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暮冬在電話裏懶洋洋開口:“幫我問問小落,晚上想不想出海夜釣。”


    桑霆一臉莫名:“你為什麽不直接問他?”


    時暮冬聲音淡定:“他把我拉黑了,讓我找你做中間聯絡人。”


    “……”桑霆往病床上瞥了一眼,桑落正歪著腦袋一臉乖巧地聽他講電話。


    “他去不了了。”桑霆聲音略嚴肅。


    “怎麽了?”


    “他剛才在街上被人襲擊了,現在在醫院。”


    “襲擊?”時暮冬的聲音驀地一沉,“受傷了?”


    “嗯。”桑霆說,“手臂骨折。”


    “哪家醫院?”


    “市一院。”


    桑落問:“時暮冬要過來?”


    “嗯。”


    “他最開始打過來是說什麽的?”


    桑霆瞥了他一眼:“讓我問你晚上要不要出海夜釣。”


    “啊!對了,我們原本說好晚上要坐他的私人飛機去海島吃海鮮的!”桑落長籲短歎,遺憾不已,“這下吃不成了,好可惜。”


    桑霆恨鐵不成鋼地戳他腦袋:“都什麽時候還想著海鮮!”


    桑落委屈癟嘴:“可是機會難得啊。”


    桑霆攀比心頓時就起來了:“不就是海鮮嘛,你要是想吃,等你傷好了我親自下海給你撈去!”


    “真的?!”


    “真的!”


    桑落雙眼亮晶晶:“哥,你真好。”


    桑霆看著弟弟崇拜的眼神,心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對了,暮冬說你把他拉黑了?”


    “沒錯!”桑落迴答得理直氣壯。


    “為什麽?”桑霆語重心長教育道,“暮冬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不可以沒有禮貌。”


    “是他先把我拉黑的!”桑落小肚雞腸地說,“況且我拉黑之前通知過他了,他也同意了。”


    “……”桑霆無語扶額,“行吧,你們高興就好。”


    時暮冬到得很快,和桑霆一樣也是得到消息就扔下手頭工作從公司趕過來了。就連進病房看到桑落時的表情也和桑霆一模一樣。


    “怎麽會被襲擊?”時暮冬走到床邊,眉頭盯著桑落那條被掛起來的手臂,都沒敢上手碰,“疼嗎?”


    “還好。”桑落衝他笑笑,“醫生給開了止痛藥,吃了藥好多了。”


    時暮冬神色肅穆:“襲擊你的人找到了嗎?”


    “警察還在調查。”


    桑霆突然插嘴問他:“你有沒有什麽瘋狂的追求者?”


    時暮冬被問得猝不及防:“什麽瘋狂追求者?”


    桑霆就把桑落的猜測告訴了他。


    時暮冬認真迴想良久,搖頭說:“我身邊應該沒有這樣的人。”


    “如果不是你的追求者的話,還有誰會對我恨之入骨呢?”桑落喃喃自語,忽然間靈光一閃,“你們說,會不會是桑家人?”


    桑霆和時暮冬對視了一眼。


    桑霆問:“你想到了什麽?”


    “我隻是猜測。”桑落道,“現在結婚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了,可桑家那群人肯定不希望婚禮能順利進行,他們一定會想法設法破壞。如果婚禮之前其中一位當事人受傷了,婚禮自然不可能再舉行下去。”


    時暮冬讚同道:“不是沒有可能。”


    桑落接著說:“而且別忘了,如果不是我反應快用手擋了一下,我現在傷到的就是腦袋,就算運氣好沒成植物人至少也要在醫院躺上幾個月。”


    時暮冬麵色一寒,轉臉問桑霆:“小落受傷的事情桑家人知道了嗎?”


    “應該不知道。”桑霆說,“警察當時是聯係的我,我離開公司也是找的其他理由,沒跟任何人說過小落受傷的事。”


    “叩、叩。”


    話音剛落,病房門就被推開了。


    三人循聲望過去,從外麵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


    桑落詫異看著來人。


    “慶哥?”


    第二十三章


    桑慶抱著捧花走進來,不等屋裏三人開口問便主動解釋起來:“今天陪芬芬來做產檢,這家醫院的骨科主任是我的朋友,順路去打了招唿,偶然得知你受傷了,就過來看看。”


    桑慶的妻子薛巧芬就在這家醫院上班,最近懷孕了在家休產假,不過產檢都是在這裏做的。桑慶因為妻子的關係也經常出入這家醫院,很早之前就聽他說過這家醫院的骨科主任是他的高中同學。而那位骨科主任就是桑落的主治醫生。


    桑落突然想起來自己剛被送來醫院,那位骨科主任過來給他醫治時看到他的第一眼似乎就叫了他一聲桑先生。不過那時候桑落疼得冷汗直流,眼前也一陣一陣發白,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桑慶出現在這裏的理由很充分,似乎挑不出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桑慶跟桑霆和時暮冬打了個招唿,徑直走到病床前,皺眉盯著桑落的手看了許久:“怎麽傷這麽重?”


    “運氣不好,出門沒看黃曆。”桑落笑笑,並沒有解釋,“慶哥怎麽隻有你一個人來?芬芬嫂子呢?還在做檢查嗎?”


    “檢查完了,你嫂子剛才遇到幾個同事現在咖啡廳裏敘舊呢,估計還要一會兒。”桑慶拉了張椅子坐下,“聽說是惡性傷人事件,行兇者抓到了嗎?”


    “還沒呢。”桑落道,“那個人很謹慎,全副武裝,估計是故意不想讓人看到。”


    “真是太大膽了,”桑慶搖頭,“光天化日就敢上街行兇。”


    “估計是什麽精神病患者吧。”桑落不在意地笑笑,“對了,我受傷的事家裏知道了嗎?”


    “還沒有,事發突然還沒來得及告訴大伯他們。”


    “還是先別告訴他們了。”桑落道,“反正我傷得也不重,沒必要大張旗鼓地宣傳。”


    桑慶似乎有些不讚同,不過桑落很堅持,他隻好征求桑霆的意見。


    “既然小落不想讓家裏人擔心就先別告訴他們了。”桑霆自然也是讚同的,就幫著弟弟一起勸。


    “那好吧。”桑慶隻好答應下來,又問桑落,“要在醫院住多久?”


    “醫生說至少半個月。”桑落說,“半個月後複查,如果恢複情況良好就可以迴家休養。”


    桑慶麵露憂色:“不會影響婚禮吧?”


    “不會。”桑落輕輕晃了晃掛著的石膏手,笑著說,“醫生說一個月左右石膏就能拆了,到時候手臂也能小幅度活動,正好能趕在婚禮之前恢複。”


    “那就好。”桑慶放心了,站起來伸手輕輕拍了拍桑落的頭頂,說,“那你好好養傷,我過幾天再來看你,我也該去接芬芬了。”


    “好,芬芬嫂子懷著孩子慶哥還是快點過去吧,我這邊有哥哥和時叔照顧我,不用擔心。”桑落笑眯眯抬起左手衝他揮了揮,“慶哥再見。”


    “再見。”


    看著桑慶走出了病房,桑落瞬間把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轉過臉嚴肅問兩人:“你們覺得,桑慶的話可行嗎?”


    “應該是可信的。”桑霆道,“我剛剛問了在醫院的朋友,今天桑慶確實是帶著老婆來做產檢的,中途路過骨科,他也確實跟骨科主任敘舊了一會兒。看起來確實是在很偶然的情況下得知了你受傷的消息。”


    桑落聽得瞠目結舌:“你聯係的是在醫院的朋友還是線人啊?為什麽聽起來好像跟了慶哥一路?!”


    桑霆淡淡一笑:“我那朋友不是故意跟蹤,隻是在醫院比較吃得開,人脈廣,想了解什麽事情多找幾個人聊幾句就知道了。”


    “這麽說,慶哥可以排除嫌疑了?”桑落問。


    時暮冬出聲道,“在傷害你的人抓到之前,最好保持謹慎。”


    桑霆讚同點頭:“沒錯。”


    桑落擔心問:“那慶哥會把我受傷的事情告訴桑家人嗎?”


    “他既然答應了至少明麵上不會說,至於背地裏會不會其他方式把消息泄露出去,現在誰也說不準。”


    桑落晃了晃石膏手,猜測道:“我這次雖然手受傷了,但並不影響婚禮,如果真是桑家人謀劃的這次襲擊,這次計劃沒有成功他們應該會再找機會下手吧?下次會不會就是下毒或者暗殺了?”


    桑落的話成功讓桑霆和時暮冬變了臉。


    “先轉院吧。”時暮冬表情略嚴肅,“小落受傷的事盡量不要其他人知道,公立醫院人多眼雜,也不利於休養。”


    “我正有此意。”桑霆道,“剛才我也問過醫生,小落這種情況可以轉院,我馬上聯係私人醫院。”


    時暮冬點頭。


    桑霆就出去打電話聯係常去的那家私人醫院的院長了。


    病房裏隻剩下桑落和時暮冬兩個人。


    時暮冬換到了桑霆剛才坐的位子,離桑落更近了一些。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好一會兒,桑落率先打破了沉默。


    “海島去不了了。”語氣遺憾又委屈。


    “不急在這一時,等你好了隨時可以帶你去。”時暮冬安慰他,“現在先把傷養好。”


    桑落悶聲悶氣嗯了一聲。


    “餓了嗎?”


    “餓了!”桑落突然坐了起來,“對了,我的蛋糕!”


    “什麽蛋糕?”時暮冬也站了起來。


    “我剛才買的。話說迴來如果不是買這兩塊蛋糕的話,我也不會受傷。”桑落語氣略感慨,“兩塊蛋糕廢了我一條手,這可能是我這輩子買過最貴的蛋糕了。”


    “你心態倒是好,都這樣了還有心情開玩笑。”時暮冬搖頭失笑,幫他一起找那兩塊天價蛋糕。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桑落樂觀道,“你想,如果那人是故意衝我來的,那我就算不買蛋糕肯定也會選其他時機動手偷襲。說不定那時候我就不僅僅是斷手了,說不定是斷腿、開瓢、又或者當場就翹辮子了。這樣一想是不是覺得斷一條手已經是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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