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梟一塊拱火,抬高甜菜價格?”


    劉炎眼睛都瞪大了,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宋雲州點了點頭道:“陛下,武王倒是沒有親自下場抬高。武王府的紅糖問世後,合作了不少代理商,是這些代理商們在搶奪甜菜。”


    “畢竟,武王製的紅糖,來源也主要是甜菜,這也被動地抬高了甜菜的價格。”


    和齊國競爭,源頭就是甜菜,不搶購就無法生產紅糖。這個道理誰都懂。


    但劉梟的甜菜搶的夠多了。


    劉炎緊皺著眉頭,冷聲道:“據朕所知,京都雖然甜菜價格瘋漲,但京都是不缺甜菜的。價格瘋漲的同時,也必會讓周圍種植甜菜的商人,運送甜菜來京都售賣。”


    “劉梟即便是要煉製紅糖,也不需要這麽多的甜菜吧?”


    “這小子,是不是想背著朕搞些什麽事?”


    劉炎不傻。


    京都雖然在炒甜菜,造成甜菜空缺的假象。


    但實際上,越是空缺,就越是堆積如山。


    市麵上是沒有甜菜了,因為那些甜菜都被有錢的大戶買了迴去,即便囤在家裏,也不向外拋售。


    他們的目的,就是炒高甜菜的價格,繼而拉高紅糖的價格。


    劉梟是需要甜菜,但這麽多天都在炒作甜菜,他的那些代理商,即便是囤積,隻怕也囤積到了一定數量了。


    眼下的紅糖所需的甜菜,根本不需要這麽多。


    且劉梟還在想別的辦法弄紅糖,他囤這個多甜菜幹什麽?


    難不成是想借著輿論風波,把甜菜的價格不斷炒高,到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抬高他紅糖的價格?


    即便朝廷或者老百姓過問劉梟紅糖漲價的事情,他也有理由搪塞了。


    他之前可是親口承諾,紅糖不會漲價。


    但如今局勢變了,甜菜價格都漲了,他的紅糖不漲也不行,老百姓還能說什麽?


    沉思片刻後,劉炎擺手道:“行了,你退下吧。這件事情朕會去找劉梟問清楚,朝廷不會作勢甜菜繼續瘋漲的。”


    宋雲州點了點頭,便退下了。


    他走後,劉炎看向了陳洪道:“被轎,去趟武王府。”


    “陛下,要去武王府,咱們也得先換身衣裳不是。”


    陳洪在測,小心翼翼陪著笑臉。


    劉炎一時間都忘記了,自己還穿著打獵的鎧甲,便揮手讓陳洪來替他換衣服。


    陳洪為皇帝找來了一件常服,褪掉了皇帝的鎧甲,穿上了常服,又命人備了馬車,準備去劉梟那。


    “伯父,這麽匆忙,是有什麽事嗎?”


    此時孟子朝也換了衣服,又來到了這裏。


    “的確是有些事要處理。要先失陪了。”劉炎整理著衣領,忽然想到了什麽,扭頭看向孟子朝道:“賢侄,我大乾京都甜菜價格飛漲的事情,你可知曉?”


    他忽然這麽一問。


    不管怎麽樣,京都甜菜價格飛漲,都是齊國人挑起的。


    而孟子朝作為齊國國君,不可能不清楚,劉炎的目的,是想試探一下是不是他在背後操控。


    孟子朝聞聽此時,眉目一擰,笑道:“這個,小侄自然是有所耳聞。聽說如今京都的甜菜,漲的可怕。不會影響大乾的紅糖產業吧?”


    說不清楚,那是扯淡。


    不過這裏麵的門道,孟子朝的確不是特別了解。


    齊國的紅糖產業,基本被曹家掌控,孟子朝也管不著。


    但要是直接跟劉炎說明,那難免折損了皇帝的顏麵。


    “影響倒是談不上。”


    劉炎擺手一笑:“不過我大乾的紅糖才剛剛興起,偏偏這個時候,齊國跟著攪局,目的可謂非常明顯啊。賢侄這是要在紅糖產業上,和我大乾打打擂台嗎?”


    兩國的關係一直都不錯,劉炎這話一出,可是不輕了。


    這是明指孟子朝要和大乾較量一番的意思。


    孟子朝先是一愣,隨後也不作答,反而問道:“伯父知道我齊國的經濟為什麽比大乾強上不少嗎?”


    劉炎搖了搖頭:“莫不是都靠經濟碾壓?”


    “非也。”孟子朝搖著頭,淺笑道:“那是因為我齊國朝廷,極少幹預經濟市場上的事。”


    “商業的運作,自有它的一套規則,每一件新鮮事物的誕生,總是麵臨著不少質疑和挑戰,這個是避免不了的。”


    孟子朝委婉地解釋了一番。


    劉炎頻頻點頭,笑道:“賢侄說的沒錯啊。大乾的紅糖如日中天,齊國的市場難免要和大乾一爭高下。這個也在所難免。”


    孟子朝這話,非常漂亮地迴答了劉炎。


    那意思就是商業上的事情,她也並不是全部都能管。


    實際上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意思。


    劉炎眯眼一笑道:“不過嘛。自由市場,有自由市場的好處。但有時候鬧得太兇猛,可能會反噬。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真的鬧得不可開交,屆時齊國朝廷隻怕想管都管不了了。”


    孟子朝一愣,沒太明白劉炎這話的意思。


    劉炎隻是一笑,上手拍了拍孟子朝的肩膀。


    孟子朝下意識退了一步。


    劉炎不明白他為何總是刻意迴避肢體接觸,也就沒在意,隻是笑道:“你是個好國君,比你父親強不少。”


    “伯父還有事,就不多陪你了。”


    劉炎說著話,轉身上了馬車,對關衡道:“不必調派這麽多禁軍,咱們微服去趟武王府。”


    “是。”


    關衡領命,隨即遣散周圍禁軍,隻帶著百十來號禁軍護衛,緊緊跟隨劉炎的車駕,火速趕往武王府。


    孟子朝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長久歎了口氣。


    一旁雪見小聲道:“大乾皇帝這麽著急忙慌地離去,隻怕是去找劉梟了。看來曹岩這事,的確讓大乾很頭疼啊。”


    “先迴去吧。”


    孟子朝轉過身來,也沒多說什麽,拉著韁繩也上了車駕。


    對於曹岩狙擊大乾甜菜的事,她並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實在管不著。


    隻要曹岩不鬧出太大的事,她就沒理由責罰孟有維。


    但劉炎那句話說的沒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曹岩這次麵對的對手,是大乾的劉梟。


    此人到底有多少斤兩,背後到底有什麽謀劃,現在還不得而知。


    怕的就是劉梟此人,另辟蹊徑搞出什麽讓人追悔莫及的操作,那真是為時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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