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眾人一聽,都覺得不對勁,來人嘴巴這麽臭,判定是惡客無疑。裴重名更是聽得出來來者是何人,臉色馬上就變了。


    這時外麵走進來一個人,一頭卷毛,身材瘦的像一根竹竿,一臉的陰沉,身後還跟著幾個人。


    “我說嘛,本來玩兒得好好的,怎麽就突然臭氣熏天,原來是你來了,真他喵晦氣。”裴重名話說出口毫不客氣。


    “這就晦氣啦?你可要當心,接下來有得你不舒服。”來人咧嘴陰笑。


    “容任厚,人如其名,臉皮就是厚,我說過請你進來嗎,你可真不懂客氣。”裴源敬忍不住發話。


    聽裴源敬喊出名字,時來新這下明白了,那位幕後主使出場了。


    “我就進來了,怎麽著,去告我嘍。”容任厚撇撇嘴。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這裏可忙得很。”裴重名皺眉,很不耐煩的樣子。


    “今天可不是碰巧,我就是來找你的,我的人被打折了兩條腿,不用說我都知道是誰幹的,今天我就來掰扯掰扯。”容任厚身後的人不知哪裏弄來一張凳子,他翹著二郎腿坐下來,手指夾起一根雪茄,馬上有人把打火機湊上來,他深吸一口,長長吐出來。“怎麽著,敢做不敢認?慫包。”


    裴源敬是沉不住氣的主,“打條狗而已,用得著到處宣揚嗎,就是要給這狗的主子看看,難道你有什麽看法?”


    “喲,好厲害呀,動手的英雄站出來了,我好怕怕,呸!”容任厚把嘴裏的雪茄吐到地上。“告訴你,姓裴的,我的人不是你能動的,我不會就這樣算了,這一點認識我的人都知道。”


    “這件事情是你的人不守規矩在先,居然敢使黑手弄我?要不是我運氣好,早著了他的道,沒有把那對爪子砍嘍,已經是客氣的。”裴重名一臉嚴肅。


    “如果事情沒問詳細,我不會來,我可是知道的,是你先用酒瓶砸的人,你說他要弄你,怎麽弄的你,你有證據嗎?”容任厚一臉的不以為然。


    “你丫的不用在這狡辯,我做事也不需要證據。壞規矩的是你的人,本該你來給個交代,你一直不來,那就沒意思了,隻有我自己來取。”裴重名口裏一直提著的規矩,是二代圈子裏的約定俗成,平常大家在生意場上可以競爭、可以耍手段陰招,各憑本事,大人們不會管,但有一條不能碰,就是不可以危害到人身安全,如果犯了這一條,就會犯了眾怒,後果就很嚴重。


    “你的意思折了我的人就算白折了,你找一個莫須有的理由就為所欲為啦?”容任厚臉上開始現出些猙獰。


    聽著容任厚在胡攪蠻纏,裴重名也怒了:“雜毛厚,你的狗我就是打了,你要怎麽著吧?”


    聽到裴重名重提自己小時候的渾名,容任厚火冒三丈,一拍桌子站起來,把許多酒瓶震倒在地上:“姓裴的,我就沒覺著你丫會好好說話,今天我就是來通知你的,你搞我的人,好,我不壞規矩,我就搞你的人。”容任厚走兩步來到時來新麵前,“時來新,是吧,聽說事情就是你挑的?別以為我對付不了你,就算人在國外,我也有的是辦法。難道說,你就沒有什麽舍不得的人留在國內?你運氣不好,這是趕上了,要怨就怨你這位哥們兒,我是不能弄他,就衝著你來了,以後您多擔待。”


    “什麽?!”時來新開始冒火,容任厚一出手就碰到了時來新的逆鱗,成功激起時來新的怒火。


    “你最好不要威脅我,因為凡是威脅過我的人,現在已經不會說話了。”時來新說的是大實話,這段時間以來被鬆弛生活熄滅掉的殺意,又被激活。如果馮開諾、馮鳴他們在場,就知道他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其實是包含著非常嚴重的警告。


    是的,時來新的確起了殺心,在南昊的時候,他已經習慣了以殺戮來消除威脅。容任厚當場說的這一番話,時來新心裏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殺了他。


    這股冷冰冰的殺意籠罩著房間,有人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打了個冷戰。


    容任厚也感覺到了,但嘴巴還在硬氣:“我好害怕哦,哈哈。今天實在太搞笑了,居然有人反威脅我,哈,真是活久見。”


    時來新不說話,隨手拿起一個東西,在手裏搓揉了一下,然後扔到容任厚麵前的桌麵上,大家一看,那是個金屬麥克風,剛才用來唱歌來著,現在它被捏扁掰彎了。


    房間裏的人們,不管哪一方,都不會說話了。這還是人嗎?


    “你覺得這是個威脅,那就是吧。”時來新說這番話的時候輕描淡寫,裴源敬和那些小妹妹眼裏都要冒出星星來。


    經過時來新這麽一出,敵我雙方好像都突然失去了興致,對抗的氣氛很快涼掉了。


    容任厚折了風頭,走的時候有些灰溜溜的。他帶著來時的幾個人,走到外麵的大街上,坐上自己開來的汽車,然後驅車離去,頭頂上的泡影跟著車子一路遠去。


    房間裏有位同學拿起那個被搓揉過的麥克風,仔細瞧了幾眼,道:“我說新哥,這真是你弄的?你還算是人嗎?”


    時來新翻白眼:“什麽話,我當然是人。”


    大家哄堂大笑。


    聚會在淩晨時分才散,時來新送喝了不少的裴重名迴去,其他幾個同學挑好了目標各自尋歡去了。


    裴重名一上車就變得很清醒,時來新懷疑這小子過去經常在裝醉。


    “你什麽時候去傑捷西蘭?”裴重名突然問。


    “快了吧,過幾天就走。”


    “這樣呀,我也許比你晚幾天出發,我這邊已經定下了。”


    “哦,具體派駐到哪裏?”


    “蘭芳港,隻會是這個地方,那是整個浩特列島的金融中心,在世界上都排的上號。”


    “蘭芳港就在傑捷西蘭邊上,我倆靠得近。”


    “那是,我要求去那個地方,不就是因為有你在關照著嗎,你可得多幫我啊。”裴重名說這話時沒有嬉皮笑臉,很當真的樣子。


    “什麽話,那還用說嘛,隻是…隻不過你們金融界的事情我哪懂,我能派上什麽用場。”


    “有你這句話就成,你還別說,我這次過去的任務,可不是單單忙活金融方麵的事情,比較複雜,準有要你幫忙的地方。”


    兩人都知道工作保密的原則,有些話點到為止就行,不能說得太清楚。


    “看來在浩特列島上麵下的決心好大,不少部門都過去了。”


    “可不是,聽說周惠民也準備要過去,有個國家跟咱們正式建交。”


    “不會是傑捷西蘭吧?”


    “應該不是,很可能是蘭芳港。”


    時來新被這消息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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