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冥五人緩緩睜開雙眼,見到眼前的一幕,張來風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驚唿道:“夜師弟,你快看看,前麵是不是你家啊!”


    背對著張來風的夜司冥轉身一看,眼前的一幕不禁讓他感到心酸,他指尖微微發抖,疾步向前走去,白景等人亦跟了上去。


    隻見朱紅色的大門上,淩雲閣三個大字龍飛鳳舞,盛氣淩人。


    夜司冥顫顫巍巍的抬手觸碰大門,剛觸摸到,就隔空聽到一陣聲音傳來。


    “既然來了,那便進來吧!”


    話落,大門瞬間就被打開。


    夜司冥放下手,深吸一口氣:“我們走吧!”


    他前腳踏入大門,白景等人跟在他身後,不緊不慢地邁著步伐。


    秋風蕭瑟,拂過鎮上的大街小巷,帶來絲絲涼意。


    喧嘩的集市,青石板鋪就的街道蜿蜒曲折,兩旁是錯落有致的木質房屋。街邊的店鋪琳琅滿目,有賣古玩字畫的,有賣特色小吃的,還有賣傳統手工藝品的。


    白塵獨自一人走在街上,周圍的百姓都用驚豔的目光看向他。


    此時,他正被媒婆當街攔下,擋住了他的去路。


    那媒婆身高四尺八,體型微胖,臉上化著厚重的妝容,寬大的臉龐上,嵌著如同兩顆幹癟豆子的眼睛,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那媒婆笑臉嘻嘻道:“公子啊!我給你說啊!咱們廖雲鎮東方的那個李員外,今年二十又八,正是風華絕代,你若能與他喜結連理,未來的日子保你過得有滋有潤。怎麽樣?要不要老婆子我現在就去為你提親呐?”


    白塵蹙了蹙秀眉,他冷冷看了媒婆一眼,轉身拂袖而去。


    “誒~”,那媒婆疾步來到白塵身前,阻擋了他的去路,“公子別走啊,你是不是對李員外不太滿意啊!要不,我給你換一個……”


    媒婆話未說完,就聽見一道冷漠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換一個什麽。”


    媒婆轉身一看,就見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周身散發著戾氣,正陰戾的看著自己,她頓時嚇了一跳,怔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墨絕冷冰冰的靠近她:“接著說啊!你打算給這位公子換一個什麽?”


    “我…我……”媒婆被他逼得直往後退,她被嚇到說不出話來,身體本能的顫抖,雙腳一絆跌坐在地上。


    白塵無奈道:“墨絕。”


    墨絕這才褪去了滿身的戾氣,笑盈盈的攬著白塵肩膀,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媒婆:“你聽好了,這位公子已經名花有主了,你要找人說親就去找別人”,他霸氣的指著她,“若再讓我發現你給他說親,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媒婆忙點頭如搗蒜,生怕墨絕真的會對她出手。


    “還不快滾”,墨絕舉起拳頭嚇唬道:“真想吃我一拳是吧!”


    媒婆連連搖頭,連滾帶爬的起身,踉踉蹌蹌的跑走了!


    媒婆的身影消失後,墨絕哀怨地看著白塵:“白塵,你看看你,我不過才走一小會兒,你就被人給盯上了,要是我沒來,你是不是就要跟那個李員外去相親了?”


    墨絕有些委屈,他和白塵本來說好分開去藥鋪抓藥,但他不想讓白塵累著了,於是讓他獨自在原地等他,天知道他前腳剛從藥鋪出來,後腳就看見白塵被一個醜女人攔下,還說什麽“你是不是對李員外不太滿意,我給你換一個…相親對象”,記得應該是叫這個,總之他現在非常不爽,要白塵哄哄他才能好。


    白塵反駁道:“我沒有,你別胡說八道。”


    墨絕撇撇嘴:“是,你是沒有,若不是方才我對那醜女人說,你已經名花有主了,說不定你現在已經和那個什麽李員外見麵了!”


    白塵睨他一眼,將搭在肩膀上的手放下:“說到這個,你以後不要在外人麵前…說一些讓人誤會的話,那樣的話……”


    墨絕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好了,我知道了,不過……”,他目光狡黠的看著白塵,俯身在他耳旁低語:“下次還敢。”


    “……”白塵瞪他一眼,果然不能指望這家夥正經一點,他感覺今日找他出來抓藥,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墨絕嘴角微微揚起,隻覺得白塵無論做什麽表情,都萬分可愛,宛如一隻炸毛的九尾白狐,讓人心生歡喜。


    淩雲閣大殿,夜司冥將他在修真大會奪得魁首、下山之後的事情都告訴了他的父親,也就是現任淩雲閣閣主——夜瀾。


    夜瀾聞言大怒,氣得兩眼發紅,一拳捶在了扶手上。


    “真是豈有此理,沒想到十三年過去,他容夏竟還不死心,妄想挑起玄天宗和其他門派的鬥爭,好讓焚火殿坐收漁翁之利,早知如此,當年我就不該在兄嫂去世後,對焚火殿一味忍讓,悔不當初啊。”


    夜瀾閉上眼睛,仿佛又看到了夜明夫婦逝去的畫麵。


    白景見夜瀾麵露悔意,拱手道:“夜閣主,我知道此事對你來說打擊很大,但我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請夜閣主隨我們一同前往玄天宗,將容夏的罪行公之於眾,隻有這樣才能讓他,讓焚火殿身敗名裂、臭名昭著。”


    夜瀾看著他,不確定道:“可此事已經過去了十三年,且不說我們手中是否有證據,就算是有,其他門派未必會相信我們。”


    雷平安拱手道:“夜閣主請放心,您的侄兒陳舒陽和我的師弟楚卿羽,已隨白公子的好友去往焚火殿,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將容夏所犯罪行的證據帶來。”


    夜瀾認同的頷首,可還是有些不放心,他知道容夏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與他背後的勢力脫不了幹係,加之他又隱忍了多年,他擔心容夏還有後招在等著他們,畢竟僅是司冥的靈怨雙修之體,就足夠讓他忌憚。


    夜司冥看出夜瀾的顧慮,忙道:“爹,您就同意了吧!當初伯父伯母那件事,我們淩雲閣隱忍不發,已經是對不起伯父伯母的在天之靈了。還有舒陽哥哥,若不是他運氣好,被玄天宗掌門帶走,隻怕他早已同伯父伯母一樣,被永遠的埋在陰暗潮濕的地底下了!而且玄天宗掌門也在不久前被他們給……總之,不管怎樣,爹你無論如何都要帶領我們,替死去的伯父伯母,還有玄天宗掌門,討迴公道。”


    夜司冥在賭,他知道隻要提及伯父伯母和舒陽哥哥,他的父親就不會置之不理,還有玄天宗掌門,雖然是順帶的,但他到底是陳舒陽的救命恩人。修真界言傳,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他相信他爹一定會答應的。


    果然,正如夜司冥所想的那樣,他賭贏了。


    夜瀾眉頭緊鎖,沉思片刻:“既然司冥你這樣說,那爹就不會對此事置之度外。這樣吧,你們一路舟車勞頓,也十分辛苦,你帶幾位貴客去客房休息,爹與眾長老商議一番,再待機行事。”


    夜司冥大喜:“爹,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的,那我現在就帶他們休息去了。”


    夜瀾對他頷首,白景等人對他拱手一禮,轉身跟著夜司冥離開了殿中。


    夜瀾長歎一口氣,起身朝裏麵的議事殿疾步而去。


    夜司冥帶著眾人走下台階,邊走邊聊。


    “我說夜司冥,你爹到底是怎麽迴事啊!你們淩雲閣曾經好歹也是同玄天宗並列第一的修仙門派,怎麽到了你爹這一輩,膽子就那麽小呢,連報個仇都拖了十三年,如果不是那容夏野心暴露,再加上此事涉及了陳舒陽和玄天宗,我看你爹怕是一輩子都不會找那容夏尋仇了!”


    白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隻覺得淩雲閣的掌門做到他這樣,還真是窩囊。


    雷平安:“白公子,你別這樣說,陳師弟的父母離世,他這個做弟弟的,自是非常難過。”


    白景沒好氣道:“那你說說,明明十三年前就能報的仇,怎麽到現在還沒報成。”


    夜司冥:“白公子有所不知,其實十三年前,我父親在伯父伯母頭七過後,本想親自帶人前去焚火殿,找容夏討個說法,但是卻被族中長老攔下了,理由是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不可貿然前往,萬一不小心又中了容夏那小人的奸計,不僅伯父伯母的仇沒報成,還把自己和同行的弟子搭了進去,才是真的得不償失。父親聽了之後,漸漸冷靜下來,他想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日他會親自出手殺了容夏那個小人,不曾想這一等就是十三年。”


    白景口不擇言道:“我說你們啊!正因為有他們那些老古板,才會有你們這些小古板,這人間不是有句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容夏當時怎麽殺的夜明和肖蘭,你們就怎麽殺他呀!真是一群榆木腦袋,整天就隻知道修身養性,遇到變故也不知道變通一下,我敢肯定若是沒有我們,你們修真界四大派,早晚會栽在容夏那小人的手裏。”


    夜司冥:“…白公子說得是,隻是當時我父親想著伯父伯母的死,加之舒陽哥哥下落不明,所以他可能就…沒想那麽多。”


    白景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借口,我看就是他們修仙修傻了!以至於脫離外麵的世界太久,思想都退步了!”


    夜司冥啞然,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白景。


    果然啊!論懟人還得是白公子,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啊!


    不過,他不會沒有自知之明的與白公子對著幹,畢竟人家說的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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