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把她掌握的這些情況和所發生的事情,也及時通報給了任律師,任律師聽後,當然更加氣憤。據她掌握的情況,公安局已有個別頭麵人物卷進了花衝的案件當中,他們很可能受金錢的驅使,同檢察院和法院的人狼狽為奸,為包庇花衝這個壞蛋在暗中搗鬼。這些事情都在任劍的預料之中,隻是如何解決這些問題,如何獲取可靠的證據,找到一個解決這個問題的途經是任劍目前思考最多的問題。她是可以以律師的身份去調查取證,可對於這些人,有些方麵,她也是無法深入進去的。比如她想在公檢法內部進行調查取證,就很困難。搞不清內幕,就揭不開事物的本來麵目。要想真正把這場官司打贏,她還真得和三姐很好地配合,很多前台的事還得三姐出麵。有些任劍無法說的話,必須三姐到有關部門去說,給有些人施加壓力,近使他們早日露出狐狸尾巴,早日完蛋。

    打這樣的官司,運作這樣的案件做為律師任劍,也是大姑娘坐轎——頭一迴。過去,她是代理了一些案件,有刑事的,也有民事的和經濟的,都不過是以律師的角度,以律師的身份,律師的資格,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頂多也是替當事人出出謀,劃劃策而已,真正挺身而出,赤膊上陣,替當事人叫屈喊冤的案件也就是這起。對於這樣一起麵對的不是某個人,而掌管著生殺大權的整個公檢法係統,這樣強大而不能再強大的勢力。運作這樣一起案件,不但關係到小草一家的命運,同樣也關係到任劍本身的命運,這是不言而喻的。非但深知內幕的霍律師這樣勸過她,幾乎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勸過她,為一個不相幹的人,何必如此呢?值得嗎?現在撤出來,還是好裏好麵,如果真的牽扯進去,到騎虎難下的時候,想撤,也就晚啦!

    這不,從三姐的遭遇看,他們已經下手了!拿走三姐的身份證,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下馬威。有朝一日,他們還不定使什麽手段哪!他們能向三姐下手,如果有人膽敢冒天之大不韙,支持或參與此案,他們將如何對付他就可想而知了。盡管那天霍重啟被任劍說服,同意支持她了,可事後又出現了反複,霍勸任劍還是不要多管閑事好為。他們又經過一番唇槍舌劍的辯論,還是以霍律師的妥協而告終。

    現在三姐又來找她,一方麵是向她匯報她們行動的情況,另一方麵也是來討教方法,下一步怎麽幹。

    方才說了,任劍也是頭一次遇到這麽棘手的案子,她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來,也隻好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算一步。不過,她認為,現在她們的任務就是投石問路,通過投石問路,搜集新的證據,或者說引蛇出洞,然後再研究如何打蛇的問題。這樣,可能就風險更大一些,對三姐和她就更不利一些。要想不傷筋動骨,就解決問題,這樣的好事有,但不是三姐和她。因為據目前的情況分析,不經過千辛萬苦的努力,或者是生死悠關的拚殺,要想達到預期目的,是根本不可能的。

    任劍從三姐的眉宇間又一次看到一股不可泯滅的浩然正氣,一種不可戰勝的力量。又一次增強了她的信心。她和三姐再一次達成一種同舟共濟的默契。

    三姐,你找的對,他們害怕正義的力量。你不但要找公安局、檢察院、法院,還要找政法委人大、市政府、市委,把這起案件通天。市裏解決不了,再往上找。這樣就等於把此案曝了光。在找的過程中,也能看出一些人的嘴臉,是我們推動案件進展的過程,也是促使一些人充分暴露的過程。現在別的到不擔心,最擔人的是你能否承擔得起這麽大的壓力,同時,我也更擔心你的人身安全,他們想阻止你的上訪行動,可能會使出你意想不到的手段。他們不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他們也絕不會坐以待斃,而他們恰恰是一夥貪婪成性,窮兇極惡,狼狽為奸的黑惡勢力,他們一定會以各種卑鄙的手段對付你,也包括我。

    任律師,我早就說過,我早就把生死放到一邊了。我如果怕這怕那,我就不出來和他們鬥了。我的生死都沒有什麽,其實,我最擔心的是你,你如果為這起案子出現一差二錯,那可真叫我們於心不忍。

    我想,現在他們是不會對我下手的。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到他們認為我真正成了你的支持者或他們共同的敵人,我的存在真的威脅到了他們的存在的時候,他們才能對我下手。目前,你是他們要功擊的第一目標。因為你如果啞火了,他們認為我可也就自消自滅了。所以我說目前你是他們攻擊的重要的目標,也是他們最大的心腹之患。我連我自己的安全都保護不了,你的安全我當然也保護不了。惟一的方法就是,行動的路線,居住的環境都要注意。其餘的方麵,就是要隨機應變了。就是這樣,也是防不勝防,因為你麵對的這群人不同。但我堅信:陰謀是陰謀者的墓誌銘!

    三姐對陰謀這個詞還能有所理解,她的理解也僅限於壞人幹壞事。她對墓誌銘這個詞,就一點也理解不了了。甚至可以說,她是頭一次聽說。她再樸實,她再講麵子,她也不會當麵問任劍墓誌銘是什麽意思。任劍也無暇過問她對這個詞理解於否,照樣同三姐闡述她的觀點。

    我們這起案件最關鍵的兩個問題是:一個是小草的真實年齡問題,二是花衝是否有真正的立功表現問題。小草的年齡問題,公安局提供的是已滿十四歲,我們掌握的實際年齡,是未滿十四歲。根據《刑法》的規定,同未滿十四歲的少女發生性行為,不論是否同意,都視為強奸。那麽,小草的年齡就成了此案關鍵的關鍵。其次,就是花衝到底有否立大功的問題。另外,站在我們的角度來說,怕打虎不死,反來為仇,就得還要調查調查他是否有其它犯罪。根據我掌握的情況分析,他一定還有隱匿的犯罪。除了這些,我們還要搞清案件背後的一些事情。這些事情憑我的力量可能搞不清楚,但我們也要盡量發現一些線索,掌握在手裏,到一定時候,提供給有關部門,把他們一網打盡。

    三姐聽了任律師的分析,認為很有道理。關於她女兒的年齡問題,她是最有發言權的。你就是說到天上去,想把小草的年齡由不到十四歲,整到已滿十四周歲,她也不能相信,也不能服。關於這一點,她的心是最有底的。她隻所以敢不怕任何勢力,任何困難,任何艱難曲折,甚至不怕流血犧牲,就因為她的女兒她最清楚,她心裏有底。誰想顛倒黑白,為罪犯開脫,都是對她女兒的沾汙,對法律的褻瀆。至於花衝有沒有立功表現,她不敢肯定是假的,可她從法院判決的結果看,這裏邊一定有問題。就是花衝有立功表現,也不予應判緩刑。說是緩刑,實際就是變象把他放縱,這是傻瓜都會看出來的。

    任律師的深刻剖析,又一次讓三姐增強了信心,掌握了上訪的要點和鬥爭的方向。

    這時,霍律師又來找任律師,他看到三姐時,表現得極其冷淡,三姐感到不十分自在。

    三姐自從那次同仲莊談那次話,同時發現了拿走她身份證那個人後,她又去了公安局幾次,都被刑警隊拒之門外,根本沒人再接待她。她說要找局長,傳達室根本不給傳達,而把她支到了信訪科。信訪科有位女同誌還真的接待了她,做完了記錄,再來時,也是左支右支,不做答複。她想見領導,還不讓見。接待室的態度是,既不說給她解決,也不說不給她解決,就是一門往下拖,拖得三姐實在等不及,她就去找檢察院。沙河區檢察院控申科接待的她。開始接待她的那位同誌的態度很熱情,也很耐心。等她第二次去的時候,那位同誌的態度就變了,變得極其冷淡,說她的案子事不歸檢察院管,讓她到別處去找。三姐在公安局沒整出甜酸,在檢察院又碰了釘子,她的心情很鬱悶,有點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她就跑到了法院。法院接待室的情況和檢察院一模一樣,現在已沒人理她。她去了,象是來了溫疫一樣,誰都躲著她,沒人理睬她。無柰,她就跑到了區委。她先到的區委信訪室,信訪室的一位小女同誌先接待的她,把她的情況記錄下來之後,說向領導匯報,然後答複她。聽到這樣的說法,三姐就有些高興,就迴到老來旅店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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