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楚卿羽和木雪晴並肩於一條青石小徑蜿蜒曲折漫步,向庭院深處而去。


    小徑兩旁種滿了奇花異草,散發出陣陣芬芳。


    沿著小徑前行,便來到了庭院的正中央。


    這裏有一座小巧玲瓏的亭子,亭子的四周種滿了翠竹,夜風輕拂,竹葉沙沙作響。亭子的中央擺放著一張石桌和兩張石凳。


    兩人麵對麵坐下,木雪晴別過頭看向前方,感受著夜風帶來的涼意,任由它打在自己的臉上,將發絲吹得稍許淩亂。


    “卿羽,你說明日,我們會成功嗎?”她沒有迴頭,而是一直維持方才的姿勢,聲音摻雜著些許沙啞,還有一絲疲憊。


    楚卿羽認真的盯著她,將雙手搭在她的手上。木雪晴迴過頭來看向他,隻見他眼中充滿了堅定。


    “雪晴,別擔心,隻要我們大家齊心協力,就一定能成功製服容夏,將他的罪行公之於眾,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為我們的家人,還有那些無辜之人,報仇。”


    楚卿羽咬牙說出最後兩個字,眼中閃著恨意。


    木雪晴抬起另一隻手,堅定的搭在他的手上,堅定的點頭。


    次日,天邊漸亮,泛起了魚肚白。


    飯後,已至辰時正刻。


    眾人邁著沉穩的步伐,齊刷刷地踏入淩雲閣大殿,而淩雲閣主夜瀾早已在殿中等候。


    夜司冥和陳舒陽上前一步,稽首一禮。


    “父親。”


    “叔父。”


    見到他二人,夜瀾欣慰的點點頭。但眼神在掃過陳舒陽,注意到側後方的墨絕時,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他記得昨日他醒來時,他就已經在自己的房間了,如果不是後來自己兒子跟他說,是這位墨絕墨公子將他弄暈的,他都要以為昨日在殿上發生的一切都是夢。


    他亦是沒想到,自己堂堂的淩雲閣閣主,居然會被一個江湖散修給弄暈了,而自己還毫無察覺,當真是自愧不如啊!


    幸好這人是友非敵,不然的話,這淩雲閣怕是……


    “閣主一直盯著在下,可是在下臉上有什麽東西?”


    墨絕的話,讓陷入沉思的影煞瞬間迴神,他笑道:“怎麽會呢!隻是夜某想知道,墨公子的修為究竟到了何種境界?竟是連我這靈怨雙修的兒子都自愧不如啊!”


    話落,夜瀾成功得到了夜司冥的白眼。


    他抱著手,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家親爹:“爹,我承認,墨公子的修為的確在我之上,但我可從來沒有說過什麽自愧不如的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昨日我告訴你是墨公子將你給弄暈之後,你那臉色可是一陣青一陣白,猶如京劇變臉一般。你自己修為不精,就別總推我出來當擋箭牌,我就沒見過有像你這麽坑兒子的爹。”


    大殿之上,不知是誰“噗”的一聲,傳來一陣輕笑。


    白塵冷目一橫,眾人都非常有默契的閉上了嘴。


    “嘿!”夜瀾目瞪口呆,他沒想到夜司冥竟當著外人的麵揭他老底。他蹭的起身,瞬移到夜司冥身前,指著他的鼻子:“你這臭小子,當真是在外麵待久了,翅膀硬了是吧!看我不……”


    他給了夜司冥一拳,被他輕鬆躲過。


    夜瀾見他一臉挑釁,氣得又給他一拳。夜司冥扭頭就跑,兩人在眾人麵前上演了一場你追我趕的戲碼。


    墨絕冷眼旁觀,白塵麵無表情,其他人都笑嘻嘻的看著打鬧的兩人。


    他們看得出來,縱然夜司冥靈怨雙修,若夜瀾當真想要教訓他,他也是躲不過去的。隻是沒想到,向來挺穩重的夜司冥,竟也有這孩子氣的一麵,關鍵還有一個孩子氣的爹。


    陳舒陽無奈的搖了搖頭,隻覺得叔父和夜司冥還是沒怎麽變啊!一個淘氣,一個寵溺,當真是……令人懷念啊!


    夜司冥一邊躲著夜瀾的拳頭,一邊對他做著鬼臉。夜瀾氣得臉都歪了,窮追不舍地追在他身後。


    夜司冥跑到陳舒陽身邊時,“嗖”的一下藏在了他身後,扯著他的袖子:“舒陽哥救我。”


    夜瀾見他藏在了陳舒陽身後,罵道:“你這臭小子,有膽就給我滾過來,別老躲在舒陽身後。”


    夜司冥從肩上探出腦袋,對他吐舌做鬼臉。


    “你……”夜瀾上前想要將夜司冥揪出來。


    夜司冥迅速蹲下身,大喊道:“舒陽哥救我。”


    陳舒陽攔住夜瀾不讓他過去,勸道:“叔父,你看今日有這麽多人在場,你就暫且先繞過司冥這一迴吧!”


    “不行,這小子從小就被慣的無法無天,今日我非得給他一個教訓不可,舒陽你讓開,別攔著我。”夜瀾繞過陳舒陽,將夜司冥一股溜的提了起來。


    夜司冥求饒道:“爹,別打臉。”


    夜瀾冷笑,提起拳頭就要往他臉上砸去。


    夜司冥嚇得雙手抱頭,連連求饒:“爹爹,我錯了,別打臉。”


    夜瀾冷哼一聲,放著狠話:“晚了!”


    夜瀾拎起拳頭還沒砸下去,墨絕的一個小法術,就將夜司冥瞬移到陳舒陽的身邊了。


    夜瀾撲了個空,轉頭就見夜司冥縮在了陳舒陽的身旁,雙手死死地扒拉著他的胳膊,一臉春風得意的看著自己。


    夜瀾拂袖一甩,別過頭不去看他。


    墨絕看不下去去了,無奈道:“我說你倆夠了啊!打鬧歸打鬧,但也得先把大事給解決了,到時你們迴來想怎麽鬧就怎麽鬧,我們都不會過來湊熱鬧的。”


    陳舒陽嘴角微揚:“墨公子所言甚是,叔父和司冥因舒陽之事許久未見,所以……難免鬧騰了一些。”


    夜瀾不好意思的迴過頭:“舒陽說得不錯,這小子從小就被我和他娘給慣壞了,今日鬧這一出,確實是……我倆的不是。”


    木雪晴歪著頭:“看不出來啊,夜師兄平時看著穩重,沒想到在家裏就跟個孩子一樣。”


    聽到這話,夜司冥撓著後腦勺,頗有些不自在。


    “墨公子,你昨日所言,這小子已經全部都告訴我了。”夜瀾看著墨絕,指了指夜司冥,後又放下手:“你確定,要讓我跟著你們一起上玄天宗?”


    墨絕道:“不錯,因為你不僅是夜司冥的父親,還是陳舒陽的叔父,夜明夫婦的死,以及陳舒陽和夜司冥的身世,需要你去說清楚,讓他們知道陳舒陽和夜司冥,都是你淩雲閣的人。我相信,隻要將他們的身份搬到明麵上,眾仙門必定會有所忌憚,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淩雲閣,可是曾經與玄天宗並列修真界第一的門派,哪怕淩雲閣退隱江湖,這背後的勢力依然不容小覷。”


    夜瀾哼笑:“想不到,墨公子倒是對我淩雲閣的實力,了如指掌啊!”


    “不敢當,有些時候,那些所謂退隱江湖的門派,他們的實力往往都是,深藏不露。”


    聽到墨絕一字一頓的道出最後四個字,夜瀾將手負於背後,不緊不慢道:“不,在我看來,墨公子和你的這些朋友,才是真的深藏不露,就連夜某都感到自愧不如啊!”


    不等墨絕開口,夜司冥就嘀咕道:“方才還打算讓我來背鍋,現在又承認自己不如墨公子他們了,真他媽的雙標。”


    夜瀾轉頭瞪他一眼,夜司冥又一次縮在陳舒陽身後,指著他爹可憐兮兮道:“舒陽哥,爹他瞪我。”


    “……”夜瀾滿臉黑線,隻覺得這小兔崽子生來就是克他的,這戲精兒子還能要嗎?


    陳舒陽輕笑一聲,將指著夜瀾的手放了下來。


    “好了司冥,你就少說兩句吧!”


    “哦。”夜司冥不情不願的從他背後走出,不甘示弱的瞪了迴去。


    墨絕無奈搖頭,得虧這小子沒在自己眼前擺譜,不然自己非得將他揍得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了床。


    “好了閣主,話已帶到,隻要閣主記住今日出發的時辰,別耽擱了就行。”


    夜瀾點點頭:“夜某知道了,一切都聽從墨公子的安排。”


    墨絕嚴肅道:“我在強調一下,到了玄天宗,我們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將那些玄天宗弟子救出,切不可擅自與他們起衝突,明白嗎?”


    眾人齊聲道:“明白。”


    墨絕道:“好,既然這樣,那大家就先行迴去準備,申時一到,我們就立刻趕往玄天宗。”


    眾人踏出了大殿,各自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白塵矗立在亭中,抬頭望天。墨絕默默地站在他身旁,不發一語。白景坐在石凳上,無聊的把玩著手中的書冊。


    修澤玄森在假山後小溪,歡快的抓著水下的魚兒。


    木雪晴檢查自己的配囊,確認裏麵的爆破彈鼓鼓囊囊的,這才滿意的拍了拍。


    楚卿羽擦拭著自己的佩劍,放在胸前揮舞,才將它插入劍鞘。


    眾人用過午膳後,整裝待發,靜等申時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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