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陳?”


    蓮生打開門,房間不大,做為起堂屋隻有桌子兩把椅子,看來蓮生姐弟是在這裏吃飯的,桌上還放著一盆不知什麽花,夕陽下小小的一盆看著盎然。。


    “這是什麽?”鬱世釗指著這小花,左看右看都幾片肥厚的葉子。


    “這個叫寶石花,這院子後麵草地發現的,好玩吧,這種多肉植物想不到這裏也有。”


    “多肉?哈哈,這是什麽名兒,怪裏怪氣的。”


    不過在鬱世釗看來,蓮生平時做的怪裏怪氣的事情多了去了,這個多肉也不算什麽。


    蓮生心道,你個大順朝土著知道什麽啊,這種多肉植物過去還六七塊一個呢,這院子後麵就可以隨便挖,這多爽的事。


    蓮生將文件都放好,這才想起:“呀,沒燒水呢,晚上吃點什麽呢?”


    “你會做飯?”


    “當然,哪有那麽多銀子每天吃館子。”蓮生急匆匆去院子裏大缸舀來水,洗幹淨手,然後進廚房看還有什麽可以做飯。


    “哎,這點事,別忙乎了出去吃不就完了,爺請客。”


    “一年五十兩,祿米五十斛,我這點俸祿可不敢大手大腳,今兒個明兒個有大人照應,以後我找誰去啊。由奢入儉難,我呀還是省吃儉用自給自足的好,這樣才硬氣。”


    蓮生說話間看看隻有把青菜,倆香菇幾個雞蛋,想了想說:“大人若是沒有吃晚飯請自助,我這看來隻能做個疙瘩湯,”


    “那是什麽東西?算我一份,嚐嚐。”


    “那你可不能到時候嫌難吃浪費糧食,做了就得吃!”


    “大丈夫說吃就吃。”


    鬱世釗手裏拿著文件,倚著廚房門框站著,蓮生往盆裏盛出兩碗麵,想了想又倒迴去半碗,鬱世釗看的忍不住牙酸:“看你小氣吧啦那個勁。”


    “我就是個小氣人,入不得大人的眼,你趕緊看文件,幫我考慮下這第一份條陳折子可怎麽寫呢。”


    鬱世釗聞言點點頭,等走到正房坐下,才一拍桌子:“不對啊,怎麽你現在都敢指使起我來了!”


    蓮生這邊洗菜切絲,麵是雞蛋加水拌的,能保證麵疙瘩勁道好吃,青菜絲和香菇絲加油煸炒了再添水,等水開了麵疙瘩下鍋。煮好了盛出兩碗還點了幾滴香油,端著來到正屋放下。


    鬱世釗放下文件,探頭一看一臉嫌棄:“這是什麽啊,亂七八糟的?”


    “怎麽叫亂七八糟這是麵疙瘩,這是青菜絲和香菇絲,鬱大人,我這小廟裝不下你這大佛。”


    蓮生說著就要把另一碗端走,鬱世釗急忙攔下“哎,我還要吃呢!”


    他怕被蓮生搶走,急忙拿起筷子就吃一大口,燙!燙!燙!燙的合不攏嘴!鬱世釗一邊用手扇著風,一邊眼淚汪汪用眼神對著蓮生控訴。蓮生i手一攤:“這可不怪我,你自己非要吃一大口的,剛出鍋的,想都想到燙啊,來喝點冷水。”


    鬱世釗接過蓮生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這才咽了下去,接著說:“這什麽茶啊,這味怪的,怎麽喝啊。”


    “我的大人,我這剛上任的窮京官有口喝的就不錯了,這種炒青雖然便宜,可是絕對的提神醒腦,晚上加班來一壺,二半夜都不帶打瞌睡的,適合我。”


    “看你說的可憐巴巴的,哪個上司給你臉色看了。”


    鬱世釗接著吃了一口疙瘩湯,點點頭稱讚:“味道還真不錯,這叫什麽來著?”


    “疙瘩湯。”


    “這種苦哈哈的玩意我還真是第一次吃,以後跟萬歲也建議建議,叫他也嚐嚐這民間的小食。”


    “苦哈哈的玩意?正經的苦哈哈的東西,可沒這麽好吃,窮人哪能每天白麵吃著,過年白麵包點餃子就不錯了。”


    “也是,過去見過窮人家喝的黑乎乎的東西,聞著可不如這個香。”


    “那估計是野菜糊糊吧?”


    鬱世釗的確是這輩子第一次吃這麽粗糙的食物,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誤了飯點太餓了的緣故,他是真覺得味道不錯,嘩啦嘩啦都倒進肚子,將碗遞給蓮生:“再來一碗。”


    蓮生又給他一碗。這迴吃完他放下碗了。蓮生也吃完了,收拾碗筷時想起他剛才說的話,不經意地問道:“你總能見到萬歲嗎?”


    “嗯,那是自然。”


    “萬歲是什麽樣的人呢?”傳說中的皇帝竟然會寵愛比自己年長那麽多的女子,蓮生對這位“情聖”充滿了好奇。


    “萬歲啊……”鬱世釗拉長腔調:“萬歲豈是咱們背後能議論的。”


    這人還真是夠忠心的。蓮生隻能收拾了碗筷,桌子騰出地方,準備好筆墨紙張,然後做出個請的手勢。


    鬱世釗翻看著文件:“你寫的在哪裏?”


    蓮生猶豫一下還是從中抽出一張紙。


    “這……”鬱世釗看著蓮生,嘴角抽搐:“這是字還是鬼畫符啊。”


    “所謂術有專攻嘛。”蓮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沒有專門練過字,今天又是我領的第一件比較重要的任務,所以隻能……”


    鬱世釗鋪好紙:“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看著你寫。”


    蓮生無奈,隻好取出一個小罐打開,原來裏麵是芳生平素磨好的墨汁,蓮生在案子上很有心思,可是在書法上真是一塌糊塗,芳生看她笨手笨腳,索性一次研磨好墨汁,裝在罐子隨她禍害。


    鬱世釗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偷懶的人,將毛筆遞給蓮生,示意她寫。


    蓮生蘸的墨太多,筆尖抖了一下,墨汁滴落,紙上洇開一個黑點。鬱世釗歎氣:“這種紙做草紙都不夠資格,怪不得寫出好字來。”


    蓮生被他搶白的臉紅,氣惱著在紙上寫下大壞蛋三個字,鬱世釗哈哈大笑:“這三個字寫的真是……你可以去做道士了!”蓮生剛要迴嘴,身後卻貼近一個身子,她瞬間身子一僵。鬱世釗站在她身後握住她的手:“我來教你,我可不想以後被人嘲笑,說我推薦的人竟然隻會鬼畫符。”


    “好,就這樣,手腕要用力,對,往迴收!”鬱世釗的下頜抵著蓮生的頭發,手握著她的手,在兩個人的合力下,蓮生終於寫出三個看著還不錯的:大壞蛋。


    鬱世釗對這三個字也很是滿意:“看看,對照一下,比你原來的好很多吧。拿筆姿勢和手腕的力量很重要,我開始習字的時候,萬歲……”鬱世釗忽然停下來:“來再寫幾個看看。”


    倆人這樣的姿勢相當的曖昧。蓮生幾乎是完全被他摟在懷裏。蓮生想著他剛才宣布的一定要讓自己喜歡上他的宣言,心裏蕩起絲絲慌亂:鬱大人,你這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男女授受不親你懂不懂。


    推開他?人家還是好心好意教自己寫字,就這樣任他摟在懷裏?姿勢實在太過曖昧。空氣中流動著莫名的躁動,蓮生忍不住想迴頭,鬱世釗低聲道:“好好看著字,我可隻教這一遍。”


    “男女授受不親,我自己寫。”


    “大人我可是好心好意教你,你這小腦袋都想什麽呢?再說現在什麽男女,工作呢,認真點。”


    “姐!我迴來啦。”門砰的一聲打開,芳生站在門口驚訝地睜大眼睛“你們在做什麽!”


    蓮生慌忙掙脫開鬱世釗的束縛,毛筆重重拍在紙上。鬱世釗則毫不在意地抬頭說:“教你姐寫字,我說新科舉人老爺,令姐這蟑螂一樣的鬼畫符你是如何忍得的?”


    芳生走進來,看看蓮生,又看看鬱世釗,蓮生幹咳一聲:“你吃過飯了吧要不要再喝點疙瘩湯?”


    說著就自顧低頭出門去廚房。


    芳生壓低聲音說:“鬱大人,不要打我姐的主意。”


    “可我真的想打她的主意怎麽辦?”


    “我姐姐是不會去做妾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問題是我之前求娶她做正室!”


    “什麽?”芳生愣住。在京城這些天,參加多次舉人聚會,芳生也聽帶一些關於鬱世釗的小道消息,據說有親王看中他想招他為郡馬都被拒絕了,這樣的男人,要求娶自己的姐姐做正室!


    “千真萬確!被她拒絕了。是不是很傷人?”鬱世釗看著芳生的眼神都充滿了委屈:“我第一次被人這麽打擊,所以我決定一定要將她拿下!”


    “姐,就不要麻煩鬱大人了,我來教你寫字,你要寫什麽我幫你!”


    芳生非常不給麵子的喊道。


    鬱世釗嗬嗬一笑眯起眼睛:“小子,你是要和我對著幹啊。”


    芳生眉毛一挑,心道我覺得你和我姐姐不適合,就是和你對著幹。


    “大理寺的重要事情豈能被你知曉?你想叫你姐姐泄漏機密?嘿嘿!”鬱世釗得意洋洋:小子,想和我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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