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絕見箱中不斷散發著瑩瑩光輝的火靈根,拂袖一揮,將所有箱子全部收了起來。


    他轉頭撫摸著白塵如雪的臉龐,臉上洋溢出一抹淺笑。


    “喂,墨絕,你在幹嘛?”


    墨絕笑容斂起,麵色一沉,不悅地抬頭看向迎麵而來的兩人。


    方才說話的,正是與他向來不和的白景。


    夜司冥見夜瀾靠在一旁,忙跑過去蹲下搖晃著他的身體。


    “爹,您怎麽了爹,您醒醒啊爹,爹。”


    墨絕不滿地看著他:“喊什麽喊,你爹不過是被我弄暈了而已,睡一覺就好了,你這樣搖他,他怕是還沒死,也得被你搖暈死。”


    “啊?”夜司冥看了一眼唿吸均勻的夜瀾,瞬間鬆了一口氣。


    他又看向墨絕,不解道:“墨公子,你這好好的,把我爹弄暈幹嘛?”


    “不僅如此,他還把白塵給弄暈了。”


    白景的聲音響起,墨絕轉頭看向他,就見他一臉哀怨地看著自己。


    “我把他們兩個弄暈自有我的理由”,墨絕轉頭看向夜司冥,“夜司冥,你現在就把你爹扶迴內室休息吧!我跟白景有話要單獨談。”


    “好”,夜司冥頷首,扶著夜瀾朝內室走去。


    墨絕見他二人走遠,這才將白塵打橫抱起朝外走去。


    白景跟在他身旁,問道:“不是,墨絕,你到底有什麽話不能在這說啊!”


    墨絕瞥他一眼:“你帶我去你的房間,我就告訴你。”


    白景:“哦!”


    白景走到墨絕前方帶路,兩人的腳程極快,很快就來到了白景的住所。


    白景一掌推開大門,墨絕抱著白塵快速跟了進去。


    白景關門的同時,墨絕就將白塵輕輕放在榻上,並設下了一道隔音結界。


    墨絕轉身提擺坐到桌邊,白景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


    白景率先開口:“說吧!什麽事?”


    墨絕:“計劃有變。”


    白景一臉茫然:“什麽計劃有變?”


    “你過來”,墨絕對他勾了勾手指,白景身子前傾,墨絕起身在他耳旁呢喃了幾句,白景的臉色就由不敢相信轉為震驚,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


    “墨絕,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不僅僅是遭受天罰這麽簡單,嚴重的話極有可能會被打落凡間,永世不得上天啊!”


    墨絕神情激動,“那你讓我怎麽辦,如果我不出手,那麽遭受天罰的就會是白塵”,他聲音摻雜著沙啞,“正如白塵所說,他們是無辜之人,不該落得如此下場,所以與其讓白塵獨自承擔後果,倒不如讓我來,我皮糙肉厚,天雷又不是沒受過,哪怕是貶下凡間,永遠成為一個凡人,我也心甘情願。”


    白景猛地起身,怒吼道:“可是墨絕,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白塵他會不會難過,你忍心讓他因為這件事情,對你愧疚一輩子嗎?你忍心嗎?”


    白景字句泣血,雙眼泛著血絲,緊盯著墨絕。


    墨絕喉嚨一噎,低頭沉默著,叫人看不到他臉上是何神情。


    兩人就這樣無聲僵持著,直到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兩人同時望去,玄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白景,你在房間嗎?”


    白景:“門沒鎖,進來吧!”


    玄森推門而入,他的身後還跟著修澤。


    玄森見墨絕也在,當場一愣:“墨絕,你怎麽在這兒?你不是應該和白塵在正殿嗎?來白景這兒做什麽?”


    “對啊!墨絕,你在這兒,那白塵在哪兒?”修澤慢悠悠地踱步而來。


    誰知,白景狠狠地瞪了墨絕一眼,沒好氣道:“白塵躺在床上,被他給弄暈了,至於這其中緣由,你們自己問他。”


    修澤和玄森麵麵相覷,不知發生了何事?


    修澤身子微微前傾:“墨絕。”


    “嗯?”墨絕抬眼看他。


    修澤:“你這是,又怎麽把他給惹著了”


    這個他,毫無疑問就是還處在怒火中的白景。


    墨絕不敢看他,低語道:“我沒惹他。”


    白景怒道:“你確實沒有惹到我,但你怎麽不說說,你今天在淩雲閣正殿,究竟幹了什麽蠢事。”


    玄森不解道:“蠢事?墨絕你幹什麽了?”


    墨絕一臉為難,不自然道:“呃,這個……也不是什麽蠢事,隻不過……我將焚火殿那些弟子的靈根,全部歸位了而已。”


    “哦,原來是靈根歸位了!等等”,修澤神色一僵,恍然想到了神仙不得幹涉凡間之事,尤其是凡人,他猛地指著墨絕,不敢相信的質問道:“你方才說什麽?你把靈根還給那些凡人了!”


    墨絕重重的頷首,修澤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他大聲吼道:“墨絕,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引來天罰的。”


    墨絕低聲道:“我知道,但那群人亦是可憐之人,他們不該落得如此下場,所以……”


    玄森怒吼道:“所以你就用神力將他們的靈根迴歸本真了!”


    見墨絕點頭,玄森胸膛劇烈起伏,久久才得以平靜:“墨絕,他們沒有了靈根固然可憐,可你不該做出這有違天道之事,你知不知道,一旦此事被神界知曉,那麽等待你的將會是什麽,是那天刑台上的滾滾天雷,還是這凡間的生老病死。”


    “我知道”,墨絕麵色平靜,定定地看著他。


    “你既然知道,那你還……”修澤麵露擔憂的看著他。


    墨絕堅定道:“正因為知道,所以我才要那麽做。”


    修澤玄森麵露不解,不知墨絕為何要這樣做。


    白景閉了閉眼,終是將真相說了出來。


    “他是為了白塵。”


    “白景。”


    “什麽?”


    墨絕和修澤同時出聲,前者夾帶著一絲怒氣,後者乃是一道驚唿。


    玄森不敢相信的看了躺在榻上的白塵一眼,怪不得墨絕會選擇插手那群凡人的事,原來竟是為了白塵。


    “這麽說來,是白塵想要插手此事,而你不願讓他承受天罰,所以主動將那群凡人的靈根歸位,我說得對嗎?”


    玄森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可語氣卻帶著絲絲顫抖。


    “不錯,我的確是為了他。”


    見他們都知道了,墨絕索性實話實說。


    玄森:“墨絕,你變了;不,應該說,你動心了,曾經我以為九天之上的戰神,乃是一個有情卻無情的人,我與你相識多年,從未見過你像今日這般,甘願觸犯天道法則,替那群凡人改命,而這僅僅隻是為了護住他一人。”


    墨絕苦笑一聲:“你說得不錯,或許我是真的對他動心了,曾經我孑然一身,隻想著庇護這六界四海生靈,可後來我才發現,四海生靈包括一個他。”他目光緊盯著榻上昏睡的人兒,“我願護蒼生,也願護一人。”


    玄森看著墨絕,心想:墨絕啊墨絕,沒想到,你對他竟是付出了真心,可他知道嗎?知道你對他的心思嗎?


    白景閉著眼:看來,這件事情,他還真得盡快告知阿爹了!可白塵……算了,等迴到神界,再看他的意思吧!


    修澤看了看墨絕,又看了看榻上的白塵,心中歎了一口氣:雖然墨絕的話,的確令人感動,可白塵這樣的一個冰清玉潔的人兒,真的會接受他嗎?而且青丘狐帝會同意這麽一棵漂亮的大白菜,嫁入神界嗎?


    墨絕目不轉睛地看著白塵,其他三人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外麵疾步而來的楚卿羽和木雪晴。


    “墨公子,大事不好了!”


    聽到楚卿羽的聲音,四人這才迴過神看向他二人。


    玄森疑惑道::“楚公子,木姑娘,何事如此驚慌?”


    木雪晴忙道:“是焚火殿,有弟子來報,容夏以私藏邪魔歪道的罪名,準備明日戌時將玄天宗所有內門弟子押往行刑台,當眾處決以儆效尤。”


    “你說什麽?”白景驚得快要跳起。


    修澤玄森亦是震驚不已,與對方對視。


    墨絕驚了一瞬,很快反應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快去正殿。”


    楚卿羽和木雪晴頷首,眾人慌慌張張的奔赴淩雲閣正殿。


    眾人來時,就見眾人都站在殿中,夜司冥身旁則站著一個白發老頭。


    夜司冥見墨絕他們來人,忙上前道:“墨公子,白公子,還有大家,你們可算來了!”


    話語間,雷平安等人亦是來到了他身旁。


    “嗯,我們來了”,墨絕說著將目光落在他右手邊的白發老人身上,“不知這位是?”


    “哦”,夜司冥介紹道:“墨公子,這位是我和舒陽哥哥的爺爺。”


    那老人向墨絕稽首一禮:“墨公子,老朽這廂有禮了!”


    墨絕喚他一禮:“老人家客氣了,方才楚公子和木姑娘前來告知我們,容夏準備明日戌時將玄天宗所有內門弟子,押往行刑台當眾處決的事情,不知可否屬實?”


    “這件事情是真的,據那名弟子來報,此事已經在修真界裏傳開了,各地大大小小的門派,正前赴後繼的趕往玄天宗,說是要看看玄天宗包庇邪魔歪道之人,是何下場?”


    說到最後,陳舒陽像是要將後槽牙咬碎,雙手緊握成拳,眼中蓄滿了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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