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生眼睛一轉,想到了最近的流言,一把拉起冷南說:“別吃了,晚上吃多了胃疼,走,給我講講你今天說起的那個頭骨去。”


    鬱世釗的眼睛盯著蓮生的手,費了很大勁才壓下內心翻騰的憤怒,蓮生示威一樣,並不打算鬆開。


    倒是冷南不想現在和鬱世釗產生直接衝突,不著痕跡地示意蓮生撒手,然後看向鬱世釗,非常冷淡又禮貌地迴答:“不知殿下找在下何事。”


    “若是為了貴妃的事,我奉勸你還是不要說出來,這事誰都沒轍。”


    蓮生事先打預防針。


    “的確是貴妃的事情,本王現在不是以英王的身份來的,而是以一個兒子的身份,求冷兄幫幫我。”


    “我隻會複原人頭,拚湊骨頭,能幫你什麽。”


    “冷兄對人體頭部骨骼肌肉極為了解,易容術天下獨步這件事隻能求冷兄幫忙。”


    “易容?幫貴妃易容?我有幾個膽子?難道貴妃在宮裏這麽多年,忽然變了相貌能不被人察覺?殿下,在下讀書少,您別逗我行嗎?”


    冷南呲之以鼻,說話又臭又硬。


    “冷兄我是真心求你幫我。現在隻有冷兄能幫到我,不需要改變容貌,隻是對容貌做一些微小的改善和修飾。冷兄對人體骨骼了解的那麽清楚,一定能做到的。”


    “不錯,我能做到。”冷南點點頭:“但我為何幫你?給我個理由。”


    芳生覺得這氣氛尷尬的都要凝住了,在一邊打岔問:“你們吃過飯了嗎?”


    王恆很自然地點頭:“沒吃,還有飯的話能不能來點。”


    芳生去灶房給王恆盛飯。


    鬱世釗也笑嘻嘻坐下“芳生,我也來一碗飯啊。”


    “我家的飯寧可給狗吃!”


    蓮生說著就要走:“冷南,走。”


    “冷兄。我們可以談談條件,商量一下也沒什麽吧。”鬱世釗直接拍拍凳子:“蓮生,我發現你到底是小女人,小肚雞腸的,我和你的事情你扯冷兄做什麽?”


    鬱世釗太了解蓮生,她太好強,被自己這樣一激。果然坐到自己剛才位置開始吃飯。


    冷南見她坐下。不想當著她麵談這件事,影響她吃飯,便說:“我們去那邊說話。”


    “事無不可對人言。在這說嘛,你的飯還沒吃完,要去幹嘛啊。節約是美德,杜絕浪費。”蓮生直接用筷子頭敲了冷南手一下。冷南無奈地看了鬱世釗一眼,坐下。


    這時芳生已經盛好兩碗米飯送了上來。夜生說:“我吃完了,我真吃完了。”說著晃了晃自己的碗,直接開溜。


    王恆不管那個,接過飯對芳生說聲多謝。就大口吃起來,鬱世釗也和他一樣,大口吃飯吃菜。夾了一塊魚肉道:“味道不錯,誰做的?”


    芳生看向他姐姐。蓮生冷著臉道:“嗯,這條魚我買的時候發現它眼睛清亮,角膜透明,眼球略微隆起,鱗片覆有凍結透明黏液層,我判斷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因此買來,充分解剖肢解後下了油鍋,果然是美味吧?”


    鬱世釗又去夾一塊排骨,蓮生指著這盤排骨說道:“這根骨頭其實是脊骨的一部分,裏麵有脊椎神經,隻要用力敲斷這根骨頭,人就徹底癱瘓,大羅神仙也救不成了,芳生,你可還記得那袁老板?”


    芳生聞言,差點把米飯噴出來:“姐,你饒了我吧……”


    鬱世釗放下筷子,搖頭笑笑:這丫頭,是故意不想叫自己吃飯啊。


    王恆還不知道是什麽事情,便追問:“那個袁老板怎麽了?”


    “袁老板最喜歡殺完人,趁著新鮮肢解了下鍋,那個脊椎這裏,一棍子敲斷就是這樣的,煮熟了一拽,能拉出一長條灰白的骨髓,哎,王恆你怎麽了?”


    王恆捂著嘴,跑向後院。


    芳生無奈地歎口氣:“姐,何苦呢,英王殿下根本無所謂,你看把王都司刺激成什麽樣了。”


    “說吧,能給我什麽好處。”


    冷南問的幹脆利落。


    “不是他,是我們。”蓮生跟上一句。


    “你們?你們?非要和他攪合在一起說?”


    鬱世釗一聽到你們,有點炸毛。


    “不錯,他現在住我家,靠我養著,我是他房東兼金主,你要找他幫忙必須先過我這關。”


    蓮生見他不動筷子了,夾起糖醋排骨,很滿意地吃下去。


    “你決定勸說他幫我了?”


    “錯!”


    蓮生手裏拿著筷子搖了搖:“這是利益交換,說吧,你會給我們什麽。”


    “你最痛恨的人,我一定會幫你除掉。”


    “你指的是你的嶽父?”


    蓮生滿臉諷刺。


    “顧以芊隻是個側妃,還是個臨時冊封的,我冊封她另有目的,不便現在和你詳細說,但我可以發誓,我從沒碰過她,她和尚書府的人隻會叫我覺得虛偽的令人作嘔。”


    鬱世釗舉手發誓道。


    “哼,說的倒是比唱的好聽,那好,冷南呢?能得到什麽?”


    “他之前在寶應所做的一切,既往不咎,同時,現在西安府已經完全在我掌握之下,他哥哥冷東的案子我會一查到底,給他一個交代,也可以他自己去查,我全力支持。”


    鬱世釗談到這些時候一直使用我,而不是本王,這說明他潛意識中的確是以朋友的平等心理來談判的。


    “再加上一條,冷南也要進入大理寺。他的才華隻有在哪裏才能得到法發揮,造福百姓。”


    蓮生見鬱世釗是真心商談,加上一條。


    “好,這個自然,我可以讓他改換身份,進入大理寺。怎麽樣?這些條件滿意嗎?”


    “芳生,去拿紙筆,寫上來。”


    “這種事情留證據好嗎?如果被別人拿到……”鬱世釗覺得這東西搞不好就是罪證。


    “你曾經是錦衣衛,怎麽將東**好自然有無數個法子。寫下來免得你賴賬,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彼此的信任嗎?”


    蓮生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令鬱世釗有些受傷。


    但他明白,這一切都是自己虧欠她的。芳生寫字的時候,鬱世釗問:“你就不問問許嫣和穀雨如何嗎?”


    “沒有必要,許嫣迴來不來找我,隻能是被家人阻攔了。至於穀雨,萍水相逢的小孩子,我不會有什麽感情。”


    蓮生見大家都不吃了,站起身將碗筷收拾了,冷南非常自然地從她手中接過,送到灶房。


    這一套動作看的鬱世釗內心格外糾結!一個多月前,和她如此隨意自然的那個人是我啊是我啊,他鬱悶的想要咆哮。


    蓮生像是故意氣他,繼續說道:“吃一塹長一智,我不再是那個傻乎乎,以為真會有天長地久的人了,所以一個隻見過幾麵的小孩子,我還放在心裏做什麽?”


    蓮生說這話時,忽然想起上一世很喜歡看tvb的《我本善良》,那劇集中伊明的爸爸石長春說:“政府忠告市民,一次意外,足以致命。”


    當時看到這,自己還笑了。這樣解釋自己為什麽會有兩個老婆的人,真是個善於黑色幽默的小市民。而現在,她明白了,果然是一次意外足以致命,自己對鬱世釗的信任感,徹底被摧毀了。


    這麽長時間的相處,敵人早已經越過馬奇諾防線,在你的心裏放火,終於燒光一切,將你的心變成一片死寂的沙漠,砂礫磨的心裏沙沙地疼,心動的結果就是心痛。


    大家都不說話,一時間冷了場,為避免尷尬目光都盯著芳生遊走的筆尖,像是要把那張宣紙看出個洞來。


    ps:《我本善良》我非常喜歡,曝露年齡段了。當時特別喜歡劇中的石伊明,那是個**果敢的女子,我現在還相信伊明和浩男在倫敦過著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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