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州會館最近可謂是非常熱鬧。


    甜菜一夜之間從至寶變成了垃圾,可把濟州會館的這些商人急出了翔。


    這一個晚上,在場所有人都沒睡覺。


    聞聽風聲之後,當即迅速開始大量拋售甜菜。


    但之前接盤的那些商人,也不是傻子。


    濟州會館的這些商人能接受到的消息,接盤的那些民間商人們,不可能比他們遲。


    盡管他們以為甜菜的價格,不會和垃圾一樣。


    但眼下這個風口,誰還敢買進甜菜?


    那不是和拿錢往水裏砸是一樣的?


    沒人收購了,齊國商人們,隻得一再降價,鼓動市場。


    但這個時候降價拋售,早就來不及了。


    東西都毫無作用,你價格再便宜,誰會買啊?


    而且連帶迅速降價,也就更加昭示著甜菜一夜之間被市場拋棄的事實!


    這些甜菜,基本全部砸在了這些齊國商人手裏。


    濟州會館的商人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此時,還有不少下麵的掌櫃賬房,迅速跑進來,匯報當下的情況。


    “老板,我行甜菜,降價百文,從昨天到現在,沒賣出一斤!”


    “老板,我行甜菜,降價一百五十文,一直無人問津!”


    “老板,我行甜菜,出價五十文,依然沒人買啊!”


    濟州會館正堂內。


    這些著急的齊國商人,聽著各自賬房前來稟報的最新消息,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此刻完全坐立不安了。


    現場,唯有鍾之榮依然坐在太師椅上,卻是一言不發。


    現場每一位商人臉上,都焦急不安。


    “鍾館長,你倒是說句話啊!”


    一旁的齊國商人,誰還坐得住,紛紛圍到了鍾之榮的跟前。


    “眼下的甜菜市場,可如何是好?”


    一位商人急切地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顯然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擊垮了心理防線。


    “是啊,這個降價力度,都沒有一個人來買?咱們這些甜菜,豈不是要砸在自己手裏?”另一位商人附和道,他的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剩下的人圍坐在大廳之中,眼神中滿是慌亂與無助。


    能來濟州會館商議的齊國商人,那都不是普通民眾。


    哪個不是資產幾十萬兩銀子的老板?


    而如今,他們隨便拉出一個人來,都囤積了不少的甜菜。


    且這些甜菜,還是他們高位站崗,以最高的價格買下來的,有的甚至高達二百文錢一斤,瘋狂收購的甜菜。


    鍾之榮滿臉無奈,依然一言不發,似乎在等一個消息。


    “鍾館長,你可是咱們這的頭,這個節骨眼,你可不能不說話啊。”


    一個商人終於是繃不住,也不顧什麽身份地位,上前就伸出了兩根手指,匯成一個十字。


    “這半個多月以來,我前前後後可是砸進去了十多萬兩銀子,這些錢可都是我們辛辛苦苦賺來的。現在甜菜賣不出去,這十幾萬兩銀子豈不都虧進去了?”


    “十幾萬?哼!”


    一旁的商人忍不住歎氣:“你才損失了多少?我前前後後跟著世子爺,砸進去了三十多萬兩!我說什麽了?”


    “三十萬兩算個屁啊。我高價收購的甜菜,價值四十七萬兩啊。現在什麽都收不迴來了。”那人氣憤得哭了起來。


    一時間,會館內議論紛紛,每個人都在訴說著自己的損失。


    這些冰冷的數字,都是他們背後的損失,如同沉重的石頭,壓在每個人的心頭,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行了行了!”


    鍾之榮擺手打斷諸位。


    這位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手,此刻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危機,他也束手無策。


    “你們虧得再多,有我虧得多?我鍾之榮足足砸進去了七十多萬兩白銀!”


    鍾之榮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憤怒與無奈。


    這次的甜菜生意是他近年來投入最大的一次,原本指望能夠借此機會大展拳腳,跟著曹家一塊騰飛。


    卻不料遭遇了這樣的打擊!


    “現在甜菜沒人要,讓我怎麽辦?找誰說理?”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商場上,一旦失去了先機,就很難再挽迴局麵。


    堂下這些商人,也正在氣頭上,顧不得許多,一人出頭道:“鍾館長,咱們這甜菜生意,一開始可是曹公子帶著大夥幹的。現在出了這麽大的簍子,咱們自然是找曹公子說理。”


    “總不能這麽大的損失,都讓咱們自己吃了吧?”


    “啞巴吃黃連,也不是這麽個吃法啊!”


    曹岩不在,大家也就懶得忍氣吞聲了。


    本來一開始的甜菜生意,就是曹岩帶著大夥幹的,那時候大家都覺得甜菜能賺錢,且曹岩身份地位高,他背靠世子,幾乎就是齊國明麵上的官商了,誰不想跟著他一塊賺錢?


    現在呢?


    甜菜一夜之間成了垃圾,他們反倒成了替罪羊了?


    “沒錯。要賠錢,也不能就咱們賠。鍾館長,這事咱們還得找曹公子說說理,最起碼他得給咱們一點補償吧?”


    所有人再度看向鍾之榮,期盼他帶頭出麵,向曹岩據理力爭。


    此時的鍾之榮,卻是搖了搖頭:“你們以為我沒找曹公子?”


    “我實話告訴你們,在甜菜出事的第一時間,我就讓人去找曹公子了。但一天一夜的時間過去,曹公子的人影都沒有!”


    “他隻怕已經跑了!”


    出了這麽大的事,鍾之榮也絕無可能自己一人賠償。


    他早就讓人去尋找曹岩的蹤跡了。


    可迴來稟報的幕僚卻說,拍賣會還沒結束,曹岩早就不見人影了!


    人家是世子爺的人,背後有權勢,隻怕早就保護起來了。


    他們現在是想找,都沒地方找去!


    聞聽鍾之榮這麽一說,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跑了?!”


    “這,這可怎麽辦?”


    所有人瞬間都慌了。


    曹岩可是他們唯一的靠山,現在自己先跑路了,留下這麽大的爛攤子,誰收拾的了啊?


    正當所有人陷入恐慌之時,濟州會館的門口,再度衝進來一個人。


    是鍾之榮派出去尋找曹岩的幕僚。


    見此人前來,鍾之榮趕忙起身,上前迎到了正堂門口:“可找到曹公子的下落沒有?”


    “找到了!”


    那幕僚氣喘籲籲,連忙迴稟道:“小的讓人將京都搜尋了個遍,聽到市麵上有人傳聞,曹公子已經去了東郊的一處民宅修養,這兩日隻怕就要迴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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