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聶雨墨主任,敲開了總務科的大門,高跟鞋“塔塔塔”急速響著,到了鄭開奇這裏。


    “出事了呀。”


    “出什麽事兒了這麽著急?你弟弟不是逃出來了麽?”鄭開奇問道。


    “又被抓了。”聶主任急得跳腳,上下顛蕩不止,“這可怎麽辦啊。”


    鄭開奇奇怪道,“被抓了?”


    原來聶主任的弟弟小聶也是聰明,沒有去港口醫院,拉著白蟒去了周圍的公用電話亭給姐姐打了電話,剛開始聶主任急得什麽電話也不接,後來才接著。


    聶主任就跟弟弟說了,沒有什麽別的事,就是讓他離開銀行,別被無差別屠殺。這下好了,被救了。


    弟弟就問接下來怎麽辦?


    總不能就這樣稀裏糊塗藏起來。


    白蟒在旁也聽明白了,哪有什麽姐姐生病,明明就是特意拉他出銀行而已。


    弟弟的意思是,去特工總部,以姐姐的身份,總能護住本就沒事的他。


    聶主任卻有些迷糊,自己沒經曆過這種事。稀裏糊塗答應了。


    她弟弟聶寶瑞拉著白蟒讓他做個見證,剛到了一樓行動隊的地盤,問了問聶雨墨的辦公室,搭話的就問他什麽人,有什麽事。


    一個隨口問,一個用心說。


    “剛從銀行跑出來,差點被打死,來找我姐姐說清楚。”


    行動隊的愣了,立馬就揪住了這逃脫的小子,扭送到了獨孤那裏。


    “鄭科長,你可得救救咱弟弟。”聶主任幾乎靠在鄭開奇身上,扭動著身子撒著嬌。


    那邊幾人都看傻眼了。


    楚秀娥瘋狂白眼:不要臉的臭蹄子。


    “淡定,不要急。”鄭開奇問清了事情的原委,問道:“你弟弟為什麽不去日本人的銀行,去了中國銀行?”


    “去了,應聘沒用上啊,這才去了那邊,再說了也不知道是國民黨的賺錢地,知道了誰還去啊。”


    鄭開奇點點頭,問道:“潑婦罵街可會?”


    聶主任一愣,就要點頭,又艱難搖頭,“我一淑女,哪裏會這個啊。”


    “那我幫不了你啦。”鄭開奇搖頭。


    “說來聽聽,我參謀參謀~~~~~”聶主任繼續拖腔拖調,嘟嘴撒嬌。


    鄭開奇頭皮有點發麻,好不容易推開他,“聽我的,去找獨孤大隊長,拍桌子質問他,為什麽抓他弟弟。


    就說是我自告奮勇去救你弟弟的,你弟弟什麽人也不是,就是個打工仔。就行了。”


    “能行麽?”聶主任心虛。


    “能行,記住,出門後多少披頭散發點,就給他不講理的印象。”


    鄭開奇語重心長說道:“大家都給日本人做事,難免有行動時誤傷同伴的時候,說清楚不就行了?要強調這一點,大家誰沒個親戚朋友在上海上班的。像這樣無差別屠殺的,難免有誤殺誤傷情況。”


    鄭開奇是想借聶主任這件事,給上麵提提意見。怎麽做事跟瘋狗一樣。


    聶主任咬咬牙,豁出去了。


    她是不是良善不好說,但是不是潑婦,很好驗證。


    很快,三層樓都聽見了一樓的咆哮聲,哭嚎聲,摔打聲。


    此聲音持續半個小時之久,聲音不見沙啞,氣勢絲毫未墜。


    很快,秘書處接到了三樓的問詢電話。就去一樓請人上去解釋。


    聶主任披頭散發從辦公室出來,罵罵咧咧,“臭流氓,你算個什麽男人,欺負孤兒寡弟的?呸。”


    辦公室沒有聲音傳出來。


    聶雨墨一戰成名。


    下午,丁莫村主持了會議。


    各科室主任,辦公室一把手,行動隊大隊長,六個隊長全部參與會議。


    對上午的銀行屠殺行動,進行了複盤。


    先是強調了行動的完美勝利,除了借“湊巧不在”的外,所有目標銀行都在打擊範圍之內。


    這一次行動不求口供,不求線索,隻為複仇,震懾那群抗日的流寇,國匪。


    所以下手沒有輕重。


    “斃敵52人,重傷三百多,還在統計數字。”


    “沒有繼續屠殺,是大日本帝國體恤民情。”


    “我們的弟兄們沒有重傷,隻有被手雷的流彈輕傷了幾個。”


    “戰果輝煌,看誰還敢為國民黨做事。”


    丁莫村定了調子後,開始聊聶主任姐弟的事兒。


    此時聶雨墨已經補了妝容,收拾得當,活脫脫一明媚大氣的上海大美女。


    她站起身,就哭了起來,梨花帶雨不適合她,像是玫瑰園裏起了早霧。


    “主任,獨孤大隊長,欺負人。”


    這一哭,讓本來氣唿唿的丁莫村沉默了。


    讓一群看戲的人有些失望。


    說好的潑婦罵街,對簿公堂呢?


    怎麽哭起來示弱了?


    聶雨晴不傻,在鄭開奇麵前是裝淑女,真到了事上,她機動性很強。


    她哭哭啼啼把事情說了一遍,一副被欺負的柔弱女子形象。


    “其實鄭科長就是幫我,早上開碰頭會上他看出了我的猶豫,知道我弟弟在銀行,僅此而已。”


    丁莫村聽了十多分鍾,最後來了句,“鄭科長倒是護花心切。”


    他示意了下,會議室的門打開,聶寶瑞和白蟒都是渾身是傷,鼻青臉腫的被帶了進來。


    鄭開奇淡漠看了兩人一眼,收迴了視線。


    “姐——”聶寶瑞慘叫一聲。


    白蟒頭都沒抬。


    聶主任的眼淚更是下來,竄出位置就跑到大隊長後麵,小拳拳不停,“看看你們行動隊做的事啊,看把我弟弟打的。”


    獨孤大隊長一動不敢動,身後仿若多了個蒼蠅。


    丁莫村歎了口氣道:“聶主任,你先迴去坐,大家在討論這件事情嘛,你弟弟不是沒死麽?”


    他看向鄭開奇,“鄭科長,你說一說吧。”


    鄭開奇說道:“主任,我沒想太多,就是早晨見聶主任心神不寧,看的我心疼,就問了問,聶主任擔心弟弟,又擔心紀律,沒敢打電話。我就自告奮勇了。”


    見丁莫村臉色難看,鄭開奇繼續說道:“我是這麽想的,聶主任既然在特工總部身具要職,肯定家室是清白的,之前跟聶主任聊過,說他弟弟當時想進太君的銀行,奈何能力不夠,這才進了中國銀行。”


    “我自認對我們諸多人的審查應該是謹慎的,完美的。沒什麽問題。所以——”他指著門口低頭的白蟒,“我跟那小子的姐姐熟悉,就給他謀了個酒保的職務。正好他離銀行那邊近,就打了電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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