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哥,你說真的戰鬥到了最後,隻剩我們倆了,一定要決一死戰嗎?”


    這是童貫在路上問出的一句話,木易記得,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寫滿了認真,甚至有些虔誠,如同星月教的朝聖者。他知道,迴答的不僅僅是一個答案,也是一個少年對未來的期許和方向。


    到底如何迴答呢?木易也不知道,他不敢輕易說下是或不是,於是他選擇了避而不答。


    對一個人的未來做下承諾,不是結婚離婚這麽簡單,這是生死不是幾塊錢的紅色本子。


    盡管木易是一個死宅,可他也是一個受過教育的人,不知道從學校能否學到什麽,至少從父母那知道了孝道和誠實。拿生命開玩笑?對不起,他做不到。


    童貫沒有得到肯定的迴答,神情有些失落。少年就是如此,沒有學會掩藏,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表現了臉上,如此直白。


    來到了運動館,童貫來到了休息區,徑直的走向了一所房間。木易跟了過去,迎接他的是一扇門,恰好關上,差點撞到他的鼻子。


    木易沒有發火,他很理解青春期的少年,這時候他才注意到,門上都有銘牌,這一間的門上印有兩個燙金的英文字母,讀出來後發現是拚音——guantong。


    一個人有多愛笑,那個人一定不會留下隔夜仇。還沒過夜,晚上的少年再一次活潑起來。


    但,有時候的忘記,真的可以永久忘記嗎?


    “來,這裏別的都不怎麽樣,至少吃的喝的不會少。”木易遞過去了一瓶飲料,要在平時,和一個人一笑泯恩仇的最好辦法就是下館喝酒。


    “得了吧,這兒我比你熟。”童貫說著掏出了一瓶雞尾酒。


    “誒,你在哪翻出來的,我找了半天就隻有眼前的這些。”


    “我私藏的,平時實在無處可去了我會在這呆上一段時間,自然就會備好吃喝。”


    木易接過了酒瓶,深深的喝上一大口,“痛快,酒可是好東西啊。”


    童貫不解的問,“除了解饞還有啥用?”


    “這你就不動了吧,知道二戰時蘇聯麵對納粹的鋼甲雄獅使用的最多的是什麽嗎?”


    少年對一切曆史和故事都有好奇,可是好的劇本得有好的說書人,死板硬套?除了有助睡眠,實在找不到實際價值。


    童貫也不例外,興奮的吆喝,“快說,快說。”


    “那時候,納粹的坦克簡直無人能敵,裝甲的厚度讓常規的子彈無法擊穿。”說著,木易抿了一口。


    “哎呀,你就快點吧,大不了我再幫你找一瓶。”


    心滿意足的木易繼續道,“但是再無敵的東西總有命門的存在,無敵的坦克是因為裝甲的厚度,但是,恰巧是發動機和油箱這兩個類似心髒和大腦的地方,護甲是最為薄弱的。盡管薄弱,也不是普通步槍能夠擊穿的。這時候,蘇聯人想起了芬蘭人對付他們的辦法——“莫諾托夫雞尾酒”。”


    童貫的眼睛瞪得老大,“什麽酒這麽厲害,還能炸坦克。”


    少年的急切心態正是木易所享受的,當你擁有他人所沒有的知識時,樂於解答好過無人問津。


    “別急,酒不厲害,厲害的是人腦。這也是我想要告訴你的,弱勢不可怕,可怕的是放棄,利用你身邊可以利用的一切資源,哪怕沒有,你也可以用手,用牙,用命!不是為了送死,而是為了活命。芬蘭人就是這麽做的。”


    有些激動的木易再次灌下一口,平複了一下,看著少年若有所思的樣子,欣然一笑。


    “他們打不過蘇聯,就用玻璃酒瓶裝上半滿的汽油或酒精,瓶口用橡膠塞等不透氣的東西塞住,瓶口紮上布塊,沾上點易燃液體,點燃扔出。嗬嗬,最諷刺的是,這個東西還是蘇聯人自己發明的,卻被別人用在了自己身上。”


    木易就像一個長者,他迫切的想要把一切知道的傾注給童貫,不隻是幫助他,也是為自己找到一條退路。如果成仁,希望少年能夠成為活得最近的那一個,看在自己循循教導的麵子上,應該會照顧一下自己的父母親人吧。


    看著童貫一直盯著自己,一副心疼的模樣,木易有些困惑,“你一直盯著我幹嘛?”


    “看著你喝燃燒瓶啊。”


    “噗。”木易無奈,有些後悔告訴少年這些了,“你不會不打算交出那些酒了把。”


    童貫連連點頭,“嗯嗯,這些都是上好的武器呢。”


    看著神采奕奕的少年,木易也充滿了希望,近朱者赤,跟著少年,他覺得以前的三點一線簡直就是糟蹋自己。


    收拾好房間,木易囑咐少年千萬不要隨意開門,有什麽事就大聲唿喊,自己會第一時間趕到。


    聽到木易的話語,下午沒有得到答案的少年終於有了真正的笑容,發自內心的。


    “嗯,我聽你的,木哥。”


    木易沒有迴到房間,而是圍著運動館巡查了一圈。千裏之堤毀於蟻穴,更何況一個小小的運動館,一旦被人摸了進來,死傷在所難免。


    確定沒有遺漏的木易迴到了休息室,倚靠在床上,這時候的他特別想要衝個澡。


    渾身都是蒸發後留下的汗漬,他覺得現在的自己一定能讓人退避三舍,但不是在這。


    克製住衝動的欲望,木易強迫著自己入眠。平常越晚越興奮的自己已經習慣了轉鍾就睡,沒有充足的精神就多了一分失敗的危險。


    一夜無話。


    木易確定自己是不會打唿的,可看著眼前幽怨且眼眶漆黑的少年,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木哥,你覺得你和豬有啥區別嗎?”


    木易沒有動手,畢竟理虧,“不是隔了個房間嗎?這也能聽到,我平常不打唿嚕的。”


    童貫更是委屈,“那就是不歡迎我咯,你也不用這麽懲罰我呀。”


    “好啦,好啦,可能太累了,以後應該不會了。”


    簡單的吃喝當做早餐後,二人再次踏上尋寶之路。


    “為什麽不開車啊。”童貫看著徒步的自己。


    “你覺得我們還不夠吸引人嗎?”


    “額,也是。”


    如此拉風的引擎聲,以往可是撩妹神器,如今就是找死利器了。


    童貫的房子在左手邊的前段部分,木易決定繼續往左邊走走看。


    “你知道小鎮左邊這條街道還有些什麽嗎?”


    童貫想了想,“嗯,都是和我一樣的房子吧,哦,對了,還有一間發電站。”


    “發電站?!你確定是自我發電還是中轉站嗎?”


    童貫再次思考,“不確定,平常都沒去過,知道還是因為聽鄰居說的。”


    “好吧,我們先去發電站,再沿途挨家挨戶的搜,”


    “都聽你的。”


    童貫有些興致勃勃,他還是認為這是一場遊戲,思維的轉變不是空口說說就能行的,必須親眼看見才能深深印刻。


    走了大概幾千米,發電站的外貌出現在了眼前。和運動館相比,大了不少,外麵用鐵絲網圍了起來,骷髏圖案的警示牌懸掛四周。


    你無法想象一個死宅對電和網的渴望,他不知道這個平行世界裏是否擁有英特網這個東西,但試試總歸是好的。不是為了打遊戲,自己都在遊戲裏了,哪有那份心思,而是為了查詢地圖。


    反複詢問了童貫,得到的都是一問三不知的迴答,死心的木易隻能尋求外界的幫助,如今總算有了個機會。


    “你英語好嗎?”木易有些擔心。


    “從小生活在這,你覺得呢?”


    “如果等會電力恢複,你趕緊用電腦搜出整個聖安地利斯的地圖,實在不行也把這個城的給搜出來。”


    “搜出來也沒法記啊,你有手機嗎?”


    少年說的沒錯,傳送過來的木易確實沒有找到從不離身的手機,或許是nova的妒忌吧。木易也詢問過地圖的價格,1500不二價。


    “對了,我們可以讓nova記住啊。”木易想到了點子。


    “nova,你能幫我記住地圖嗎?”


    “可以。”


    “要收費嗎?”


    “智力c以上無需繳納費用。”


    這時候的木易簡直感動的哭了,總算找到了一絲絲的安慰和存在感了。


    “對了,童貫,你的屬性是啥?”


    有些茫然的童貫問著木易,“什麽屬性?你說的擼啊擼嗎?”


    木易隻能解釋,“每個人在這個世界都會匹配出屬於自己的屬性,屬性的高低能夠決定天賦技能,就和符文一樣,有些隱藏的東西也需要屬性值去打開,懂了嗎?”


    童貫一聽,高興的原地蹦跳,“好呀,好呀,怎麽查詢呢?”


    “直接問你大腦裏的nova。”其實等級高了以後,也可以或許他人的信息,隻是現在的木易遠遠不夠這個標準。


    看著一臉喜悅,一動不動的少年,木易有種不祥的預感,他覺得自己又要經受一次打擊。


    很快,自己的感覺得以應證。


    “木哥,nova和我說我的體質等級是c,智力是b+,速度是b+,隱藏屬性是火,這到底是好是壞啊。”


    一個b都沒有的木易板著臉,“馬馬虎虎吧。”


    “那隱藏屬性是火是什麽意思,你的是啥?”


    木易的臉色越來越青,“嗯,應該是和火有關吧。”


    “哦,那到底是什麽關係呢?你不是也有嗎?”


    終於忍不住了,“你不會自己問啊,你沒有nova嗎,張開嘴巴就是問問問。”說完大步向前。


    完全懵住的童貫不知道那個平易近人的木哥怎麽突然暴走,“難道木哥比我差?”


    想到答案的少年喜笑顏開,找到了長者的不足,這可是頑皮們最樂此不疲的大事。


    找到樂趣的少年高興的喊道,“木哥,等等我,我知道答案了,我說給你聽!”


    看到前麵的身影一個踉蹌,少年的笑容更得意了。


    青春在末世裏綻放,隻是這份笑容能夠持續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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