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蓋哐的一下被拿起來,一縷光亮下能看到下麵的細小灰塵在毫無秩序和目的飛舞,恰如蓮生此刻的心情。% し


    許嫣站起來揮舞著拳頭喊:“混蛋,趕緊放我們出去!”


    王恆在井邊探出頭:“等一下,我放軟梯下來。”


    “哼,王恆,等我上去找你們算賬?竟然騙本姑娘下來!”


    “我可什麽都沒說,是你們認為那井就是密道的。”乾二在一邊插嘴。


    “喂,那個什麽二!你還敢狡辯!”


    許嫣越想越憋氣:我許大小姐多年行走江湖,竟然在小水溝裏翻了船!


    一副軟梯被放了下來,許嫣抓著蹬上去,迴頭對蓮生說:“我先上去找他們算賬,這些人太過分了。”


    蓮生一直沒有說話,她心情很亂,那聲爆炸聲她聽到了,猜測上麵一定是出了事,她不敢想那個孩子被抓到的後果,是被亂刀殺死的還是在地道點燃火藥被炸死的?鬱世釗把自己困在這就是為了能專心對付那個孩子!他和那個孩子的關係就如同自己同顧廉永和顧以茉等人,但不同的是那個孩子沒有傷害過他,甚至因為某些原因要不得不委屈地生活在這深宮不被人知道的角落,他是完全純潔無辜的!在這個時代皇帝就是種馬,妃嬪宮人間也不存在小三小四的關係,因為利益糾葛他就要毀掉那個孩子!真是太可怕了!蓮生在聽到爆炸聲的那一刻才發現,原來這才是真實的鬱世釗,是自己第一次在小院看到的那個人!那時的他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惜算計芳生,將他拖入殺人案。甚至要挾縣令打自己的板子,隻為了看自己的表現能否讓他滿意!是自己被他的溫柔迷惑,忘記了他的屬性,一個狠毒陰險的錦衣衛都統怎麽可能心慈手軟。


    明明知道一切正在身邊發生卻無能為力,真是太悲哀了。


    也不知坐了多久,忽然從上麵落下顆花生,許嫣探頭喊:“師父姐姐,你在想什麽呢?快點上來啊。”蓮生木然地順著軟梯一點點爬上去。前方伸過來一雙大手。蓮生當沒看到,獨自費力地邁出井口,那手的主人笑嘻嘻地說:“還真生氣了?不是吧。這麽點事就把你惹急了?”


    王恆也在一邊賠笑:“我點你穴道是我不對,跟你道歉。”


    “我隻說密道在裏麵,沒說那井口就是。”乾二兀自嘴硬。


    “喂,什麽二。你沒說那井口就是,可你落井下石。蓋井蓋!”


    許嫣看著乾二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就來氣:這個小人,竟然落井下石還裝的如此無辜。


    乾二聞言低下頭,看著腳尖不吭聲。


    蓮生淡淡地看了大家一眼就往外走,鬱世釗拉住她胳膊:“你要去哪裏?”


    “貴妃娘娘命我查明高小姐遇害一事。我當然要去繼續調查。”


    “推她們下水的罪魁禍首已經死了,還有什麽可查的。等我跟娘娘複命就是了。”


    蓮生不動聲色將胳膊掙脫開,然後正色看著鬱世釗:“鬱大人。死的是誰你心知肚明,下官食君之祿自然要忠君之事。推人下水的找到了。害死高小姐的兇手卻沒找到。”


    “這是什麽話?難道二者有區別?”


    “當然有。推下水和在水下淹死她是兩碼事。”


    “噢,我這倒感興趣了,你是說淹死高小姐的另有其人?”


    鬱世釗此刻心情極好,饒有興趣地說:“王恆,反正我們也不著急去萬歲那複命,不如跟著蓮生去看看。”


    王恆剛要說話,就聽蓮生嚴肅地跟上一句:“請叫我顧提刑。”


    “顧提刑?小丫頭,你這是怎麽了?”


    鬱世釗伸手就要摸蓮生的額頭,蓮生往後退兩步:“大人,男女授受不親,請大人自重。”


    “自重?哈哈哈哈,王恆,聽到沒,她叫我自重!”鬱世釗哈哈大笑,王恆看這情況不對,急忙說:“許嫣,快和你師父去查案,站在這做什麽。”


    許嫣心道,真是討厭又要拿我做筏子,要不是為我這師父姐姐,我才不會聽你的話呢。她心裏這般想,卻還是笑眯眯地挎住蓮生的胳膊:“師父,走啊,我們去查那個真正的兇手。”


    “顧蓮生,顧提刑,你什麽意思?”


    鬱世釗笑著笑著麵色一變。


    “大人隻手遮天,想什麽意思就是什麽意思,這宮裏還有人敢不聽的嗎?”


    蓮生越想越氣,幹脆直接出言頂撞。


    “不就是把你留在院子,沒叫你參與嘛,至於這樣陰陽怪氣,這麽點小事,又是為了八竿子打不著的別人,你對我這樣!”


    鬱世釗覺得非常委屈,不過殺了幾個對自己不利的家夥,你這樣對我至於嘛。


    “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大人這竿子還真是長呢。”


    王恆看倆人神情都不對,拉著鬱世釗說:“走,和我去萬歲和娘娘那說道說道,你把鬆坡搞的亂七八糟的,禦花園的管事太監又要找我羅嗦了。”


    “顧蓮生,你還真是牙尖嘴利。好了好了,算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不該把你們騙到井下,我向你道歉好不好。”鬱世釗一把甩開王恆,走到蓮生麵前做個長揖。


    “道歉,好啊,好啊,也得向我道歉!”許嫣在一邊拍手叫道。


    “許嫣!”王恆扶額,這丫頭怎麽眉眼高低看不出,這倆人都要發火了,你還敢跟著摻合。


    “我過去看電……看書,有句話很對,道歉有用要捕快幹嘛?不是什麽事都能道歉的,鬱世釗,那爆炸聲我都聽到了,死的是誰?是不是無辜的人?他做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要被你這樣對待,屍骨無存啊!你怎麽下得去手。”


    “無辜?什麽叫無辜?等著他長大,等著他名正言順入住東宮,等著他下旨將我滿門抄斬?我和他隻能活一個,我不想死,他必須死!”


    “可是他什麽都沒有做,還是個孩子!”


    “顧蓮生,你為什麽不能笨一點,想的簡單點?像別的女子一樣,隻要有榮華富貴夫君的疼愛就夠了。你為什麽非要鑽牛角尖,為不相幹的人和我鬧!你這個樣子,簡直像個潑婦,不知所謂!”


    鬱世釗如何被人這樣質問過,氣的轉身就要走。


    王恆在一邊幹著急,隻能拉拉許嫣的袖子叫她趕緊拉著蓮生走。


    許嫣也著急啊,這都是什麽啊,這些話每一句都那麽驚人,我可不想聽到這些。


    她拉著蓮生的胳膊:“走吧走吧,我們去查案,查案。”


    “我不知所謂!我是潑婦!”蓮生整張臉都氣紅了:“鬱世釗,你真是黑白不分陰險狠毒,你這個人簡直壞透了,我顧蓮生怎麽會瞎了眼認為你好!”


    “瞎眼?嗬嗬,我這就稟明萬歲將你賜給我,看你還如何做什麽勞什子的女吏,如何敢這般牙尖嘴利對我!我要你一輩子瞎眼!”


    他說著就往外衝,王恆急了,急忙一把抱住他的腰:“你瘋了啊,你扯這些做什麽啊。乾二,快來,拉住你主子!”


    乾二上前,衝著鬱世釗脖子就一個手刀,鬱世釗晃了晃,倒在王恆懷裏。乾二這才垂下眼簾來了一句:“得罪了。”


    “許嫣,你們趕緊走,這家夥今天不對勁,我不知他還會說出什麽。顧提刑,你們都要冷靜冷靜。”


    蓮生轉身就走,許嫣急忙快步跟上。


    “許嫣,看到什麽聽到什麽,爛在肚子裏!”王恆又叮囑一句。


    “知道啦,你煩不煩,王老太太。”許嫣扔下一句揶揄揚長而去。


    王恆搖搖頭,苦笑道:“乾二,來,幫我把你主子抬到一邊。這事鬧的,針尖對麥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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