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在體內不斷擴散,他幾乎都被燒的一失去理智了。


    管家聞到臥室裏滲透出來的濃鬱雪鬆味,不禁著急地趕來臥室,禮貌性地敲了三下門,但卻沒有得到譚知禮的迴應。


    管家顧不得那麽多,直接破門而入。


    剛踏入屋內,裏麵的信息素像是潮水一般將他纏裹住。


    管家急忙走到譚知禮的身旁,雙眼焦灼,“少爺,您打抑製劑了嗎?”


    “打了。”譚知禮垂著卷翹濃黑的睫毛,有些自嘲地笑了,“但是好像不太管用。”


    “那我給您找個匹配度較高的omega,您能舒服一些。”管家知道譚知禮的臭脾氣,他怕譚知禮拒絕他,還是放下狠話,“要是alpha的抑製劑失效,又不找omega,易感期會憋瘋的。”


    “不要omega……”譚知禮可不想找一些亂七八糟的omega來礙眼,他現在隻想要抱著beta。


    管家誤以為譚知禮是不喜歡omega,他又試探性地問道:“我給您找一個跟小先生差不多的beta可以嗎?”


    在管家眼裏,譚知禮就好像是他一手養大的小孫子一樣。管家覺得譚知禮的生命安危才是重中之重,等渡過這次易感期,再去跟柏舟賠禮道歉也還來得及。


    “不要什麽beta。”譚知禮濃睫下的瞳孔泛著猩紅,他漸漸失去理智,說話聲音也不大,“我隻要……小舟。”


    從他的唇齒裏喊出來的親切的小舟,而不是連名帶姓的柏舟,多了幾分真情實意,少了幾分疏離。


    alpha將頭枕在床邊,他的目光遊離,他像是發現了什麽令他感覺到有趣的東西,又不斷地喊著小舟。


    管家不忍心看著譚知禮獨自承受易感期的痛苦,他還想要再勸,alpha卻催促他離開,“你先出去,我可以忍受的。”


    管家一步三迴頭走出了臥室,離開前還放慢速度,希望alpha能夠叫他迴來,但alpha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也沒有喊住他。


    譚知禮體內的燥熱燒地幾乎發瘋,他將衣櫃裏麵屬於beta的衣服都翻出來,全部都丟到床上,他像是魚一樣鑽入beta的衣服堆裏。


    他瘋狂地嗅著beta常穿的灰色衛衣,這件衛衣身上有淡淡的洗衣凝珠的味道與beta的味道,雖然味道很淡,他得嗅好久才能嗅出beta的味道,但他卻覺得能夠緩解身上帶來的燥熱感。


    “小舟。”


    “你別不要我。”


    他微掀著唇,從齒縫裏擠出了幾聲粗喘。


    作者有話說:


    不許說我短,明天不更~


    第56章 56.神經病


    這次的易感期來勢洶湧,卻去得也很快,到第三日下午時,alpha的潮熱退去,基本恢複如常。


    alpha躺在兩米寬的大床上,beta的灰色衛衣經過一晚上的蹂躪,已經變得破破爛爛,早就不成原來的樣子了,換做以前,他早就將這件灰色衛衣給丟進垃圾簍裏,但他現在舍不得將衛衣丟掉。


    要是現在丟掉了,以後就不一定能找得到beta穿過的衛衣了。


    譚知禮迷迷糊糊地從成堆的衣服裏爬起來,踩著拖鞋,走到洗手池旁邊,看到瓷牆上掛著兩個顏色不同的漱口杯,那是他跟柏舟的漱口杯。他這兩天總是會不受控製地想起柏舟,心理被酸澀所填滿,難受得要命。


    拿起其中一個漱口杯接滿水,又拿起牙刷,擠了一點黃豆大小的牙膏在牙刷上,他慢慢地刷著牙,不過一會兒他的口腔裏就全都是泡沫了,他漱了漱口,將口腔裏的泡沫給清理幹淨。刷完牙,他用洗麵奶洗臉,再用剃須刀刮胡子、修眉刀,動作一氣嗬成。


    他等會要去醫院找柏舟,必須展示出他最好的狀態。


    他看著鏡子裏精神抖擻的自己,很滿意地走去衣帽間裏挑了一套熨燙平整的斜紋西裝,換上西裝後,他刻意往腕骨、脖頸處噴了跟他信息素一樣的雪鬆味的香水,他抬起手腕,嗅了下腕骨上的味,確實是香的,柏舟應該能聞到。


    換好衣服,譚知禮沿著樓梯下樓,在經過客廳時,他看到了一個渾身珠光寶氣的女人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時醉惜年過四十,可她臉上保養得宜,根本讓人看不出她的年齡。她燙了一個現下最流行的羊毛卷,栗色的頭發微垂在她纖瘦的肩膀上,襯得她臉頰纖瘦,她身上穿著一條定製的開叉旗袍,肩膀上披著皮草大衣,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貴婦人。


    自從上次除夕,時醉惜打了譚知禮一個耳光後,母子二人便沒有聯係了。


    譚知禮這會兒並不想與時醉惜虛與委蛇,他淡淡地跟時醉惜喚了一聲問候,自顧自地要往外走,還沒有走出客廳,身後的時醉惜便出聲將他喚住:“站著”


    時醉惜的聲音裏隱隱摻雜著怒意。


    “你又要去找那個beta嗎?”


    譚知禮的麵前站著兩個身形魁梧的保鏢,他們攔著不讓譚知禮出門,譚知禮隻好勉強停下腳步。


    時醉惜從沙發上起身,說出來的話字字珠璣,像是刀子一樣往譚知禮的心窩子裏戳,“你知道現在外人都是怎麽說你的嗎?他們說我們譚家的大少爺就是個暴力狂、神經病,把自己的beta給逼到跳樓了,他們說就應該把你關進神經病院,免得讓你出來禍害人。”


    很難想象這麽尖銳刻薄的話是從一個母親嘴裏說出來的,但譚知禮從小就聽到大,他已經習慣了。


    即便時醉惜說得很難聽,可他的臉上還是波瀾無驚,“您說這是什麽意思?”


    “你爸說了,要是你再做出這樣敗壞譚家門風的事情,就讓那些野雜種繼承譚家。”時醉惜嫌惡地擰眉,“知禮,你也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審時度勢。你就當為了媽媽,別再去找beta了,好好找個omega結婚,守住譚家繼承人的位置,別讓那些野種給得逞了。”


    時醉惜是大家閨秀出身,她也不是非要讓譚知禮成為譚家的繼承人,她隻是不希望譚家的野種蹬鼻子上臉罷了。


    這時候的譚知禮卻不在乎這些了,他不想要所謂冰冷的權勢,他想要他的柏舟。


    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瞳孔下一片噬骨冷意,“媽,我不能答應你。”


    時醉惜像是聽到了什麽刺耳的話,她鑲嵌著鑽石的長指甲都嵌入皮膚中,聲音尖銳,“你難道真的要為了那個beta,把自己弄去神經病院,再把譚家的財產拱手讓給那群野種嗎?要是這群野種成了繼承人,我們母子的日子都別想好過了!”


    “媽。”譚知禮覺得時醉惜的聲音過於尖厲,皺了皺眉。


    “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種不上進的兒子。”時醉惜真是恨不得給譚知禮幾個耳光,但她想到之前除夕發生的事情,又生生忍下來了,“從今天開始,你就留在淺水灣準備結婚,哪裏都別去。等跟omega結婚了,我再放你出來。”


    譚知禮也是在大家族裏長大的alpha,自然聽得出來時醉惜這是想要軟禁他,聲音裏似乎都在發著顫,“什麽叫跟omega結婚?”


    時醉惜的臉色稍微好看一些,她撫摸著新嵌的甲片,“白家還有一個小兒子,也是個omega,我已經跟白家父母商量好了,下個月就讓你跟白家小兒子訂婚。這段時間你就收收心,可別再鬧出什麽糗事了。”


    白家的小兒子應該就是白淮書同父異母的弟弟,聽說是叫什麽白逢年,也是個從海外留學迴來的優秀omega。可譚知禮現在心理已經有了柏舟,他並不想要別的omega。


    “我不同意這門親事。”譚知禮冷漠拒絕,他看著時醉惜的眼底多了幾分滔天恨意。


    時醉惜早就料到譚知禮會有這樣的反應,她那雙上挑的丹鳳眼裏湧動著嗤笑,“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


    時醉惜向來就是一個專斷獨權的女性omega,她認定的事情,別人很難改變。


    譚知禮的手指不斷收緊,手背上突起青紫色的經絡,血管似乎要從他的肌膚裏掙脫出來,他死死地瞪著時醉惜,像是在看著仇人,“媽!”


    “都愣著幹什麽?”時醉惜擰起秀氣的眉頭,她輕抬下顎,“還不趕緊扶著大少爺迴房間休息?”


    時醉惜這次可是有備而來,帶了幾十個經過專業化訓練的alpha保鏢。這些保鏢聽到時醉惜的指示,立刻走到譚知禮的身後,將譚知禮給圍起來,也不等譚知禮反應過來,就已經提前控製住譚知禮的雙手,將譚知禮的雙手給禁錮到身後。


    譚知禮從來都沒有被人這樣羞辱過,他的雙目赤紅,眼底盤踞著紅色血絲,他沒法掙脫開保鏢的束縛,隻好冷聲喝斥道:“放開我!”


    這些保鏢都是時醉惜高薪聘請迴來的,隻會聽時醉惜的話,而不會聽譚知禮的話,不管譚知禮怎麽掙紮、怎麽叫罵,保鏢都無動於衷。


    時醉惜慢條斯理地撫摸著發鬢的碎發,聲音溫柔卻像是毒蛇吐露出來的毒液一樣噴射在譚知禮的耳旁,“不聽話,那就給他打一針麻醉劑。”


    “是。”


    保鏢們立刻會意,從身上掏出從未用過的麻醉劑,拔出針套,在譚知禮的驚諤與憤怒中,將一針麻醉劑緩緩地推入譚知禮的血管中。


    原本還在奮力掙紮的alpha不再這掙紮,眼皮變得很沉重,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重重地躺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時醉惜的心髒有一瞬間的疼意,可這種情感很快就消散了,她看了一眼地上連動都動不了的alpha,沉聲道:“扶他迴房間,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放他出來。”


    保鏢們應了一聲是,將癱在地上毫無知覺的alpha給扶起來,並帶到二樓的臥室裏。


    原本關押柏舟的臥室,成為alpha的囚籠。


    按照時醉惜的命令,alpha的主臥外麵守著兩位保鏢,走廊、一樓客廳、小花園、庭院門口也都換上時醉惜帶來的保鏢,現在的淺水灣已經是固若金湯了。


    alpha就算想要飛出去,也是插翅難飛。


    這一針麻醉劑大概可以維持八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等譚知禮醒過來時,已經到了晚上的九點多鍾。麻醉劑都是有副作用的,他醒來後眼神渙散,難以聚焦,過了好幾分鍾,他才勉強能夠看清周遭的環境,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光可鑒人的瓷磚。


    他艱難地支撐起身體,感覺到大腦處還隱約傳來了針紮般的痛感,大概是打了麻醉劑的後遺症。


    這世界上的母親大多數都是疼愛自己的孩子,也隻有時醉惜這種心腸歹毒、手段毒辣的omega母親才會對自己的孩子痛下狠手。


    他顫巍巍地床上起來,望了一眼麵前猶如山壑般難以跨越的房門,顫了下灰黑的睫毛,抿了抿嘴角,慢慢地走到房門前,他的手指緊握成拳,猛力地捶打著門板,聲音震耳欲聾,但鋁合金門卻還是紋絲未動,似乎是根本沒有受到他的影響。


    “開門!”


    “放我出去!”


    “耳朵聾了嗎?”


    他的手指撞在門板上,指骨突起的位置都被摩紅了,還滲透出一點點猩紅的血漬,隻可惜遠在譚家老宅的時醉惜並不知道他發瘋似的捶門。


    門外的保鏢都是收到了時醉惜的指示,不管譚知禮怎麽發瘋,都不能夠將門給打開。


    時醉惜就是一個心狠的女人,她不在乎譚家的財產,但她卻不能看著令她深痛惡絕的小野種們得到財產繼承權跨到她的頭上作威作福,所以她才會將譚知禮軟禁起來,逼著譚知禮跟素未謀麵的omega結婚。


    這些道理,譚知禮也是懂得的。


    譚知禮在錘了半個小時的門以後,他也累了,一雙原本白皙的手指卻是血跡斑駁,沒一塊肉的完整的,空氣裏漫溢著濃鬱的血腥味,那都是從他的手上發散出來的味道。他放下滿是猩血的手指,無力地垂在身側的西褲上。


    他沒有去拿藥箱包紮,而是靜靜地站在門後,他眼裏像是有一霎的迷茫,很快,眼睛裏又被陰狠所替代。


    大概是過了幾分鍾,那道被焊死的門被保鏢給推開了。


    保鏢的手中還端著一個黑色的托盤,而托盤上麵則是廚房的營養師為譚知禮精心烹飪的晚餐,是非常簡單的三菜一湯,不加蔥不加蒜不加薑,且都是很淡口味的幾道菜。之前譚知禮很喜歡吃這些菜,但現在看來,這些菜也是索然無味。


    保鏢將托盤裏麵的飯菜都放到房間的小圓桌上,微微鞠躬,說道:“請您慢用。”


    alpha冰冷的目光落在保鏢的身上,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桌麵上的那把水果刀橫在保鏢的頸側,並將保鏢的兩隻手腕死死地固定在身後,讓保鏢沒法逃走。alpha的身手很好,他當時沒有辦法對付一群保鏢,但是對付一個落單的保鏢還是綽綽有餘的。


    保鏢被alpha按在桌麵上,像是一隻被放在砧板上的魚一樣,他的臉扭曲到變形的程度,但他卻還是臨危不懼道:“少爺,您這是想要做什麽?”


    alpha的沾染到血漬的手指握著水果刀的刀柄,刀片輕輕慢地拍著保鏢側臉的肉,“去給我媽打電話,就說我要死了,讓他過來見我。”


    “這不合規矩。”保鏢咬著牙堅持,他就是認定了alpha不會真的動他,是想逼他給時醉惜打電話。


    隻能說保鏢的想法太簡單了。


    譚知禮是一個逼急了連自己都敢殺的人,更別提是一個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保鏢了,他將水果刀抵在保鏢的脖頸上,笑容病態而瘋狂,“你覺得我不敢殺你嗎?”


    “少爺。”保鏢有過一瞬的驚慌,“我沒有這樣想。”


    “這把水果刀還是很鋒利的,你要不要猜猜看,等水果刀滑過你的側頸動脈,你身上的血要多久才能流光?”水果刀的刀刃逼到保鏢的脖頸上,甚至還割開保鏢脖頸的一層皮,猩紅的鮮血湧動而出,好似下一瞬就要將保鏢整個頭顱給擰下來。


    保鏢嚇得褲子都濕透了,“少爺,您別殺我,我馬上給夫人打電話……”


    譚知禮沒有將水果刀移開,他偏著頭,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瞳孔緊緊盯著保鏢,他輕描淡寫地說道:“打吧。”


    保鏢的額頭全都是汗液,他沒有想到alpha會真的對他動手,他慌亂無措地掏出了專用的手機,撥打了時醉惜的電話號碼,沒一會兒的時間,時醉惜就接通了電話號碼,他抹了一把頭上淌下來的汗液,有些磕磕絆絆地說道:“夫人,少爺他要死了,讓您過來見他。”


    時醉惜是憑借著母憑子貴,才能勉強留住譚榮川的心,要是譚知禮都沒了,譚榮川肯定會更恨她。


    聽到保鏢的話,時醉惜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迴答:“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作者有話說:


    譚總:放我出去找老婆!!!(憤怒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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