鬱世釗見侍衛立在馬上不動,自己直接一夾馬肚子衝上去,趕車的是大理寺的掛牌馬車夫,按照蓮生理解相當於上世各機關單位的專用司機,平時給領導趕車的,這位也是脾氣比肚子大的主兒,此刻見個錦衣公子直接橫在路中央,氣的伸鞭子一指罵道:“幹嘛啊,好狗不擋路呢,信不信你這樣的爺一人打你八個!”說著放下鞭子,擼胳膊挽袖子做出一副要上前動手的架勢嚇唬人。。しw0。


    蓮生掀開簾子淡淡地問道:“英王殿下,有何指教?”


    “英王……殿下……”


    那車夫大驚失色,噗通一下竟然嚇得從馬車上栽倒下來,摔傷了腿,坐在地上抱著小腿哎呦呦地喊疼。


    鬱世釗也不看他,直接從馬上翻身躍到馬車上,那馬車竟然紋絲不動,然後他很大方地在車廂坐下,看著冷南說:“你來駕車。”


    冷南搖頭:“我不會。”


    “駕車都不會?是不是爺們兒啊。”


    鬱世釗往裏擠了擠,蓮生嫌棄的直接坐到對麵,於是鬱世釗和冷南挨在了一起。


    冷南看看蓮生又看看鬱世釗,為難地蜷縮一下身子,恨不能將自己團成一團,變成刺蝟,最後猶豫一下,彎著腰起身,直接跳下馬車說道:“得了,我可不杵在你們中間找麻煩了。你們兩位隨意……”


    冷南揮手做個告別動作,鬱世釗微微一笑:“夠意思,爺記著你的好。駕……”


    說著一拉馬韁繩,直接趕著馬車就跑。


    蓮生清楚這家夥是順毛驢,索性不說話。靠著車廂內壁,仔細考慮起冷南剛才說的可能性的,顧廉永到底是誰的兒子,如何將陳氏當年的戀人挖出來。


    顧尚書當年進京趕考停妻再娶,就是因為看中了陳家在天下讀書人中的能量,現在陳家雖然因為陳煥曾經為秦王做馬前卒折損了點威望,但陳煥那時算是壯士斷腕。一個字沒說。並沒有牽連到家族;陳家的女兒又死於清涼觀,不管具體的死因是什麽,在外人看來都是被秦王世子所害。在情理上就把陳家無形中摘了出去,陳家在秦王謀逆事件中算是全身而退,顧尚書在朝野讀書人之間還是有著很高的地位。蓮生相信隻要死死抓住陳氏這根線,顧尚書為自己構築了近二十年的美好的夢想一旦崩塌。他會徹底崩潰的:兩個女兒,一個被逼自殺了。一個落發為尼,長子又不是自己親生兒子,喜當爹這許多年,哈哈。想必他到時候臉色一定極為精彩。


    想到這裏,蓮生忍不住笑出聲來。


    “什麽事情這麽好笑,說來聽聽。叫本王也跟著開心一下。”


    鬱世釗好不容易找到話題。


    “特別好笑的事,就是不想告訴你。”


    蓮生一想到他對柔嬪做出的事情。就覺得這人真是壞透了,懶得搭理他。


    馬車在郊外一個湖邊停住,鬱世釗下馬把韁繩係在一棵小樹上,任那馬兒歡快地吃著草,這才伸手進簾子,要蓮生扶著他的手跳下馬車。


    蓮生看了一下馬車的高度,一把推開他的胳膊,自己往下一跳,落地時才知道高估了自己,眼看著腳就要崴向一邊,這時腰部一緊,鬱世釗摟住她的腰,輕輕將她放到地上。


    蓮生推開鬱世釗,背靠馬車,警惕地盯著他。


    “你看看你,眼睛瞪得跟貓似的,我能把你吃了不成?”


    “下官上當多了,自然要小心防備。”


    蓮生毫不示弱。


    “上當?你是說本王騙你?”


    “殿下英明神武,自然不會騙人,下官上當都是因為下官太笨,每次都輕易相信別人。”


    蓮生話裏有話,出言諷刺。


    “好了好了,別想和我玩拐彎抹角那一套,我就想問你,如果蕭惠妃真是被人謀害致死,你是否能查出真兇,還她一個公道?”


    “蕭惠妃?所謂的蕭惠妃附身柔嬪,難道不是殿下你玩的小把戲嗎?怎麽還好意思再提這件事?”蓮生冷笑:“殿下想把人當猴子耍,可惜,下官沒那麽多時間陪殿下玩這種遊戲。”


    “胡扯,我哪裏在耍人?”鬱世釗麵對蓮生的指責臉不紅心不跳:“你隻看到我故意嚇唬柔嬪,可我的目的是為一個含冤而死的宮妃洗清冤屈,讓正義得以伸張。那個當然,也許我用的手段有些不夠光明正大,但出發點總是好的,我可以告訴你,蕭惠妃是被人害死的,我需要為她平反昭雪。”


    “蕭惠妃是秦王的生母,殿下這麽做,是為了感化秦王餘黨?”


    “不錯,武力可以平定天下卻不能安撫人心。秦王的餘黨在朝野內外不知還有多少,就是秦王,我隻能對你這麽說,我相信秦王並沒有死,總有一天他會卷土重來。為了天下百姓蒼生不會再受生靈塗炭之苦,我必須收複秦王餘黨的人心,未雨綢繆,我想這些道理你比我更清楚。”


    鬱世釗說的極為懇切,蓮生努力的想從他臉上找到說謊的痕跡,可是失敗了,他一臉真誠,看來是真有一些打算。


    “我答應過你,要將尚書府徹底鏟除,我上次做的努力你也看到了,顧以芊從此青燈古佛,以後將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你就當投桃報李,好好調查蕭惠妃的案子,就當幫幫我,可好?”


    鬱世釗一雙含情的桃花眼忽閃忽閃地盯著蓮生,滿眼都是期盼。


    蓮生低下頭去,她不敢被這樣的目光注視太久,所謂色令智昏,男色也是色啊。


    “如果蕭惠妃真是被人謀害,我會盡全力查清這件事,但是你也要答應我,當我要對付尚書府的時候,你不會因為利益牽扯而阻止我,如果可能要盡力幫我。”


    蓮生從來就不是吃虧的人,馬上提出自己的條件。


    “好,我答應你。”


    鬱世釗答應的極為爽快,怕蓮生不相信,接著馬上說:“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說完才覺得有點不對勁,摸摸自己的鼻子,心虛地一笑。


    蓮生也忍不住微笑著搖搖頭:“我以為你會恨死我了。”


    鬱世釗這才想起自己被蓮生打了一巴掌的事情,忍不住捂住臉,從指縫裏看著她道:“你還好意思說,當著那賤人就這般對我,我真是……真是……這世上也就你能這樣,若是換個人看我不滅他九族。哼……我這真是上輩子到底欠你多少。”


    “殿下可以想想,若我是殿下的盟友,卻事事防著你,欺騙你,同時對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殿下能否受得了將心比心,我從不後悔那一巴掌。”


    鬱世釗聞言臉色鐵青,咬著牙道:“你這個無情無義的臭丫頭,枉費我過去對你那麽好。”


    說著一把抓住蓮生的手,蓮生嚇了一跳,以為他又要發瘋,用力掙紮甩著手喊道:“放開我,放開我!”


    沒想到鬱世釗抓著那天她打人的那隻手,用力掰開她的拳頭,攤開手心,忽然低下頭,對著手心輕輕地咬了一下,留下兩個淺淺的牙印。


    蓮生急忙抽迴手,用力擦向自己的腰間。


    鬱世釗的臉,此刻已經像個鍋底了,因為他聽到蓮生用極小的聲音嘟囔著:好髒!也不知道刷牙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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