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給我拿套睡衣。”衛生間的門猛地被拉開,伴隨著嘩嘩的水聲,任偉伸出了一隻手。


    顏瞻飛速地奔進臥室,拿了兩套睡衣褲,然後硬是擠了進去。


    “出去,你不嫌擠啊!”


    “不嫌~”


    “我嫌!”


    “瞎說。你那裏那麽窄,不是都讓我進去嗎?”


    到底是誰把他教成這樣了,任偉鬱悶。


    “人家好喜歡你……”


    顏瞻死勁兒地蹭任偉的背。


    “別貼著我,你……”頂著他腰的東西是啥?任偉有種不祥預感。


    “好喜歡你……”


    “……”


    有東西往任偉兩腿中間頂。


    “你腰怎麽都直不起來?”顏瞻的手摸向任偉的辱首,輕聲問。


    “廢話!”任偉氣結。他確實有些站不穩,手不得不撐住了牆壁。


    那兒還柔軟著,顏瞻的那話兒很容易就頂了進去。


    任偉很想求饒,根據以往經驗,第二次他會做很久。他已然疲憊極了。


    “我好興奮……你夾的好緊……”


    任偉的眼睛審視了一圈,也沒發現他能用啥把顏瞻捆起來。顏瞻抓著他的腰衝撞起來了,任偉決定認命。找個小朋友,讓他吃不消的事兒有很多,精力旺盛也是其中一條。


    但任偉沒能愁太久,越疲憊越興奮,一片霧氣的浴室裏,他再度淪陷了。讓他做個痛快算了,反正自己也會high到極點。


    “說那三個字嘛……你不說我可不會停下哦……”


    原來是那仨字兒給他打了雞血。任偉的腦子一跳一跳的疼。


    第三十章


    “讓你擔心了~”顏瞻將罐裝咖啡遞給熊鑫,在他身旁坐了下來。冬季的校園即便是午後時光,人也很少。台階上挺涼,但顏瞻穿得厚實,也就不去在意了。


    熊鑫微微一笑,把車鑰匙扔進外套口袋,拉開了罐裝咖啡的拉環。


    “俺幫你把車停在了小區裏,不合適的話你再挪喔~”


    “停哪兒都行。”


    “不是吧,萬一颳了蹭了呢。”


    “反正有保險公司嘛。”


    “嘖嘖。”顏瞻喝著奶茶斜視熊鑫。


    “他……沒出什麽事吧?你沒聯繫我,我也沒好問你。”


    “曠課達人這不是都出現了嘛~嘿嘿。沒什麽事,吃了些苦頭但……反正俺報復迴去了。哼。”顏瞻的小鼻子翹得高高的。


    “用酒瓶砸那人腦袋了?”


    “才沒呢。”顏瞻想了想說,“俺扛著氣槍去的。”燃燒瓶就不要說了,怪嚇人的。


    “啊?”熊鑫瞪眼。敢情那天琴箱裏裝的是……


    “你別覺得俺欺負人哦,以前俺就跟他打過一架,但俺不是他對手。所以這迴必須有備而去~”


    熊鑫捂臉。這都行呀?


    “喂,你真的幫我報名了校新年音樂會?”


    “必須是真的。”


    “可我都沒時間練琴啊……”


    “還有一段時間呢,加油吧。”


    “不行的……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今天要不是他樂隊的朋友們去,我……我還是沒空出來。”


    “你……不是吧?”


    “就是不放心呢。這陣子我想多陪陪他。”


    “那……讓他陪你來琴房呢?”


    “他不肯的啦,臉上……還有傷。”


    熊鑫點了點頭,“那你自求多福吧。我準備喝倒彩。”


    “你也好壞的!”顏瞻嘟嘴。


    “嗬嗬。”


    “總之,這次真的很謝謝你,幫了我好多忙。”


    顏瞻側過臉看著熊鑫說。


    “沒事兒。倒是他,沒問你……什麽吧?”


    任偉對他懷有敵意,熊鑫不是粗線條感覺不到。


    “問我什麽?”


    “譬如怎麽找到他的啊,誰借了你車啊……之類的。”


    “哦……問了。”


    顏瞻喝了一大口奶茶。第二天任偉就問他了,他枕著他的肩膀,像隻乖巧的貓似的縮在他懷裏。那時候已過正午,臥室的窗簾之前忘了拉上,暖洋洋的太陽照著兩人,他倆一個比一個慵懶。顏瞻幾乎要脫口而出“小熊幫了大忙”,硬給咽下去的。任偉看著他,他還算流利的迴答:俺委託了信息公司……這也不算假話嘛。任偉很溫柔地環住了他,再沒多問什麽。後來起來準備午飯,任偉穿衣服的時候問:你向誰借了車?顏瞻很想迴答——信息公司。想想太假了。汽車租賃公司呢?也不真。便就說問小冉的朋友借的。果不其然,任偉馬上就變臉了:你跟向曉冉說這事兒了?顏瞻撥浪鼓狀搖頭:才沒有,一個字也沒提。這話顏瞻當然說得理直氣壯——事實嘛。任偉看了他好一會兒,相信他了,之後支支吾吾地說:我是覺得太丟人了,沒別的意思。顏瞻長出一口氣。看看吧,才說了小冉,任偉就急了,這要是實話實說扯出小熊,保不齊任偉會翻臉。


    熊鑫看著顏瞻等下文。


    “我說問樂隊的朋友借的……”


    熊鑫點點頭。


    “你別多想哈,他跟你不熟,肯定不想我去麻煩你。”


    熊鑫笑了。他也不想挑明什麽。


    “認識你真好。不是說你幫到我,是……怎麽說呢?”顏瞻認真地想,“吶,你是我到這座城市後,自己結交的第一個朋友。很投緣、很……真的就是那種‘有你真好’的感覺。”


    熊鑫點了一支煙,伸手摸了摸顏瞻腦袋,毛線帽的觸感令人溫暖。


    顏瞻笑得燦爛。


    “翹課達人,咱準備去上課吧。”


    “我其實……以前都不翹課的。”


    “小學時代?”


    “扯呦!俺大學時候都能做到全勤呢!”


    “哦?成年了才開始墮落?”


    熊鑫起身,顏瞻追了上去。


    “你太可惡了!”


    被顏瞻攬住肩膀,熊鑫叼著煙看著他倆投在地上的影子,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做朋友也沒什麽不好,至少還免去了分手的那一天。


    “會聊天兒麽?”倪歆蹬了輝子一腳。電視裏的電影畫麵繼續熱鬧地上演,葛優正真誠地向村民道歉。村民熱淚盈眶:您可來了,他把我們村兒雞都吃光了。


    吉吉叼著煙哈哈樂,任偉窩在單人沙發裏啃著蘋果。


    “你丫又踹我幹嘛啊!我這不是看見那丫給扔村兒裏,忽然就……”


    “你就2吧!”


    任偉這時候搭話:“你甭理他了,豬頭345一個。”


    “任偉!”輝子瞪眼。


    “是啊,要不怎麽跟雞巴彭勃是朋友,一個水平唄。”倪歆嘲諷輝子。


    “操!你不提啊?你提還連名帶姓的。”輝子反擊。


    吉吉這時候抬頭,看向任偉,“你要想這事兒爛他倆肚子裏,難。”


    任偉不吭聲了,繼續啃蘋果。


    這幫人中午就跑來了,問東問西當然是出於善意。任偉吭吭哧哧不肯細說,既覺得自己臉上掛不住,又覺得會令顏瞻難堪。已經推三阻四有幾天了,哥兒幾個再繃不住了堅決要登門,昨晚已經是顏瞻接他們的第n個電話。手機沒了,跟錢袷衣服之類的一起不知道讓彭勃怎麽處理了。是說想補號買新手機,順便掛失銀行卡重新辦理業務,可臉這麽醜出不了門任偉就一直拖著。還是顏瞻替任偉答應讓他們明天過來的,顏瞻說大家都這麽擔心你,你就不要在意你的臉了。任偉就知道這張臉要惹事,倪歆竄了,輝子也火兒了,吉吉更是怒了。任偉不坦白也不行了。擠牙膏似的往出蹦字兒,開了個頭就有點兒說不下去。顏瞻握著他的手使勁兒用眼神鼓勵他,任偉這才大致說了個所以然。傻逼。倪歆跟輝子果不其然冒出了這倆字兒。吉吉更簡短,一個字兒——該。倒是顏瞻死命護著他,害倪歆五體投地曰:任偉你偷著樂吧,你家小四川實在很著調。夠爺們兒,輝子補充。刮目相看,吉吉敲邊鼓。


    陪他們聊了會兒顏瞻才出門。何為寸步不離,任偉這幾天深有感觸。死熊貓恨不能把他當手機鏈掛手機上。


    他不出門,他就也堅決不出門。可顏瞻不是沒事兒能空耗在家裏。但任偉沒辦法,說不動,他就是堅持:不放心你!


    顏瞻說了要順道去還車,輝子問什麽車。一聽說樓下那輛雷克薩斯是顏瞻借的,倪歆比輝子嘴還快:你還認識這麽有錢的人吶?顏瞻說是小冉朋友的,逃也似的出門了,他們嘴太損。


    任偉心裏是各種過意不去,為他的爛事兒,顏瞻是又著急又上火,花錢搭人情兒一樣不差。到頭來,自己那天竟還說出“分手吧”那種話。實際上不用顏瞻問他那麽說後悔不後悔,從打他做了決定他就知道自己夠極品了。沒有最自私,隻有更自私;沒有最混蛋,隻有更混蛋。可他沒辦法,直到那一刻他也不肯放棄自己最後的一道防線。直至,顏瞻那樣去質問他。任偉說不清是什麽令他放棄了固守的底線。是顏瞻的堅持嗎,還是他對他的感情到了那一步?這是完全不同的方向,可任偉找不到答案。但至少殊途同歸是肯定的,從他的底線潰不成軍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這一輩子都會喜歡這個男孩子。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盤踞了他全部的情感世界。


    “誒,任偉。”倪歆伸手推了推任偉,“別悶悶不樂的了,過去就過去了,這事兒肯定爛在我們心裏,誰再提誰是孫子。”


    “對對,完活兒了。翻篇兒。我說,晚上吃什麽啊?”輝子轉移話題。


    “我想吃烤魚,咱簋街吧。”吉吉發表意見。


    “你們去吧,我肯定不出門。”任偉扔了蘋果核,摸過了煙盒。


    “靠,你請客好不好?”吉吉瞪眼。


    “那就家裏吃唄。我這副慘相兒就不出去現眼了。”任偉點上了煙。


    “讓你們家小四川做,我們點菜。”


    “你能不使喚他麽?”任偉斜視倪歆。


    “謔。謔謔。瞅瞅這護著。”倪歆快進,電影到煽情處總特不招他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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