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在眾家丁和大夫人二夫人的唿喊中,顧振楊醒了過來,睜開眼隻見自己正躺在床榻上,兩旁的冰絲帳曼被束起,扭頭一看,還有一堆人簇擁在自己的床榻前,個個眉頭緊鎖,眼神中露出急切的目光,大夫人還一直拿著手絹拭淚。

    自己這是怎麽了?他隱約記得自己正在大廳訓斥顧溪蕊,隨即好像是被顧溪蕊氣的暈了過去。

    “老爺醒了,老爺醒了!”大夫人看到顧振楊睜開眼睛,便喜極而泣。趕忙放下手中的手絹,身體向前微傾,瞪大了雙眼慰問道。

    “老爺,你醒了,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大夫人關切的問道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剛剛蘇醒來的顧振楊看到大夫人隨意厭惡的扭頭,語氣冰冷的說道。

    “老爺……”大夫人錯愕,她沒想到顧振楊如今竟這般厭惡與她,心中不免有些淒涼。

    “還有,顧溪蕊言行不尊,殘害姊妹,罰閉門思過三個月!沒有我的允許,不得擅自出門!從今日起,顧溪蕊不得踏出院門一步!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顧振楊語氣冰冷地說道。目光看向床上的冰絲鴛鴦枕,上麵的一對鴛鴦繡的栩栩如生。那是大夫人嫁近來時帶的嫁妝,大夫人說她在娘家繡了整整三個月!

    想到可裏,顧振楊的心突然軟了一下,覺得自己方才的態度有些過分了,又扭頭看向大夫人,此刻她正在低頭啜泣,肩膀微微抽動,發髻上的金鑲玉步搖也隨之晃動,哭泣的臉上多了些許的皺紋,皮膚看著也鬆弛了許多,兩鬢也多了幾縷白絲。他這才意識到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的枕邊人也老了,兒女也已經長大了!

    “你們都下去吧,有大夫人留在這裏就夠了。”顧振楊向寢殿內的家丁和其他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自己有些體己話想要對夫人說。

    “你休要怪我無情,實在是溪蕊她太過嬌蠻,此刻在府中還好,若日後嫁入皇室,她這般性子,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待閑人都下去了,顧振楊才緩慢的對著大夫人說道,眼神裏全是溫柔。

    “妾身明白,是妾身的不好,妾身日後定會對溪蕊嚴加管教!”大夫人見此知道對溪蕊的家法已經無法挽迴,便裝出一副解人意的模樣,低著頭,仍然輕聲啜泣,可憐楚楚的迴答道。

    “你明白就好,昨日鄴王來府,因其小雅在府中待遇不如溪蕊,將本將軍臭罵了一頓,絲毫不顧及本將軍的顏麵。所以昨晚我才會那般氣憤。希望夫人能夠理解我。”

    顧振楊將事情原委告訴了大夫人。希望大夫人能夠理解他,溪蕊自小就是他的掌上明珠,昨晚那般對他,他自己心中也是萬分難過。雖不得已而為之,卻也不得不為之!

    大夫人這才明白了顧振楊昨夜的反常,原來是因為鄴王!這鄴王果真是中意上了顧小雅那個賤人!顧小雅,你自己鬥不過就開始找援軍?你以為我會怕鄴王麽?一個不受寵的庶出皇子而已,我是斷然不會屈服的!更不會善罷甘休!你我之間的鬥爭必須要有個了斷!

    此刻大夫人眼中的恨意愈發的明顯,隻是表麵上不動聲色,仍恭敬的迴答顧振楊!

    “妾身明白,是妾身的錯,才讓老爺受此屈辱,妾身實在是感到萬分羞愧!”

    “你若感真到羞愧,以後就對小雅好一點,小雅怎麽說也還是我的女兒,這麽多年在府中的確是受盡了委屈,如若他真能能嫁於鄴王,從此飛黃騰達,也不失為一樁美事,到時候我們將軍府還要靠她的提攜。”顧振楊心中想著小雅嫁於鄴王的情景,嘴上緩緩的說道,如果小雅真的嫁於鄴王,那他以後是仕途就更好了。

    “妾身知道了。妾身先去看看溪蕊。”大夫人心中冷笑,這個將軍府什麽時候竟然要靠一個庶女提攜了?自己這麽多年為將軍府盡心盡力,操碎了心,如今卻要靠她一個黃毛丫頭提攜?真是可笑至極!縱然心中有萬般不滿,也不能表露出來,還得恭恭敬敬的符合顧振楊。

    “去吧,我不方便去看她,你代我去看看,安慰安慰她,也讓她收斂些。”顧振楊歎息,有氣無力的說。

    “妾身明白,妾身告退。”說罷,大夫人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轉而去往顧溪蕊那裏。

    “顧小雅算什麽東西!父親居然為了那個賤人打我!”顧溪蕊迴到閨房中,憤怒到無以言表,將自己房內所有的陳設摔了個便!房內的地麵上淩亂不堪。紫砂壺和茶杯,還有青瓷花瓶,花瓶內插得花也被摔在地上,瞬間枯萎了起來,還有茶壺內泡的茉莉花茶也灑在了地上!

    一旁的丫鬟們都垂首站在兩旁,雙手疊放在身前,不敢說一句話,麵色凝重的站在那裏,這大小姐每當心中不爽都會拿這一屋子的東西撒氣,雖已司空見慣,卻還是害怕萬分。

    “溪蕊,快讓母親看看!”大夫人踏進顧溪蕊房中,看到這一地狼藉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越過它急切的跑向顧溪蕊。

    “母親!”顧溪蕊看到大夫人來了,便不顧形象的奔向大夫人,嘴裏還撒嬌的喊道,眼眶的淚水也控製不住的奪眶而出。

    “看看這小臉,真叫母親心疼!”大夫人看到過了一夜,顧溪蕊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有褪下,還是能隱約瞧見臉上的一片紅印,心中不禁心疼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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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你這會一定要為女兒做主!”顧溪蕊委屈的說道!

    “溪蕊,不是母親說你,你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大夫人縱然心疼女兒,還是輕聲責備道,自己女兒的確是有些嬌蠻了。

    “女兒說錯了麽?那顧小雅本來就是低賤之人,她怎麽能與女兒相提並論!”

    “話是這麽說,可是溪蕊,這話你在母親麵前說也就罷了,不能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啊!那顧小雅怎麽說也是你父親的女兒,你這般詆毀他,你母親怎能不生氣!”大夫人耐心的勸導顧溪蕊,經過昨日之事,大夫人自己也發覺自己的女兒有些不成體統!

    “昨日之事其實也怪不得你父親,你父親昨日被那鄴王好生訓斥,說其顧小雅在府中受盡委屈,你父親本就心存怨氣,再加上你昨夜言行那樣衝撞他,他自然是要給你點顏色看看。”大夫人繼續說道。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收斂收斂你的性子,你這般性子實在是太惹人注目了,也更容易造人陷害,你若不加以收斂,日後定會栽跟頭的。”

    “女兒知道了,女兒會加已改正的,以後定不會再讓母親為女兒擔憂了!”顧溪蕊這才安靜下來,一臉委屈的說道。

    “你能明白最好,這幾個月你就先在自己院內待著,不要再惹是生非了。顧小雅那邊,母親自然會為你報仇!”

    大夫人說到這裏,眼眸中流露出恨意,這個顧小雅,以前還真是小瞧她了,自從誤入萬神院大病一場之後就如同換了個人般,愈發的囂張起來。這次一定要除了她,永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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