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絕,疼嗎?”


    白塵撫摸著墨絕發紅的手背,力度很輕很輕,生怕弄疼了他。


    墨絕微微一怔,顯然沒料到白塵居然會對他產生愧疚,緊接著唇角一彎,笑道:“沒事,不疼。”


    “…………”白塵垂下眼睫,眼底愧疚更甚,小聲的說道:“騙子,明明方才還說疼的。”


    墨絕:“…………”


    我方才確實喊疼了沒錯,可你不是也沒關心過嘛!


    墨絕偷瞄了白塵一眼,心底一陣竊喜。


    不過,看白塵這樣子,想來應該是把我的話全都聽了進去。


    這些話雖出自於我的真心,但我卻對他隱瞞了我和十尾天狐的婚約一事。


    等此次妖獸襲擊仙界的事情塵埃落定以後,我就讓東華立刻把他送迴青丘,再也不去招惹他了。


    隻希望,當他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不要怪罪我才好。


    畢竟,我們兩個是真的有緣無分。


    白塵見墨絕遲遲不說話,就以為他沒有聽到,於是就凝術治好了他手背上的傷,淡然道:“好了,已經治好了,你可以走了。”


    說完,他仰首飲下杯中之茶。


    “好了?”墨絕有些不可置信的抬手一看,見手背連一點紅印都沒有,他又委屈道:“白塵,不帶你這樣的,我手背上的傷是好了,可我腿上的傷還沒好呢,走起來老費勁了。”


    墨絕以為白塵此刻必定還對自己心存愧疚,於是他拉過木椅坐在白塵身旁,決定再加一把火:“白塵,你就再幫我一次嘛!好不好?”


    對於墨絕的無賴行為,白塵早已習以為常,甚至達到了免疫的狀態。


    他淡淡的瞥了墨絕膝蓋一眼,冷聲道:“不好!”


    說著,他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墨絕,語氣冰冷至極點:“戰神要麽自己治療,要麽就去找醫師,總之別來找我。”


    白塵廣袖一拂,冷著臉往床榻的方向而去。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堂堂上神比之凡人的身體還要脆弱,這事說出去連狗都不信,真當我那麽好騙?


    墨絕眼睜睜的看著白塵褪去鞋襪躺上了床,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感覺自己的玻璃心瞬間碎了一地。


    完了,白塵又生氣了。


    生氣就意味著白塵又不理他了。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還不如下點狠手,把自己揍得鼻青臉腫的。


    那樣說不定白塵就會心軟,甚至可能還會像當初在凡間一樣,溫柔的給他上藥呢!


    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他現在就算後悔,也已經晚了。


    墨絕長歎一口氣,一個簡單的療愈術落在了腿上,然後驀地起身,一個箭步衝上去關上了大門,然後不緊不慢的來到了榻前,跪坐在地,趴在榻邊,靜靜的看著白塵如玉的臉龐。


    白塵閉著眼睛的時候少了一絲冷冽,多了一絲恬靜,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隻收起利爪,顯得溫順可親的大白貓。


    墨絕有些看得呆了,心想:果然,不管是睜著眼睛的白塵,還是閉著眼睛的白塵,都是一樣的好看。


    他看了許久,見白塵沒有一絲動靜,隻餘淺淺的唿吸聲,壓低嗓音試探性的喊道:“白塵,你睡了嗎?”


    “…………”


    墨絕見他好似真的睡著了,便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壞笑。


    他伸手把玩著白塵的發絲,再次壓低嗓音試探道:“白塵,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


    墨絕見他依然沒有反應,臉上的笑意更甚:“白塵,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睡著了喲?”


    “…………”


    “嘿!看樣子是真睡著了。”墨絕樂了,躡手躡腳的躺在了白塵身邊,笑眯眯的道:“這個白塵,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表麵上看似是在生氣,實際上在外側給我留了這麽寬的一個位置,這不明擺著告訴我他並沒有生氣嘛!”


    說著,他抬手摟著白塵的腰,將他往懷裏帶了帶。


    對於墨絕的動作,白塵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依舊闔眼沉眠,不省人事。


    這一夜,墨絕睡得格外深沉,直至辰時才睜開惺忪的睡眼。


    他眨了眨眼,腦子還有些迷糊,一時搞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醒了?”


    一道清冷的嗓音驀地從身旁傳來,墨絕微一扭頭就看見已然穿戴整齊的白塵,背對著自己坐在榻邊。


    墨絕霎時清醒了過來,伸手抱住了他的細腰,笑嘻嘻道:“白塵,你怎麽這麽早就醒了?現在時辰還早,怎麽不多睡一會啊?”


    白塵睨了他一眼,語氣平淡道:“早嗎?現在已經辰時了,你確定還不起來?”


    墨絕笑容一僵,驀地從床上彈起,驚唿道:“什麽?已經辰時了。那你怎麽不叫我一聲啊?”


    最後一句,墨絕幾乎是帶著哀怨的語氣說出來的。


    白塵闔了闔眼眸,漠然道:“非是我不想叫你,是你自己睡得太沉了。”


    不僅睡得沉,還手腳並用扒在他的身上,令他險些喘不過氣。


    他想不明白,墨絕的警惕心究竟何時這般低了?


    一晚上睡得跟隻死豬似的,怎麽都弄不醒。


    倘若他有真身,那必定是豬無疑了。


    墨絕並不知道,他在白塵心裏已經是豬的形象了。


    他坐在白塵身旁,邊穿靴子邊道:“我睡得有那麽沉嗎?”


    他語氣不滿,甚至還帶著一絲不敢相信的意味。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墨絕就已經把兩隻靴子都穿上了。


    忽然,他驀地扭頭看向白塵,問道:“不會是你壓根就沒叫我吧?”


    這語氣,三分懷疑七分篤定,深邃如海水般的眼神好似要將他看穿。


    白塵轉頭對上墨絕的視線,語氣淡然如水:“你覺得呢?”


    墨絕看著他那雙清澈如水、冷冽如冰的淡琉璃色眼眸,不確定道:“這個……”


    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使得墨絕將還沒說完的話,突兀的咽迴了肚子裏。


    緊接著,玄森的聲音自門外響起:“墨絕,白塵,你們起了嗎?”


    屋內的兩人都沒有迴答,隻見墨絕幹脆利落的朝大門打出一道靈流。


    隻聽“砰”的一聲,大門就猛地被打開了。


    大門一打開,玄森就見到了並排而坐的兩人。


    墨絕抬眸看著他,問道:“玄森,你來找我們是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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