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衝的案件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沙河區初級人民法院。收了二十萬錢的吳田早就做到了心中有數,和刑一庭庭長任謙進行了秘密串聯,此案就由任謙親自審理,不給別的法官。任謙這最重要的一關,當然會引起賈維民的高度重視。當他知到案件分給了任謙之後,就把二十萬白花花的鈔票送到了任庭長的麵前。任謙見到這麽多錢時,真的嚇了一跳,在心驚肉跳之餘,又假裝推辭了一陣之後,就把錢收下了,並答應了賈檢看完卷之後同他溝通,研究解決方案。

    沒過幾天,賈維民和金秋水就把吳田和任謙約到了賈維民的行宮,共同商討花衝案件。

    任謙說:這起案件想輕判,有兩個關鍵環節:一個是小草的年齡,一個是可以減輕罪行的其它表現材料。小草的年齡從卷宗裏現有的資料裏顯示還存在矛盾,被害人及其家屬的證實,是不滿十四周歲,公安後來索取的材料證實是已滿十四歲。正常的情況下,二者應該是統一。檢察機關是照公安證實的材料提起公訴的,不知為何不讓公安搞統一了,再提起公訴?這個環節十分重要,如不滿十四歲,不論受害者是否同意,都可以認定為強奸。否則,就大不一樣了。如能定上已滿十四歲,即使有點引誘或強逼的性質,在量刑上要比不滿十四歲的輕多了!另外,如有重大立功表現,也是輕判的一個不可忽視的理由。

    討論時,檢察院的起訴科長夏清正也被賈檢約來了,她是公訴人,也是直接審查起訴的辦案人,正好和任謙對等,具體細節她也掌握得比較清楚,就和任謙探討起來。

    這兩個環節是很關鍵,年齡問題我們也和公安探討多次了,公安說隻能搞到這樣了。因為受害人無論怎麽開導,都不肯改變的態度,始終是堅持不滿十四周歲的說法。他們也就隻能憑派出所和戶政科的存檔資料來認定了。另外,在檢察的批捕環節是按原始材料認定的,我們就更不好苛求他們了。至於立功問題,他們說可以搞,但搞到什麽程度不敢保證。

    任謙又說:反正要想輕判,就得把這兩個關鍵問題搞明白,不然,開庭時也不好交待。判輕了,受害人也不會答應。社會輿論也不好。

    吳田見任謙與夏清正堅持不下,隻好出麵調節。

    這兩個問題,全部涉及公安,我看為了有力審判,還是要和公安把這兩個問題再進一步統一統一,盡量統一到有力判處方麵來。

    賈檢也讚成吳院長的觀點,就同意把卷撤迴來,再完善完善,然後再起訴。他看得出來,任謙也並不是刁難他們,是真想為花衝開脫罪責,才這麽下功夫搞這些問題的。賈檢也是行家,覺得任庭長說的有道理,才決定這麽做的。他覺得這次來行宮討論花衝案件取得了一致意見,是件大好事,給他、金秋水以及與此案有關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顆定心丸。同時,他也覺得現有的空氣太沉悶,太單調,太無聊。所以,他決定不再討論案件,開喝開玩。樂賭的賭,喜歡泡小姐的泡小姐,喜歡幽會情人的幽會情人。真是各得其所,人人盡興。

    關於立功的事,吳發想來想去還得從看守所打主意。就說有人要暴獄,被花衝知道了,舉報了,避免了一場嚴重的流血事件。如果能搞成這樣的材料,給他立功是理所當然的。要搞這樣的材料,必須把看守所搞明白,由他來運籌才行。看守所所長胡偉是吳發的人,又是非常愛財,吳發讓金秋水又拿了五萬元錢,他就和胡偉把這事攤白了。

    吳局,你放心,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啦!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取了材料,我再來向你報告。

    整明白了,也可以給你立功。

    我可沒敢想還會有這麽大的好事!

    那算啥?

    吳局你就放心,我胡偉別的不敢說,幹這種事我還是手掐把拿。過去,咱們不也幹過嗎?至今不還沒露餡嗎?

    我說胡所長,這事可不能掉以輕心,一定要經得起推敲,萬一有人給捅出去,我們也得有退路啊!

    你放心,不說天衣無縫,也得十拿九穩才行。要不就不辦。

    那對,不能因小失大。

    他倆商好了,胡偉就動起了腦筋,開始籌備為花衝立功的事。

    胡偉迴到的所裏,先找花衝談了一陣子,向他交了底,他非常高興。花衝怕弄巧成拙,有些擔心。

    那人要反咬我哪?

    這就由不得他啦!他是死囚。有這事他也得死,沒這事他也得死,我自然有辦法讓他招供。隻是你,不管到什麽時候都不要說出真相就行了。等這事辦完,我再以別的名義把你整迴高間。

    你們為我辦事,我還能壞良心嗎?所長,你幫我這麽大忙,有朝一日,我花某一定好好報答報答您。

    良心,多少錢一斤?反正你要是從你的嘴裏把真相透出去,我們沒好,你的腦袋也得搬家!這事你就琢量辦吧。至於怎麽感謝我,那是後話。

    所長,我又不是精神病,又不缺心眼,我能連好歹都不知道嗎?

    既然這樣,我們就分頭行動吧。

    從走廊裏撇進病房的那個小紙團被小草爸拾起來,打開一看,頓時把他驚呆了。

    小草爸,你看啥哪?

    哦,我沒看什麽。

    哪來的紙條?給我看看?是不是小草的事有消息了?

    不不不……

    你不告訴我,我不更擔心嗎?

    沒有辦法,小草爸隻好把紙條給三姐看了。這是劫匪寫來的通諜,是這麽寫的:

    你女兒要想活命,速送五萬元錢到東大直街大橋下第七根橋墩上,限三天之內。不送,三天後到東大橋收屍!

    五萬元錢?就是賣房子賣地也不夠啊!三姐攥著那張紙條,頓時淚如雨下,不知如何是好。

    小草媽,你可不能再著急上啦,你的傷也不輕啊!你再有個好歹,可叫我怎麽辦啊!?

    那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等著孩子被害啊!

    這麽多錢,又這麽急,我們上哪弄去啊?

    是沒地方弄去……,但也不能這麽挺著哇!也得想點辦法呀!

    我也不是三頭六臂,什麽能水也沒有,這辦法……

    這樣吧,你把這張紙條送到110去,再催催他們。我這兒不用你,你迴屯子,和鄉親們說說,讓大家幫幫忙,或許能籌劃到五萬元錢。

    這樣能行嗎?

    你就去辦吧,都到了這節骨眼上,孩子的命要緊。

    沒有辦法,小草爸隻好離開了三姐,把劫匪的恐嚇信送到了110指揮中心,110接待他的同誌說局裏正在組織大批警力追查此案。並告訴小草爸,有什麽情況要立即向指揮中心報告,要搞好配合,合力破案。

    小草爸介紹完情況,害怕綁匪真的殺害小草,他含著眼淚離開110,找車迴屯子整錢去了。

    迴到屯裏之後,見鄉親們已經知道了小草母女遇害的噩耗,由村長關大叔正在組織村民為他們母女捐款。見此情景,小草爸再也止不住眼淚,抱著關大叔就哭了起來。

    小草爸,你家的遭遇全屯鄉親都知道了,大家都很同情你們。鄉親們說了,除了捐點錢為小草媽治病外,還要扯起隊伍,到市裏去,為她們母女唿籲,催公安局盡快破案。

    那我可太謝謝大家了!太謝謝大家了!

    小草爸稍稍冷靜下來時,把劫匪要錢的事也和關大叔說了,關大叔皺了皺眉說:救孩子要緊!我再動員動員鄉親們。

    關大叔在靠山村的威望是數一數二的。再加上鄉親們對小草家的悲慘遭遇都給予了無限同情,不到兩天的時間,真的把五萬多元錢集上來了。由關大叔和小草爸,還有兩個鄉親,把錢護送到了醫院,找小草媽商量處理意見。

    三姐見到關大叔和鄉親們心情就很激動,聽說了鄉親們在關大叔的帶領下,為她們家所做的這些感人肺腹的事情,她就更是激動萬分,想掙紮起來給關大叔和鄉親們磕頭,被關大叔捺下了。

    關大叔,你不讓我表示表示,對鄉親們這份情意,我可怎麽報答啊!

    隻要快點好治好病,孩子脫離危險,比什麽都強。大恩不言謝。別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就說這錢怎麽辦吧?

    沒有錢的時候盼著錢,整到錢後,三姐還真為難了。她,對這夥突然降臨的劫匪怎麽能相信呢?他們若是真的不講信義,收了錢又不放人,哪不是人財兩空嗎?可不送錢,還有什麽好辦法呢?孩子萬一遇到不幸,那不就一切都晚了嗎?真讓他左右為難啊!還有,這事如果不經過公安局,自己這麽辦,萬一出差子,這責任不就得由他們來負了嗎?想到這兒,三姐心一橫,對關大叔和丈夫說:那樣吧,你們拿著錢去公安局,讓他們做決定,他們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關大叔一想三姐說的也是正理,他就同也同意了。小草爸是個沒有主意的人,也就沒說什麽,同關叔一起去了公安局。公安局還是110的同誌接待的他們。他們把錢收下,說這案子怎麽辦,得領導決定,讓他們先迴去等著聽信。需要他們的時候,立即通知他們。

    關叔怕出差錯,他想找主抓這案件的領導談談。可據110的同誌說,領導們都在為這起案子開緊急會議,沒有時間接待他,他才又同小草爸迴到了醫院,等信。

    關叔是個極具正義感的人,他不想看到他的村民受人欺辱,並想幫忙幫到底。迴到醫院後,他同三姐商量:一是他要派人保護護理三姐;二是他還要組織一些身強力壯有正義感的小夥子參與偵破綁架案。這當然是三姐求之不得的事情,可她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向關叔提出這樣額外的要求。

    關叔,你這麽關心我和我們家,我真不知道怎麽感謝你,真不知說什麽好。

    小草媽,你就別說這些了,我既然決定幫你們,就要幫到底,不然我就插手。

    這件事情有很大的危險,我真的不想再連累鄉親們。

    正因為有危險,我才要幫你們。如果是平平淡淡的事情,那也就用不著我了。你就安心養你的傷,其它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

    關叔還是個說幹就幹的人。他從醫院迴到村裏,挑選取了二十名青壯年小夥子,準備參加緝拿劫匪的戰役。

    沙河區公安局捉拿綁架小草的綁匪的案子交給了防暴隊,防暴隊把小草的父親和關叔找到防暴隊商量捉拿綁匪的方案,商定後行動就開始了。

    小草的父親拿了那包錢來到東大橋下,放在了第七根橋墩上,然後他就在大橋附近徘徊,等待有人來拿錢,對換小草。

    潛伏在大橋附近的防暴隊員在四處密切注視著大橋附近發生的一切情況。為了防止萬一,關叔帶著二十名村民裝做市民,遊動在大橋附近,也密監視著大橋附近的動向。

    防暴隊和關叔帶的村民足足在大橋附近守候了一天一夜,也未見劫匪來取錢。就在這時,小草爸來找防暴隊,送來了個紙條,紙條上寫著讓明天午後一點把錢送到西大橋第四根橋墩上。防暴隊也隻好讓小草爸把錢取走,再送到大橋去。就這樣折騰了好幾次,綁匪也未露麵,把蹲坑守候的幹警和村民都折騰得心情十分焦躁不安,身體也有些吃不消了。但領導不讓撤,關叔不讓村民撤,誰也不敢撤。通過幾次周旋,看起來綁匪也很有經驗,不是初犯。或者他們知道內部情況,在想法同公安幹警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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