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最顯眼的擺設莫過於牆上的那一幅書法,“不相信權力,隻相信智慧。”


    對這句話時來新太熟悉了,這是昆北國父達仲維所說的一句名言,想不到在其敵對勢力高層的辦公室裏見到它,範世冠就不怕這幅書法成為政敵攻擊他的把柄?


    範世冠正坐在辦公桌前,麵前站著一位身材矮小的中年人,頭發梳著中分,兩隻眼睛特別有神,他就是局長辦公室主任柯歲寒,時來新手裏也有他的照片,他擔任範世冠的助手已經很多年,在聯邦調查局內實際地位僅在一人之下。


    泡影在窗外觀察著辦公室裏的兩人,辦公大樓的隔音做得不錯,泡影沒有辦法聽到裏麵的談話。


    “秦都體育中心廣場的事情處理得怎樣了?”範世冠隨意地問了一句。


    柯歲寒雙手下垂、頭略略一低答道:“不是太順利,有人要借著這個事情做文章。”


    範世冠眉毛一挑:“哦,是誰?”


    “議員康樂為,還有立創傳媒。”


    “立創傳媒?”


    “立創傳媒控製著幾份報紙、一家電視台,互聯網方麵有幾個新聞類的網站,最近輿論造得很起勁,它是興隆股份公司的子公司,而興隆股份的背後是張家。”


    “康樂為串聯了幾位議員,準備最近共同提出一個議案,內容是限製非司法部門濫用武力的議案,還有收迴一些部門的獨立審訊權。”


    “這位小朋友很能鬧嘛,平常一定不安分,可有一些他不願意別人知道得事情?”


    “他經常出外,借著議會的名義到處遊逛,現在地方上的風氣也不是太好,在接待上很奢華,花天酒地的,還少不了女人,他的選民們知道了會很失望,這些事情要查也不難,我讓人去辦了,也已經掌握了一些。接下來是我去找他談談,還是直接把手頭上的資料公布?”


    “你覺得呢?”範世冠看了柯歲寒一眼。


    “康樂為這個人毛病太多,我看是改不了了,這樣的人留在議會沒有什麽意義,拉低了議員們的整體素質,還是送他一程吧。他幹不下去,那個議案也肯定不了了之。”


    “你就這麽有把握?”


    “他找的幾個議員裏頭有兩位是我們的朋友,他們知道該怎麽做。”


    “張家呢?”


    “我翻了一下以前的資料,張家的一家上市公司有偷稅做假賬的前科,我們在調查一樁貪汙案的時候知道了這個事情,後來由於一些原因按下來了,但記錄和證據一直都在,我去跟張家談談?”


    “張家不會太在乎這種事情,他們和證監會的聯係是千絲萬縷的。我記得在六七年前,秦都發生過一起貿易大廈墜樓案,警方一直沒有辦法破案,後來歸為自殺結案。但我們碰巧查到了這件案子的一些底細,與張家主脈的一位公子有關,你去找找看。”


    “是。”


    範世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歎了口氣道:“其實這些都是小事情,國內的這些人翻不起什麽大浪,我擔心的在別處。”


    “您指的是?”柯歲寒動作麻利地試了下辦公桌上茶杯子的溫度,拿起熱水壺往裏添水。


    “還記得寧越的慘敗嗎?還有浩特列島的不愉快。”


    “怎麽會不記得,”柯歲寒臉上也是一黯,“在我印象中,我們局裏還沒有吃過這樣的虧。”


    “這些其實都和一個人有關,不,準確來說是兩個人。”


    “狙擊之神和時來新?”柯歲寒小心問道。


    範世冠點頭:“從這次俘虜的交換事件,我聞到了一股味道,很熟悉,說不定他們已經來到秦都了。”


    “您說的有道理,統工部這次在秦都吃的虧太大,說不定他們真會鋌而走險。如果真是這兩人,恐怕秦都從此要不安寧了。”柯歲寒的擔心都要寫在臉上了。


    “我收到那邊的密報,統工部派來了一位執法者,代號廚師,如果我沒有猜錯,和這兩個人有關。他們來了也好,在我們的地盤上做事更方便,趁這個機會解決了他們。如果他們老呆在昆北,我真拿他們沒辦法,隻要他們來秦都,那就是好消息。”


    “也是,對於我們來說秦都就是最好的戰場。”柯歲寒笑道。


    “通知劉宏明,明天過來一趟。”


    “您的意思是讓劉宏明,……好啊,他們現在士氣正盛,的確是最好的人選。”柯歲寒作恍然狀。


    ……


    幾天以來甚囂塵上的體育中心踩踏事件,好像突然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摁住了,在傳統媒體以及網絡上麵已經見不到有關的話題。人們都是健忘的,很快又會有其它的事件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要不了多久,踩踏事件就會徹底銷聲匿跡。


    時來新注意到了這種變化,不由感歎聯邦調查局真是操控輿論的高手,已經不比他們的專業能力差了。


    這段時間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局長範世冠和趙浩然身上。


    在時來新的印象當中,大人物應該是日理萬機,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情,但在範世冠身上卻看不到這種現象。範世冠其實每天過得挺閑的,他隻有半天的時間呆在辦公室裏,坐在辦公桌前喝喝茶,見幾位下屬,一天下來沒處理幾件事情,跟繁忙絲毫不沾邊。


    聯邦調查局的第二號閑人應該是趙浩然了,他從來不會離開基地,大多數時間都在賓館的房間裏看電視、睡覺。他在辦公區那邊也有一張辦公桌,但他去的時間非常少,即使去了也隻是在桌前無聊發呆,辦公室裏麵沒有人理睬他,來去自由,也許他覺得與其這樣倒不如迴賓館的房間躺著。


    幾天觀察下來,時來新沒覺得趙浩然從變節當中獲得什麽好處,他這樣的生活其實跟蹲監獄沒多少區別,即使聯邦調查局有重大的利益打動他,但他眼下的生活絕對不是一個貪圖享樂的人願意過的。


    也許趙浩然單純就是怕死吧,變節是因為怕死,不敢離開基地去花天酒地也是因為怕死。


    時來新沒打算在基地裏殺他,時來新決心等,等他離開基地,不相信他真的就一輩子不出來。


    過了幾天,範世冠突然召見趙浩然。


    趙浩然來到局長辦公室,胸前不忘佩戴著那枚藍虎勳章,在去之前,時來新見他特意在賓館房間裏剃胡子了,整個人收拾得很精神。


    範世冠對這位降將也是和顏悅色,比起見到其他下屬都要和藹,兩個人在辦公室裏談了一段時間。在談的過程中,趙浩然表現得有些激動,好幾次站起來向局長立正,似乎在向局長保證著什麽,範世冠總是伸手示意他坐下說話。


    趙浩然離開局長辦公室後,連走路的步伐都顯得快而有力,他沒有迴賓館,直接來到自己的辦公室,拿出筆和紙來,不停在上麵寫寫畫畫,時來新好奇,這人怎麽突然幹勁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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