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籟俱寂,迷霧籠罩著整片樹林。


    月光透過茂密的枝葉,灑下斑駁的光線,朦朧中,隱約可見樹木的輪廓。


    突然,一群修士高舉火把,照亮了周圍的黑暗。一道接一道長長的影子在火光中搖曳,映照在樹幹上。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現了兩道岔路口,使他們不得不停下前進的腳步。


    他們在原地躊躇,不知該走哪條道路。


    “怎麽辦?我們根本不知道該走哪條道啊?”一名焚火殿弟子心急如焚的看著前麵的岔路口。


    他們已經在這片樹林耽擱了許久,再這樣下去,別說是抓夜司冥,就連一個生靈的影子都沒見到。


    “這片樹林委實怪異,白日迷霧重重,叫人分不清方向;可這到了晚上,黑燈瞎火的,就更加難走出這片樹林了”,一名蓬萊島弟子先是出言抱怨,隨後低著頭小聲嘀咕,“早知如此,我就不該跟來。”


    “怎麽辦啊?”


    “到底應該走哪邊啊?”


    “感覺無論走哪邊都不安全?”


    “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到底要走多久才能出去啊?”


    “這樹林太古怪了,萬一突然蹦出個妖獸來,那該如何是好啊?”


    “我不要在這裏,我要迴去”,一名蓬萊島新入門不久的小弟子,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抱著劍痛哭起來。


    “我也要迴去。”


    “我也是。”


    “我也是。”


    焚火殿弟子和蓬萊島弟子受那名弟子的影響,紛紛垂頭喪氣。


    “請上天保佑,在下蓬萊島弟子何景源,弟子承諾,若此番能平安返迴宗門,一定勤學苦練,心懷天下。”說著向上天跪拜磕了三個響頭。


    “請上天保佑,請上天保佑”,眾人齊刷刷地跪在地上求蒼天保佑他們。


    唯有容熠、彥爍、江澤和柳如煙及合歡派的女弟子臉色複雜的看著他們。


    “都別跪了”,江澤一聲怒吼,引得焚火殿和蓬萊島弟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不理會他繼續跪拜。


    江澤倏地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麵露陰狠之色。


    容熠冷著一張臉,鄙夷地掃了他們一眼,隻覺得這群蠢貨實在沒救了。


    他瞥了前方兩道岔路口一眼,低頭沉思一瞬。


    看來,還是需要請大仙出手幫忙才行,否則帶著這群蠢貨,還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走出這裏。


    他從懷中拿出一張黃色的紙符,對那群還在不停跪拜的眾人道:“行了,別拜了,我有辦法帶你們安全的離開這裏。”


    那群正在跪拜的弟子一愣,隨後神色一喜。


    一名焚火殿弟子起身喜道:“少主,真的嗎?真的能讓我們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嗯”,容熠冷冷迴應,看著還跪在地上的眾人,冷聲喝道:“還不滾起來,跪在地上很好看嗎?若是傳出去,隻怕我焚火殿的臉,都被你們這群蠢貨給丟盡了!”


    “快,快起來”,眾弟子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


    “少主”,一名蓬萊島弟子走到江澤麵前鞠了個躬。


    江澤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中隻淬出了四個字。


    “丟人現眼。”


    那名弟子臉色驟然漲的通紅,他向江澤再次鞠了個躬,迅速落荒而逃。


    “容少主,不知你有何辦法將我們全部帶離這裏。”


    柳如煙的話讓眾人齊刷刷地注視著容熠,想看看他所說的辦法是什麽。


    “無需太過麻煩,隻需這樣東西即可”,容熠說著將手中的紙符拿了出來。


    柳如煙和江澤好奇的湊近一看,發現隻是一張似是驅邪的紙符外,並無特殊之處。


    “容少主,你確定,就憑這個”, 江澤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紙符。


    柳如煙也是一臉不敢相信:“這好像隻是一張驅邪用的符咒吧!”


    “不錯”,容熠勾唇一笑,意味深長地向眾人講解,“它看似是一張驅邪的符咒,可它真正的作用,跟傳送陣法一樣,且一張傳送符,每次隻能傳送一個人。”


    話落,眾弟子又陷入了絕望。


    “啊!若是那樣,那我們豈不是,還是走不了啊!”


    “對啊!我們最終,還是要困死在這兒啊!”


    “看容少主那樣,身上應該沒有多餘的傳送符吧!”


    “師姐”,一名合歡派女弟子愁容的扯了扯柳如煙的袖袍。


    柳如煙輕拍著她的手,安慰道:“別擔心,我們會出去的。”


    隨後她看向容熠,希望他能將他們所有人都送出這裏。


    容熠待眾人的聲音小點,他才道:“諸位不要太擔心,雖然傳送符隻能傳送一個人,但我卻能將你們全部都傳送出去。”


    “容少主,你就別開玩笑了”一名蓬萊島弟子上前一步,灰心道:“眾所周知,這傳送符所蘊含的靈力,最多隻能傳送一個成年人,亦或是兩個孩童,怎麽可能將我們所有人,都傳送出去呢?”


    “是啊!是啊!”蓬萊島和焚火殿弟子均讚同的頷首。


    容熠挑眉一笑:“一張傳送符不行,可若是換作一個修為高強的修士,那就不一樣了!”


    說完,抬手向上一拋,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傳送符便在空中自行燃燒起來,化作一縷黑煙隨風飄蕩。


    眾人仰著頭,看著那傳送符在空中燃盡,久久未能迴神。


    “好了,接下就等著吧”,容熠走到一棵大樹旁,背靠著樹幹坐了下去,抱著劍閉目養神。


    眾人這時才迴過神來,難以置信的互相看著對方。


    “這…這傳送符毀了,我們還能走出這裏嗎?”


    “少主真的是太衝動了!”


    “可不是嘛!就算不能將我們所有人送出去,起碼送出去一個人,還能迴去報個信啊!”


    “你說這可怎麽辦呐?”


    ……………


    夜風將傳送符燃盡的黑煙帶到了焚火殿,正在房間石床閉目打坐的影煞,猛然睜開了雙眼,。


    他抬手一握,那縷黑煙便被他牢牢握在手中:可當他將手放下,攤開手心時,那縷黑煙旋轉一周,鑽入了他的手心。


    影煞閉了閉眼而後睜開,語氣冷淡:“真是一群蠢貨,不過區區一片樹林,都走不出去。”


    他單手掐了個訣,瞬間化作黑煙飛出了焚火殿。


    樹林中,蓬萊島弟子和焚火殿弟子仍然處於慌張的狀態。


    “倏”地一聲,影煞突然出現,使眾人嚇了一跳,目光警惕地盯著他。


    “大仙”,容熠見影煞出現,麵露大喜。


    而眾人因容熠對影煞的稱唿,不約而同的看向他。


    江澤和柳如煙麵麵相覷,眼前之人一身邪氣,一看就不是不是正人君子,為何容熠會稱之為“大仙”呢?


    容熠大步流星地跑到影煞麵前,笑道:“大仙,你可來了!”


    “這是怎麽迴事?”影煞目光森然的掃向他身後的眾人,眾人見到那雙宛如毒蛇般的眼神,均不敢抬頭直視。


    “大仙”,容熠對影煞鞠了一躬,解釋道:“我們跟隨著夜司冥一行人留下的馬車輪廓,一路追到了這裏,卻不料這片樹林迷霧疊嶂,叫人分不清方向,我們的人還不小心走散了,等好不容易將所有人聚齊,我們卻因此迷路了,所以我才向大仙求助,帶我們離開這裏。”


    容熠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臉色,在他眼中影煞的實力深不可測,萬一他若是對他不滿,恐怕會直接出手解決了他。作為焚火殿的少主,在他還沒坐上那個位置之前,他還是非常惜命的。


    影煞不屑地瞥了容熠一眼,見他低垂著頭看不清他的神色,而後抬手一揮,一陣黑霧一閃而過,將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帶走了。


    草地上,一名蓬萊島弟子四腳朝天,平躺在草地上,開心道:“太好了,終於出來了。”


    “終於不用提心吊膽了!”


    “是啊!是啊!”


    眾弟子坐的坐,躺的躺,聊天的聊天,享受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影煞目視前方背對著眾人,容熠在到他右身後對他鞠了一躬。


    “大仙。”


    “嗯”,影煞淡淡的迴應,轉頭看向他,“本座問你,那夜司冥一行人往那個方向離去的。”


    容熠恭敬道:“迴大仙,根據我們追溯著他們的方向來看,他們應該是去了盛陽城。”


    “盛陽城”,影煞向前緩緩踱步,心想:若本座沒記錯的話,盛陽城應該就是那青丘帝姬在凡間的故鄉,既然他們去了那裏,那本座得給他們送上一份大禮才是。


    影煞玩味地勾起唇角,眼中閃過一絲陰險的光芒。


    “容少主”,影煞忽的轉身,抬起手指勾了勾,“你過來,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容熠很是聽話的湊了過去,影煞在他耳邊呢喃幾句,容熠聽了眼珠不停地來迴轉動,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容熠向影煞行了一個大禮,嘴角露出如同蛇信般陰冷致命的笑容。


    “大仙請放心,此事我一定辦好。”


    一陣風吹過,影煞霎時化作一團黑霧離去了。


    容熠抬起頭,望著空中那一彎弦月,心中狠道:楚卿羽,木雪晴,既然你們敢幫助那夜司冥,那就別怪我狠心了!


    而那高空中的那彎弦月泛著銀光,如一層輕紗籠罩大地,映出了容熠因狠厲而有些陰森扭曲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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