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世釗的和蓮生住在一個院子,因為是男女有別,中間還是用花牆隔開了。


    蓮生住的這半個院子有亭台樓榭池塘,像是大戶人家的後罩樓,看上去很是溫馨。蓮生和許嫣在院子走了一圈,很是感歎這清涼觀道士的經濟思想。


    鬱世釗此時已經由秦王世子引領著前往醮壇上香去了,許嫣撇嘴道“人活著都互相看不上,人一死秦王府還來做醮壇,七七四十九天,這是做戲給誰看呢。”


    “自然是給天下人看秦王府的寬厚仁慈。”蓮生搖頭淺笑,伸手點著許嫣的眉心:“你呀,有些話放在心裏就是了,小心隔牆有耳呢。”


    倆人已經走到架在荷塘橋上,前方是一個三層的水榭。


    順著樓梯上去,一直走上第三層,大半個道觀的景色盡收眼底。


    許嫣伸手指著道觀後山:“師傅,你看,那片房子,就是傳說中的舍身崖所在。”


    蓮生順著許嫣的手指看過去,果然是一個**的院子,房子就建在懸崖邊上。


    “聽說當年翠華姑娘從那縱身跳下,空中忽然綻開了萬裏霞光,有人說這是成仙去了,後來這清涼觀的當家道長也從那裏飛升,很多人慕名而來,為求成仙跳入舍身崖,道觀怕長時間這樣出事就在崖邊修建了一個院子,擋住那舍身崖。”


    “原來是這樣。”蓮生點點頭說:“你懂的可真多啊。”


    許嫣被師傅誇獎,激動的臉都紅了:“其實是那年京城一位貴家小姐在清涼觀當家道長飛升後也來跳崖,那家勢力極大的,道觀害怕再出事。”


    “是哪家?”


    “王家的小姐,算起來是王恆的一個堂姐呢。當時住在道觀修道。也不知怎麽就跳崖去了。”


    “王恆的堂姐?修道?”


    蓮生歎息一聲,眺望那建在舍身崖上的院子。


    那院子裏麵有棟二層的房子,這時窗戶是開著的,蓮生忽然看到二樓一個女子探頭出來,還伸手指著什麽好像說話。


    接著窗戶被重重地關上,蓮生能想到那關窗子的力度,一定是哐的一聲。


    她問許嫣:“那院子是誰住啊?”


    “不知道啊。等會找個道童問問看。”


    這時被蓮生打發去買素點心的道童拎著食盒迴來了。


    “大人。我們這的素點心就這些品種,我每樣都裝了一包,另外當家師父說不能收大人的銀子。”


    蓮生和許嫣走下樓。小道童將點心盒子放在水榭裏的桌子上。


    蓮生打開盒子,挨個打開裏麵的油紙包,果然,那種點心一包是六塊。兩塊棗泥的。


    “小師父,你們觀裏這種點心一直都是一包六塊嗎?”


    她指著那種點心問到。


    “是啊。一直是。”小道童說話很是謹慎,一雙大眼睛警惕地看著蓮生。


    “兩塊棗泥兩塊紅豆兩塊花生的?”


    “對啊,這種點心一直這樣搭配的,這是素齋館的細點。外麵賣的很貴的。”小道童不住點頭,眼睛瞟著那點心盒子。


    蓮生心想他雖然是道童,畢竟隻是七八歲的孩子。便將這包點心遞給他說:“多謝你幫我去拿點心,這個給你。”


    小道童怯生生地看著蓮生。卻不敢伸手接。


    “拿著吧,多謝你,小師父。”


    蓮生抓住小道童的手,將點心直接放在他手中。


    這六塊點心一點都不大,其實也就是一塊兩口的量,小道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卻將排在上麵的棗泥點心放在一邊,拿起一塊豆沙的咬了一口,衝蓮生一笑:“好吃。這些點心平時我們很少能吃到的。”


    許嫣覺得小道童有點可憐,那麽點的孩子就遠離父母在這裏出家,吃塊點心就開心成這樣,便指著那食盒說:“慢慢吃,還有這麽多呢。”


    蓮生盡量擺出最最和藹的表情問:“你為什麽不吃這塊棗泥的呢?”


    “因為我想把它帶給穀雨啊。”


    “穀雨是誰?”


    “穀雨是我的師弟,不過我師父說他太嚇人,不叫他出來見人,穀雨最喜歡吃這種棗泥的點心了。”


    “他生病了嗎?是什麽病呢?”


    那小道童猶豫一下,最後還是說道:“大人是好人,那我就告訴你吧,穀雨是長得和別人不太一樣,他的臉白白的頭發都是白的,眼睛很黃,我師父一直偷偷給他用五倍子染頭發呢。”


    什麽?又一個白化病患者!


    蓮生敏銳的意識到這個穀雨和龍巫女一定有關係。


    她激動地抓著小道童肩膀問:“那這個穀雨,有親人來看過他嗎?”


    小道童被嚇了一條,急忙掙開蓮生的手,小心地往後退了一步“我不知道……沒見過他親人,我倆從小一起長大的,師父說我倆都是在外麵撿來的。”


    “對不起,嚇到你了吧,我是聽你說到穀雨的情況,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以為是她的親戚呢。”


    道童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說著轉身就跑。


    “哎,你跑什麽啊,再拿點點心走啊。”許嫣在後麵喊著。


    “別叫了,一定是有人警告他不許提穀雨的事情。”


    蓮生製止住許嫣。


    “師傅,那個什麽穀雨,怎麽迴事啊。”


    “你還記得龍巫女的長相吧。”


    “記得啊,她白的像西洋人。”


    “龍巫女皮膚雪白,眉毛很淡,眼珠顏色很淡,頭發都是白色的,她是典型的白化病患者,而這種病是遺傳的。”


    “遺傳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她的後代子女兄妹都可能有這種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穀雨可能就是龍巫女的兒子。龍巫女把兩塊棗泥點心那麽仔細的包好放在袖子裏,就是因為穀雨喜歡棗泥點心。下毒的人一定知道這點,他知道龍巫女什麽都想著穀雨,也知道穀雨喜歡吃棗泥的點心,所以他在其他四塊點心中下了毒。”


    “啊,要是這樣的話,那麽最值得懷疑的人就是穀雨的師父!”


    許嫣聽到這也明白了,龍巫女被害的原因就是十年前殺害花兒的兇手不想她說出真相,而這個兇手,現在應該就潛伏在清涼觀中。


    “師傅,我們來這裏果然是對的。”


    許嫣開心地拍手笑道。


    “大人,殿下請大人過去給公主拈香。”


    這時一個錦衣衛過來報告。


    蓮生算是秦王掛名的義女,她的確應該去醮壇做做樣子。


    蓮生和許嫣迴房換了一身樸素的衣服,跟著錦衣衛在一名道士的引領下向醮壇走去。


    醮壇設在正中的大殿之上。


    路上許嫣裝作不經意的問:“舍身崖那的院子住得是哪位道長啊。”


    “是玄明道長。”


    玄明道長就是當今皇帝的替身,受封為國師的,就是鬱世釗見到他也得恭敬有加。


    “玄明道長也會在醮壇嗎?”


    “道長閉關打坐,從不理這些俗事。”道士嗤笑一聲,似乎嘲笑許嫣這個問題含金量太低。


    “是啊,玄明道長受封為國師,應該不會參與這些打醮的事情。”蓮生在一邊怕許嫣麵子過不去,解釋道。


    那道士看看旁邊沒什麽人故作神秘地低聲說:“其實玄明道長是在煉丹呢,那可是永葆青春長生不老的丹藥。兩位女善人可有興趣?”


    “我們有興趣有什麽用啊,玄明道長是國師,練的丹藥自然是供奉宮中貴人。”蓮生故意裝出一副惆悵表情。


    那道士嘿嘿一笑:“隻要女善人舍得花銀子就能得到嘛。銀子能使鬼推磨,何況丹藥。“


    蓮生悄悄拉了許嫣一下,低聲道:“真的有永葆青春的丹藥,你要多少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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