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忘記跟你說了,你迴來前我剛親過雪寶的爪子。”


    “……”時暮冬果不其然就變了顏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還親嗎?”桑落繼續逗他,嘟起嘴作勢要親上去。


    時暮冬第一次拒絕戀人的索吻,不假思索地往後退了兩步。


    桑落嘴一撇,做出一副受傷的表情:“你嫌棄我。”


    “嗯。”時暮冬迴答地斬釘截鐵。


    “嗯?”桑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著他看。


    時暮冬也不解釋,拉著桑落就往樓上走。


    桑落納悶:“不是要出門吃晚飯嗎?”


    “先洗澡。”


    “洗澡?就因為我親了貓?”


    “親了貓的爪子。”時暮冬補充。


    桑落哭笑不得:“我今天才給它洗過澡,幹淨得很。”


    時暮冬臉色這才緩和一些,不過還是堅定地把人拽迴了臥室:“那也要洗。一起。”


    “……”聽到最後兩個字,桑落原本到了嘴邊的拒絕的話又默默咽了迴去,嘴角一彎,笑得像隻偷到腥的貓。


    桑落不是第一次和時暮冬一起洗澡了,而且每次洗著洗著就變成幹其他事去了。更何況這一次桑落本就目的不純,自然也沒有成為例外。


    雪寶在貓爬架上睡了一覺醒來發現兩個爹都不在,一樓找了個遍都沒發現兩人的身影,於是十分聰明地跑到二樓找去了。


    雪寶被桑落養得很好,四個月大的個頭已經追上正常小貓了,胖胖乎乎一隻,蓬鬆圓潤,四條腿又略短,所以看上去就像一大朵白色蒲公英。


    白色小貓一蹦一跳地爬上二樓,輕車熟路地跑到桑落和時暮冬的臥室。見臥室房門關著,不撓門也不叫喚,懶洋洋往門前一趴,蜷起身子繼續睡覺。


    身後房門再次打開時白色小貓迴籠覺都已經睡醒了。聽到開門的聲音,小貓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桑落身邊親密地用腦袋蹭他的腳踝,順便喵喵叫了兩聲。


    桑落身上還帶著出浴的水汽,就沒有伸手去抱,在它的背上摸了兩下以示安慰。


    時暮冬也走了出來,一身西裝筆挺有型,手上還拿著桑落的大衣外套。


    “走吧,時間不早了。”


    桑落和小貓同時仰起臉,表情一致,眼巴巴地望著時暮冬。


    “你定的那家餐廳能帶貓嗎?”


    時暮冬頓時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無奈表情:“我們吃個飯就迴來了,沒必要帶上它吧。”


    “它還這麽小,留它一個人在家多可憐啊,你不心疼嗎?”


    時暮冬麵無波瀾,想說這有什麽好心疼啊,又不是要丟棄它,不過他看著一貓一人如出一轍的委屈小表情,千言萬語最終化為了一聲妥協的歎息。


    “那我打個電話問問。”


    桑落立即扯起嘴角,笑容燦爛又乖巧:“你真好。”


    “喵~”小貓也很配合地喊了一嗓子。


    時暮冬搖頭失笑。


    餐廳主人是時暮冬的朋友,恰好又是個資深貓奴,所以時暮冬在電話裏說明了意圖之後,對方欣然同意,甚至還貼心地準備了小貓的食物。


    或許是受流浪貓媽的影響,雪寶對於外界一直有著天然的向往,非但不排斥外出,在戶外時情緒反而要比在室內還要高漲,對於陌生環境也能很快適應。


    到了餐廳包廂,小家夥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發現沒有威脅之後就跑去吃飯了。


    “你看咱們家雪寶越來越像隻貓了。”桑落拽著時暮冬的衣袖示意他看貓。


    時暮冬無奈:“它本來就是隻貓。”


    “我是說越來越像隻家貓了。”桑落問他,“你還記得雪寶剛來咱們家時什麽樣嗎?”


    時暮冬仰著臉思索了幾秒,試探出聲:“貓樣?”


    “就說你這做爹的一點都不上心吧。”桑落斜著眼睛瞥他。


    時暮冬虛聲辯解:“我不是工作忙嘛。”


    “不負責任的渣爹都用這個理由來推卸責任。”桑落心平氣和地往下說,“有什麽事都不管的不負責渣爹就會有事事都要管的冤種媽,時間久了冤種媽就變成怨婦了,然後開始無休止的吵架冷戰,夫妻感情破裂,婚姻走到頭,最終走向離……”


    “好了,別往下說了。”時暮冬出聲打斷,神色複雜地問,“你最近看什麽電視劇了?”


    桑落淡定解釋:“沒看劇,看的小說。小說名字就叫做《怨婦是怎麽練成的》。書裏的男主就跟你一樣。”


    “放心,就算我跟書裏男主一樣,你也永遠不會變成怨婦。”時暮冬冷靜道,“明天我就給你找七八個家政。”


    “誰跟你說這個啊!”桑落抬腳踢他,“我是說你不關心孩子。”


    “好好好,我以後會注意,先吃飯吧。”時暮冬拉著他在位子上坐下,認錯態度十分積極,“吃完飯,我陪你去逛街,這附近有個寵物用品專賣店,到時候去看看有沒有適合咱們家孩子用的。”


    吃過飯,時暮冬果真帶著桑落去了寵物用品店,為了表現父愛,大手一揮又買了一堆貓玩具,不過雪寶對此興致缺缺,反倒對他的鏈條眼鏡更感興趣。


    雪寶被桑落養得太好,胖胖乎乎整個一迷你小煤氣罐罐,抱久了也挺累手。時暮冬不舍得讓桑落累,所以主動抱著。雪寶被時暮冬抱著倒也安分,不吵也不鬧,就是用爪子去碰眼鏡上垂掛下來的鏈條。


    時暮冬一開始還擔心這小家夥不知道輕重會把眼鏡拽下來,不過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小家夥似乎是知道這東西不能玩,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指甲隻是用肉墊撩來撩去晃悠著玩,也就放任了。


    兩人一貓逛到深夜才迴家,雪寶已經困得縮在桑落懷裏睡著了。桑落將小貓小心翼翼放迴窩裏,又在邊上守了一會兒才輕手輕腳從貓屋裏出來。


    時暮冬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單手插兜靠著門框,見到桑落出來就挑起一邊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笑什麽?”桑落走到他的麵前。


    “真跟養了個孩子似的。”時暮冬視線越過他,落在了身後的小貓上。


    “本來就是。”桑落微微一笑,“咱們既然收養了它,它就不僅僅是隻貓,也是我們家庭的一員,我們就要對它負責,光是喂它吃喝是不夠的,更要發自內心地愛它關心它。貓是心思敏感的動物,你喜不喜歡它它能感覺得到。”


    時暮冬受教地點了下頭,表示以後會試著跟它多相處多交流。


    時暮冬說這句話時雖說也有哄戀人高興的成分在,但也確實是真心實意的,不過同時他也用了以後這個詞給自己留了餘地。隻是萬萬沒想到,這個以後竟會來得這麽快。


    次日是休息日,時暮冬不用上班,原本計劃和桑落度過一個沒有打擾的“愉快”周末。結果一大清早兩人都還在睡覺,桑落接了個電話,然後蹭得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五分鍾搞定了穿衣洗漱,火急火燎就出門了。


    電話是裴亦打來的,據說是在錄節目的過程中暈倒被送醫院了。因為裴亦在a市沒有親人,桑落又是與他聯絡最頻繁的,醫院在聯係家屬時就把電話打到他這裏來了。


    時暮冬得知原委後抱著手臂坐在床上鬱悶了大半天。但畢竟是去照顧舉目無親的朋友,他總不好把人強行留下,隻能不情不願放人了。


    時暮冬坐在床上正悶氣,餘光突然瞥見床尾出現一個白色毛團,探身去看,就看到一張毛絨絨的小圓臉。


    雪寶是隻聰明聽話又極有分寸的小貓,比如桑落和時暮冬的臥室幾乎很少進,就算進去也不會隨便跳到床上,一般都是乖乖趴在床腳的地毯上安靜等待床上的人注意到自己。


    桑落有幾迴睡過頭了忘記給雪寶準備早飯,醒來就看到雪寶安安靜靜地趴在床邊,看到他醒了就走過來用腦袋蹭他的手,一邊蹭一邊喵聲喵氣地叫上幾嗓子,聲音還說不出的委屈,像是在控訴桑落睡懶覺導致自己餓肚子的行為。


    今天桑落走得急,出門前也忘記給雪寶準備食物了。雪寶睡醒之後就準備下樓吃飯,結果發現貓碗裏空空的,還以為它爹又睡懶覺了,於是就用一蹦一蹦地上了樓,用腦袋頂開臥室的門後,就和往常一樣安靜守在床邊了。


    雪寶剛趴下不久就聽到床上傳來動靜,以為是桑落醒了,滿懷欣喜地站了起來,準備過去貼貼,結果發現醒來的是另外一個爹就呆住了。


    貓對人類的情緒是很敏感的,雪寶明顯感覺到這個爹的心情似乎不怎麽好,於是步履有些躊躇,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過去貼貼。不過為了能順利吃上飯,他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隻是步伐明顯要謹慎許多。


    走到時暮冬麵前它也沒有出聲,隻是仰著臉安靜地望著他臉盤子可愛滾圓,一雙貓眼清澈還帶著點委屈,兩隻前爪交疊在身前,又顯得有些局促。


    時暮冬就想起了昨晚下班迴家時聽到桑落質疑自己是不是對可愛過敏。


    當時他對這句話是不以為意,事實上他雖然對於可愛的事物不過敏,但也確實沒有到十分喜歡的程度。就拿動物來說,他其實更喜歡威猛帥氣型的。


    但此時此刻,他望著那雙黑寶石般清澈通透的圓溜溜大眼睛,心髒莫名一軟。他似乎有些理解桑落為什麽會這麽喜歡這個脆弱又嬌貴的小家夥了。


    麵對這個還沒自己小臂長的小毛球,時暮冬不自覺就放軟了語氣:“你怎麽進來了?”


    問完卻又暗自哂笑,難不成貓還真能聽懂人話不成?


    小貓或許是聽懂了,喵喵叫了兩聲迴應他,隻可惜時暮冬聽不懂,於是一人一貓再次陷入了沉默的對視。


    時暮冬實在摸不準雪寶的意圖,隻好求助桑落。


    “雪寶這是在等你投喂呢。我走得太急忘記給他準備早飯了,估計是醒來發現碗裏沒食物就跑進來蹲床邊守著了。”桑落在電話裏說,“你先給它喂點貓糧,再煮點雞肉和秋刀魚,要把兩種肉都打成泥,然後放進燉盅裏煮半個小時,記得把上麵的油脂過濾掉再喂雪寶。”


    時暮冬聽得一愣一愣的,無言沉默了半晌,捏著眉心問:“你平時就是這麽喂它的?”


    “不是啊。”


    時暮冬正要鬆一口氣,就聽桑落繼續說:“趕時間出門才這樣喂,比較省時間。”


    “我這不是擔心你第一次喂沒經驗嘛,就挑了個最簡單的喂養方法。”桑落問,“你應該沒問題吧?”


    “嗯。”


    “那就好,那雪寶今天就拜托你照顧了。對了,下午記得帶雪寶去打疫苗。它怕打針,到時候帶幾根毛條,等紮針的時候你就喂它毛條吸引視線。你一個人可以吧?”


    “……嗯。”時暮冬這迴答應得明顯沒有剛才有底氣。


    “加油吧,孩兒他爸。”似乎是感覺到了時暮冬的苦惱,桑落的語氣帶著些幸宅樂禍的意味。


    時暮冬卻想苦笑。


    在時暮冬和桑落通話的時候,雪寶繞著床走了一圈都沒有發現桑落的身影,似乎是知道桑落今天不在家,自己今天隻能依靠這個不太親近的二號爹了,於是又屁顛屁顛跑迴時暮冬跟前,歪著腦袋衝他賣萌。


    時暮冬放下手機,認命下了床,準備下樓給嗷嗷待哺的孩子做飯。走出兩步發現貓沒跟上,又停下來衝它招了招手。雪寶這才邁著小短腿跟上,小身子一顫一顫,說不出的可愛。


    時暮冬按照桑落教的給貓做了營養早飯,又守在旁邊看著它吃完才有工夫準備自己的早飯。


    他的早飯和貓比起來就簡單多了一杯咖啡,幾片煎蛋吐司。


    之前在太平洋小島度假的時候,桑落曾指點過時暮冬的廚藝,結果沒想到他在這方麵還挺有天賦的,做出來的東西也像模像樣的,桑落還挺愛吃,迴來之後也經常纏著說要吃他燒的菜。時暮冬索性就從網上找了食譜認認真真學了起來,廚藝進步飛快,如今已經超過了桑落。


    至於桑落,自從時暮冬出師之後他就不下廚,每天隻管揣著手張嘴等投喂,小日子過得是越發滋潤。


    時暮冬學會做菜後就包攬了桑落的早餐以及周末的一日三餐。平時他工作忙,工作日其實也沒什麽機會下廚,所以周末的一日三餐格外用心,早上煎牛排也不是沒有過,不過桑落不在家就明顯熱情不足了,自己一個人就隨便吃了兩片麵包應付了事。


    吃過早飯,時暮冬端著杯咖啡就準備去書房了。雪寶叼著根逗貓棒過來了,把逗貓棒放在他的麵前,又用腦袋去蹭他的褲腿。


    時暮冬撿起地上的逗貓棒打量了兩眼,低頭問貓:“要我陪你玩?”


    小貓細聲細語地咪了一聲,繼續用腦袋蹭他。


    時暮冬握著逗貓棒試著揮了一下,渾身滾圓的小貓就敏捷地往上一躍,伸出前爪要去抓前端的羽毛。就在它即將抓到時,時暮冬手腕一轉,又把棒子移開了,小貓撲了個空落迴到了地麵,隨即一個靈活的轉身繼續追逐,樂此不疲,看起來很興奮。時暮冬便隻好耐著性子陪它玩了會兒。


    等貓玩盡興,時暮冬的咖啡已經涼了,白色小貓也玩累了,趴在他的腳邊翻著肚皮伸懶腰。


    時暮冬伸手去戳那圓滾滾的肚子,雪寶順勢手腳並用抱住了他的手腕,又去舔他的手背。


    帶著倒刺的粉色小舌頭剛碰到手背的皮膚時暮冬就下意識地把手收了迴來,倒不是嫌棄,隻是一種本能反應。畢竟就眼下而言,他唯一能接受這麽舔自己的也就隻有桑落。


    雪寶剛才和二號爹玩得很開心,所以就想用舔手的方式表達一下自己對他的認可和喜歡,結果伸著舌頭正準備舔,卻撲了個空。雪寶茫然抬起頭,似乎是覺察到了二號爹對自己的嫌棄,臉上表情逐漸從迷茫轉變為了委屈,默默低下了頭。


    “……”時暮冬心裏就生起了一絲愧疚,同時還有些手足無措人生氣了還好哄,這貓生氣了要怎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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