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哆嗦著,首席太醫不敢直視皇帝的視線,眼睛看著地麵說道:“聖上請息怒,風寒易治,心病難除。”

    皇帝眼睛血紅,聲音嘶啞:“你是再說朕無容人之量?將自己越氣越病?”

    “混賬!若是看不好的病都推成心病,爾等是否就可以隨意欺君?”

    每個字聲調都在上揚,最後將整個大殿都震得顫抖。太醫們跟著顫抖。

    “你們在抖什麽?玩雜耍?”愈發相信顧小雅是妖女的皇帝隻覺得自己真的被抽空了龍氣,此時吼完,隻覺得骨頭都被抽走,軟軟的側躺在床頭。

    “請聖上保重龍體,風寒很快便能痊愈,隻求聖上不要為小人生氣。”太醫頭皮發麻,字句斟酌,不敢說錯話。

    皇帝虛弱的說道:“若是這次傷寒痊愈,下次還有呢?你們誰可以望龍氣?朕大大封賞。”

    太醫抬起頭,說道:“聖上,術業有專攻,想必名門大觀之內必有得道高人。”

    皇帝眼中閃過精光,自己怎麽沒有想到名門道觀?若是有個得道高人,會不會有長生之術?此番出了如此事故,怎敢將煉丹這個重擔放在顧小雅身上?

    皇帝滿意的躺在床上,閉上眼吩咐道:“那你就辛苦一點,去尋來武當山中的高人。”

    首席太醫遲疑一下,正準備應承下來,就聽到身邊一個冰冷的聲音:“是!”

    太醫們的眼睛猛地一縮,轉頭看過去,黑暗中浮出一個身影,黑衣自帶一個碩大的帽子,翻轉起來,連臉都給遮的嚴嚴實實。太醫們兩股戰戰,驚叫都不敢發出,隻能伏在地上不敢言語。

    月上烏梢,顧小雅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這次真的是死局一般,本來就是莫須有的罪名,這些都看各自的信任,可是自己與皇帝怎麽可能有信任可言?

    寡人不是自稱,而是真的是高處不勝寒,無人可信,無人敢信。

    明月高升,時而隱在雲中,半遮半漏,此時對月賞酒,就著一碟花生米,身邊再做兩個清倌人撫琴高歌,才是文人最為得意的時光。

    而墨傾陽此時就坐在自家後院,行這令遷客騷人羨慕至極的美事。

    這酒是上朝末代皇帝埋在自家酒窖,然後便宜了今朝皇族。好事者稱之為“葬朝”

    上朝末代皇帝,好酒且善戰,除去好酒這一愛好,其餘表現皆是明君,可是積弊已深,無力迴天,加上他幹了一件蠢事,征了一批糧食釀酒。

    本來隻是小事,縣令都有能力作出這等壯舉。可是好死不死,這征糧地區正在鬧饑荒,更巧的是,這裏有個年輕人姓墨,沒了糧,餓死了娘,眼看自己媳婦都娶不著,要做流民了,這姓墨的年輕人入了綠林。

    時年邊疆大亂,皇帝禦駕親征,七戰七克,最終攻進匈奴王帳營,帶著用石灰粉撲過的匈奴王的頭顱班師迴京。

    看起來沒甚關係,可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真的是前朝氣數已盡,地方政府陽奉陰違征了雙倍的糧食中飽私囊,遍地餓殍。

    已經當上山大王的墨姓年輕人揭竿而起,一路滾雪球似的打進了皇宮,不收降俘,然後將滿宮頭顱懸至城牆外。

    聽到消息的皇帝快馬加鞭,可是擋不住勢如破竹的叛軍,加上自己精兵盡出,叛軍一路燒殺搶掠,看著遍地狼煙,皇帝已經吐出數口血。

    等趕到京城,還未進城,就看到自己所有眼熟的麵孔都掛在了城牆上。皇帝揚天長嘯:“奸人誤我。”吐血倒地,不治身亡。

    本來這姓墨的隻是想要在皇宮撈一把,自知敵不過已是當世名將的皇帝與其麾下精銳萬軍,正待離開,卻聽到皇帝吐血的消息,大喜,揮軍直上,勢如破竹,一仗就將前朝氣數盡數消滅。

    墨傾陽閉著眼小酌一口,嘶的一聲,長吐一口氣,暢意的大笑道:“葬朝,葬朝,這個名不好,日後定封你為‘乾坤’,乾坤盡入我口!”

    然後他低聲笑道:“顧小雅,你也是,先忍著苦,待將你精氣神磨盡,我就出手將你收入腹中。”

    一旁的清倌人聽著這狂言,斟酒的手抖了一下,灑出少許在桌麵上,帶著少於渾濁凝於桌麵,香氣四散。

    突然濃鬱的酒香將墨傾陽拉迴了現實,墨傾陽瞥了一眼戰戰發抖的清倌人,輕笑一聲:“別這麽害怕,我是個好人。”

    清倌人連忙跪在地上,低頭啜泣,哽咽道:“王爺,饒婢女一命。”

    “我又不會吃了你,何必害怕?不過啊,這麽久了,我竟然沒做一件好事,巡視於心有愧,可是九五至尊不是要無情麽?”墨傾陽毫不在意的端起酒杯,含了一口酒在嘴裏細細品著。含糊的說道:“讓我滿意,救自己一命。”

    清倌人顫抖的褪下衣衫,在朦朧的月下舞動著身軀。

    鄭王微眯著眼,讚賞的看著,不住的點頭。然後對著另一個清倌人說道:“這種事情,你們怎麽這麽不走運聽到,她讓我滿意了,你呢?”

    另一位小心翼翼的清倌人聽了,臉色煞白,然後抖著手伸向衣領的扣子。

    墨傾陽搖頭,遺憾的說道:“不行啊,看膩了。”

    清倌人忙跪伏下來,帶著絕望說道:“聽從鄭王安排。”

    “那麽你就去吧。”墨傾陽帶著一絲哀憐,將匕首刺入清倌人的心髒。

    正在舞動的清倌人身體顫了顫,卻不敢有其他多餘動作,繼續扭動著身體。眼淚不住的流淌在

    墨傾陽咧嘴笑了一下,伴著之前不眨眼的動作,顯的格外陰森。

    然後笑著對清倌人說:“放心吧,本王一向說話算數,說不殺你就不殺你,你這輩子就在鄭王府吧,待我當上皇帝,你自己選是當妃子還是歸家。”

    沒說讓停,清倌人還是不敢停下來,月光灑在潔白的胴體,像一隻舞動的精靈。、

    破曉,太陽探出頭,灑下光芒驅散黑夜帶來的寒氣。

    墨淩風已經跪在地上一天一夜了,像個雕塑般伏在地上,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睜眼看著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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