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口噴人!”秦一方猛然抬起頭故作鎮定:“我看你可憐好心給你看傷,你怎可信口雌黃?太爺,這人與人通-奸,人品值得懷疑,他的話怎能相信?”


    “奇哉怪哉,與人通-奸的人品不可信,那同人有私情珠胎暗結又另娶他人的人品就更值得懷疑咯?秦一方,你們倆半斤八兩,烏鴉別笑老鴰黑。し”


    這話很俏皮,堂下眾人都嗬嗬笑起來。何三姑此時已經明白蓮生的意思,看向蓮生的眼光多了幾分探詢。


    秦一方臉漲得通紅:“太爺,這位大人處處針對學生,還請太爺明鑒。”


    “秦一方,稍安勿躁。”


    吳縣令一拍驚堂木宣布:“何柱殺妻一案本官已經有了結論。劉氏婚前與人珠胎暗結,婚後不安於室,犯錯在先,何柱一時激憤衝動殺人在後,且殺人後主動投案,有從輕處罰情節,本官宣布,判處何柱流放寧古塔。”


    “青天大老爺啊!”聽到這個判決結果,何柱和何三姑都激動萬分,何柱不住地給知縣磕頭,何三姑則滿眼淚水,她會跟著兒子一起去寧古塔,母子二人在那白山黑水之地相依為命!


    吳縣令命人將何柱押入大牢,接著衝蓮生一拱手:“經曆大人,下麵涉及到馮氏被害一案,此案經曆大人最為清楚,還請經曆大人上正座審理此案。”


    吳知縣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這位經曆是本朝第一個刑名女吏,且又有英王的關係自己不如賣個好給她。


    “馮氏一案的確是本官經手,恭敬不如從命。”蓮生大方地坐到了正堂,吳縣令坐到她原來的位子。許嫣則高高興興地站到了蓮生身後。


    蓮生這是第一次像模像樣的行使知縣權利,眾人見這女吏上去審案子,嗡嗡嗡開始議論起來。


    “啪!”蓮生驚堂木一拍,堂下皂役們又是一片威~武~。堂下百姓瞬間悄無聲息,都盯著堂上坐著的嬌俏女吏。


    “各位通州父老鄉親,大家想必已經知道秦一方妻子馮氏死亡一事。馮氏死亡前一日,秦家二老去香山。第二天下午酉時才迴來。迴到家中看到馮氏被埋在倒塌的土石下已經氣絕身亡。馮氏之母馮老太懷疑女兒是被秦家人害死,來官府報案,當時仵作檢查了馮氏的屍身。符合被重物壓死的症狀,傳仵作。”


    仵作是個中年男子,蓮生問道“這可是你填寫的屍格?”


    許嫣拿著屍格走到仵作麵前,仵作看完點點頭:“大人。正是小的填寫。”


    “你講講馮氏屍體的情況。”


    “馮氏的胸腹部有壓痕,口鼻有一些塵土。麵部有擦傷痕跡,應當是圍牆磚石擦傷導致。因此小的當時認為馮氏應該是被重物擠壓而死。”


    “不錯,馮老太來報案時,那屍體不管是給哪個仵作檢查都會得出這個結論。我按照仵作的屍格對照檢查也認為馮氏的死亡似乎並無可疑之處。因此當時吳縣令不予立案是正確的。”


    吳縣令聽到這裏,暗自點頭,他沒想到顧經曆看著和自己女兒年紀彷佛。卻如此老道,三言兩語便將自己的責任摘幹淨了。蓮生這段話說完。堂下又是一片議論:“到底是被殺的還是被壓死的啊。”


    “對呀,大人,你這話怎麽雲山霧罩的啊。”


    “啪!”蓮生又拍一下驚堂木。


    許嫣站在她身後看的心裏隻癢癢,這驚堂木威力很大啊,聲音也脆生,等會退了堂我一定也要拍拍,過過癮。


    “為什麽說在馮老太報官那天任何人都檢查不出馮氏真正的死因呢?那是因為有人在馮氏頭部釘入顆釘子!”


    許嫣拿出那個帕子包著的烏黑長釘,堂下眾人剛才聽到釘子的事情,這會見到這釘子烏黑滲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秦老太不相信地看著秦一方,低聲問:“兒子,大人說的可是真的?你媳婦真的是被釘子釘死的?”秦一方不吭聲,眼睛死死地盯著蓮生。


    “釘子從頭頂釘入,然後梳好了頭發,外麵根本看不出傷痕,也是老天有眼,這釘子煨了毒藥,在腦部幾天後周圍開始腐壞,有血水從眼中滲出,這才讓我找出馮氏死亡的真相!將釘子釘入馮氏腦中,然後推倒或者用錘子砸倒圍牆壓在她身上,偽造成被圍牆壓死。霍三郎,本官說的可正確?”


    “大人英明,秦一手先是給馮氏茶中下了藥,待她昏迷後將長釘釘入,然後又由劉氏將馮氏梳洗打扮妥當,他便去藥鋪坐堂了。小的在秦家用大鐵錘將圍牆砸倒,壓在馮氏身上,長釘入腦後馮氏還沒有立即死去,身上壓著磚石兀自掙紮了一會,劉氏還用土灰淋在馮氏臉上。布置妥當,看著馮氏咽氣後小的就和劉氏偷偷溜走了,那秦一手還在藥鋪像模像樣地治病救人哩。”


    “你胡說!馮氏與我情投意合,我為何要殺害她!”秦一手歇斯底裏,扯脖子大喊。


    “是啊,他為何要殺馮氏?霍三郎,戴罪立功,一切就看你是否識時務了?”


    霍三郎聽到這裏,急忙看向吳知縣,這位可是縣官兼現管啊。


    吳知縣撚著胡須點點頭:“霍三郎,隻要你能將一切真相和盤托出,本官定會對你法外開恩。”


    秦一方瘋了一般,眼睛紅紅的:“你們這是枉法,枉法!”


    蓮生扔出一根簽子:“秦一方咆哮公堂,汙蔑朝廷命官,打二十大板。”


    兩個衙役領命而出,衝秦一方腿彎踢了一腳,他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秦一方大喊道:“我是秀才,有功名在身,不可隨便打我!”


    “放心,等馮氏一案了結本官自會稟明順天府學政革去你的功名,本官從不隨便打人!能嚐到本官板子的都不是人!”


    蓮生這番話鏗鏘有力,許嫣聽得開心,剛要拍手讚歎,吳知縣眼光過來,急忙將手放下。


    兩個衙役如狼如虎,一個將秦一方身子扳倒,一個按著他的兩條腿,接著又上來倆衙役拎著板子劈裏啪啦就打了下去。


    秦母心疼的撲上前去抱著板子:“求大人開恩啊。”


    “子不教父母之過!秦一方和表妹私相授受,你們為人父母竟然逼迫劉氏將胎兒活活打下。若是能迎娶劉氏也算亡羊補牢,可你們竟然又將劉氏嫁到何家!秦一手私德敗壞是你們一再縱容的結果。你若再阻攔本官辦案,一塊打!”


    堂下百姓沒想到這女吏如此雷厲風行,說打就打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隻盯著那板子啪啪啪往下落。


    霍三郎嚇得急忙如實招供道:“半月前,小的和劉氏在家中,被那馮氏撞見,劉氏擔心馮氏說出去,便去和秦一手商量,秦一手和劉氏一直藕斷絲連,背地裏又說馮氏毫無情趣死魚一般,比不得劉氏花樣多……我們三人時時在一處……”


    “霍三郎,那些穢語便不用說了,撿主要的說。”


    “是,大人。秦一手出個主意,叫劉氏將馮氏騙到家中,讓小的……讓小的奸-汙馮氏,逼她自盡……”


    這話一說,滿堂皆驚!秦一方已經挨完了板子,兩邊的衙役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堂下百姓更是氣憤,天地間怎地有這樣的禽獸!


    “哪想到馮氏拚命反抗,因是大白天,小的也不敢做的太過,便對她說,是秦一方叫我這般做,你若說出去大家都沒臉。那馮氏推開小的,哭著跑了。第二天,秦一方說馮氏知道的太多,又去找了何三姑,怕是要張揚此事,便和我們商量殺死馮氏,剩下的大家就都知道了。”


    秦母聽到這裏,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天啊,原來你要我們去香山還願是為了害死你媳婦,你這個逆子啊!當年和劉氏做了那等敗德之事,我為你求娶馮氏就是看重馮氏德行好,娶妻娶賢,哪裏想到害了馮氏啊,媳婦兒,我對不起你啊!”


    秦一方被打得狠,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馮氏知道你是這等狼心狗肺之人,便去找何三姑求打胎藥,她已經身懷有孕,恐怕當時是存了與你合離的心思,不想為你這道德敗壞之人生子。”


    “什麽?她是去求藥?”


    秦一方一聽到懷孕,激靈一下坐起“我怎地未發現她有了身孕?”


    “哼,你恐怕整日想的是和表妹卿卿我我,可曾關心過你的妻子?”


    “馮氏的確是找老婆子要打胎藥,並未多說一個字。秦一手,我早知你和劉氏的事情,何必需要馮氏來告訴,你一時心虛,竟然害死自己的妻子和骨肉!啊哈哈哈,這才叫報應!”


    何三姑在人群中大笑。


    ps:秦一方,外號秦一手,恐怕要改名禽獸才正確。這個人真是太壞了。感謝各位親的支持,繼續求票票各種求。《血淚》馬上就要結束了,大家也發現是不是我們的乾二哥很久沒出現了呢?因為他被英王爺派出去辦案啦。我見識過這樣一個案子:一個女的殺害了自己的丈夫,並將屍體肢解後用麻袋裝著趁天黑扔到了遠處垃圾箱,可是第二天一早警察就找上門了,請問這警察是怎麽這麽快找上門的呢?答案,下迴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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