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開罪不起的人。


    這是同樣一劍就可以要了他們所有人性命的人。


    葉文軒剛才攔他,是在救他。


    救命之恩不能不謝,梅天生拱手說:“多謝葉隊長。”


    葉文軒說:“你確實應該好好謝謝我,光口頭上說可不行,以後我會找你幫忙辦事的。”


    梅天生保證說:“梅某一定鼎力相助。”


    “還有……”


    葉文軒接著說:“今晚的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梅用以及洪門其他人,知道嗎?”


    “明白!!”


    梅天生答應,知道葉文軒這是不想把顧銘擁有神劍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擔心傳播出去,吸引無數人前來殺人奪寶,最後免不了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顯然,這是葉文軒不願意看到的,也是不容許發生的,不允許各方勢力在華國胡作為非。


    葉文軒沒有這樣輕易相信梅天生,說:“今晚這事,隻有幾個人知道,其他人我都可以保證他們不會出去亂說,唯有你梅舵主,我不敢保證。”


    葉文軒威脅道:“以後,但凡我要是聽到一點這樣的消息在外麵傳播,我會首先來找你,介時,你要是無法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休怪我不客氣。”


    最後,葉文軒送客道:“時間不早了,下山帶著你的人走吧!不要耽誤我辦正事。”


    梅天生:“……”


    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有種葉文軒隨時都會利用這個事當借口找他麻煩的感覺。


    一柄利刃,就這樣懸掛在了他頭上,讓他以後行事不得不小心、小心、在小心。


    心照不宣。


    梅天生拱手告辭離開。


    離開前,他再次看了一眼橫屍遍野的現場,直到把這幅畫麵牢牢記在心裏後,他才下山。


    山下。


    洪門眾人翹首以待,聽到樹林中傳來響動,梅用立馬問:“爸,是你嗎?”


    “是我。”


    梅天生從山裏走了出來。


    激動。


    好激動。


    本來散漫東坐一個,西站一個洪門幫眾,擁了上去,把梅天生圍住,七嘴八舌詢問梅天生說:“舵主,山上發生了什麽?”


    “舵主,快給我們說說,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洪門眾人用渴望的眼神看著梅天生,期待梅天生把他們心頭疑惑解開。


    梅天生沒有說話,臉上嚴肅的看著洪門眾人,大佬的氣場很足,等著聽八卦的洪門眾人立馬安靜下來。


    不僅如此,他們還大氣也不敢出一下,預感梅天生有什麽重要話要說。


    梅天生在想他應該怎麽說。


    梅用仗著身份,問:“爸,你這是看到了什麽?表情這麽嚴肅?”


    “逆子啊!”


    梅天生這才想起,所有一切都是梅用惹出來的,要不是梅用眼紅顧銘的龍石種,想把龍石種強買過來給總舵主當壽禮,他們今晚怎麽可能在鬼門關前走一遭嘛。


    梅天生自動忘記梅用給他說的時候,他說過不錯這樣的話,甩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梅用臉上。


    力度不大,沒有把梅用扇倒就是最好的證明,但是,把梅用扇懵了卻是一定的,他不敢想,有朝一日,梅天生當著眾人麵打他,這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留啊。


    委屈。


    委屈到了極點。


    梅用差點哭出來,帶著哭腔說:“爸,我又沒有惹你生氣,你打我幹什麽?”


    梅天生想說,現在不打你,以後我怕被你坑死,沒有機會打你。


    顯然,這些話他不能說,說了梅用會沒完沒了的追問下去,說他什麽時候坑死過他爹。


    這他如何迴答?


    他沒有辦法迴答。


    所以,他這樣迴答梅用的問題,說:“這一巴掌,是給你長記性的,以後,但凡你要是敢對顧……”


    他想說顧銘來著,但一想,這樣體現不出他對顧銘的尊敬。


    這樣不行。


    他都不尊重顧銘,如何指望梅用以及洪門眾人尊敬顧銘?這要是不尊重,又不開眼惹到顧銘身上,後果擺在山上,他可不想有朝一日這樣的慘狀在洪門港島分舵上演。


    所以,他改口說:“以後,但凡你要是敢對顧少有一丁點的不敬,我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讓你不得好死。”


    梅用:“……”


    這是對親生兒子說的話?


    他有種顧銘才是梅天生親生兒子的既視感,至於他,那肯定是撿來的,否則梅天生豈會下這樣的狠手。


    這……


    好吧!!


    這是他在胡思亂想,真正的原因不會是這個。


    那麽,真正的原因是什麽?


    他猜跟葉文軒帶梅天生上山看的東西有關,越發好奇葉文軒給他爹看了什麽,讓他爹前後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他前所未有的渴望,渴望梅天生給他解惑。


    梅天生不搭理梅用,環視洪門眾人,接著說:“你們也是一樣,以後但凡有誰敢對顧少有一點不敬,我都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讓他不得好死。”


    最後,梅天生問:“都聽明白我說的話了嗎?”


    “這個……”


    他們表示,話他們聽的明白,就是接受不了,想梅天生給他們講清楚。


    想問。


    但又不敢,隻能把目光投向梅用,寄希望在梅用身上。


    梅用:“……”


    還疼呢,他的臉還疼呢,這也讓他問,體恤一下傷者好不好?給他臉一個喘息的機會行不行?


    “還有半邊!!”


    這是洪門眾人知道梅用心裏想法後給出的答案,覺得梅用再挨一巴掌未嚐不可,顯得對稱。


    可惜,他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會講,寄予厚望就完事,不信梅用會舍得這麽好的表現機會。


    確實舍不得。


    作為有想法的二代,梅用還是想過一把當舵主的癮。


    很難嗎?


    一般情況下,憑借他三腳貓的功夫,一輩子都不可能當上舵主。


    但是,他有一個潛力無窮的爹,一旦他爹突破先天,前往洪門總部當長老,他又得到港島洪門分舵上下的支持,當舵主的概率非常之高。


    他無法拒絕這收買人心的機會,更何況,剛才他爹下手不重,忍忍也就過去。


    所以,他膽戰心驚的說:“爸,你說的話我們明白,也會無條件按照你說的話去做,就是你能不能給我們講一講,為什麽要這樣?港島洪門眾人為何要向顧……”


    他想說顧銘的,但他爹喊的是顧少,他敢直唿顧銘名字?


    他不敢,改口說:“為何向顧少低頭?”


    這一次,梅天生沒打梅用,迴想起山上的畫麵,心有餘悸的說:“因為,他是我們惹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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