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來新來到了三樓。


    重新走入那家餐廳,在駁火的現場搜尋起來。他在傳菜間看到一個體積頗大的消毒碗櫃,拉開櫃門找了找,果然在底下一層找到一個黑色的手提箱,不大,也就是通常用的那種文件箱,上著鎖。


    找個螺絲刀撬開,打開箱子,裏麵東西不多,有幾塊甲骨文,外層用一種特殊的凝膠包裹保護著,很珍重的樣子。以時來新的知識眼光,也看不出這幾塊甲骨文珍貴在哪兒,除此之外,旁邊還放著一塊奇怪的石頭,時來新見到它,目光立刻就被它吸引。


    第一眼看上去這塊石頭很像是玉石,帶著溫潤的綠色,一枚普通印章大小,表麵光滑,既像是天然形成的,也像是人工雕琢過的,一時讓人難以確定。


    多看得幾眼,時來新有種石頭內部物質在活動的感覺,當把它放到眼前,仔細觀察時,裏麵的紋路與質感讓人著迷,也許是這些複雜多變的紋路,在光線的折射下,使人看上去有活動的錯覺吧。


    石頭觸指生溫,絲毫不像冰冷的石頭,裏麵的綠汪汪柔潤的紋理既像雲又像霧,這讓時來新有種熟悉感,是的,他肯定自己見過這種東西。


    他腦子裏靈光一閃,他在碭山修煉的時候,於雲霧的深處盤腿而坐,泡影懸停在麵前,那些活躍的細小質能進入體內,對了,石頭裏柔潤的綠色,不就是質能高度聚合在一起的樣子嗎?所差異的,石頭裏的質能要深厚博大的多,像俗語說的,這種質能要高級很多,具體的差距,他說不出來,應該相差幾個數量級。


    手裏摩挲著這塊石頭,時來新一時陷入沉思當中,他初步的判斷是,石頭和泡影肯定有著某種關聯。兩者或許來自同一個源頭,當中隱藏的秘密,隻待日後去細細挖掘。


    泡影、昆北、神朝,它們之間的內在聯係,在聽完馬田教授一席話後,時來新基本上可以確定了,加上這枚神秘的石頭,此番冒險之旅到目前為止很有收獲。


    將石頭貼身放好,把甲骨文重又放迴箱子,時來新準備離開餐廳。正當其時,一聲槍響打破了大廈幾個小時以來的寧靜,而且,槍聲發出的位置離他並不遙遠,很可能就在同一層樓,安防總控室也在這裏,而且方位和槍聲傳來的方向重合。


    時來新不敢怠慢,即刻控製著泡影飛向安防總控室,而本尊也在後麵遠遠的跟上。


    泡影到達時,總控室的大門敞開著,泡影飛進去,正好見到戈戰夫用槍托把擰爺打翻在地。


    擰爺痛得慘唿一聲,隻覺得天旋地轉,在地上半天抬不起頭來。戈戰夫走前兩步,一腳用力踏在他的肚子上,讓他痛得在地上打滾,連呻吟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戈戰夫一手拎起一把椅子,在他麵前坐下,彎腰低頭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像是在欣賞,臉上還帶著一絲冷笑。


    “疼吧,這兩天死在你手上有多少人了,他們連喊疼的機會都沒有,靠,我就奇了怪了,你這號腳色我以前都不帶正眼瞧的,怎麽就讓你搞出這麽大的事,連帶老子都不得安寧,要是見麵不先給你來幾下,都對不起我自己。”說到這裏,戈戰夫不由咬牙切齒。


    擰爺足足過了半分鍾才稍恢複過來,戈戰夫這時又是一抬手,作勢要打的樣子,擰爺被打怕了,連忙抬手抱頭,全身蜷縮起來,樣子很慫,看得戈戰夫哈哈一笑,感覺火候差不多了。


    “好啦,”他踢踢腳下的擰爺,“問你句話,你老老實實迴答,我可以答應讓你少受些罪。”


    “去年三月,你幹了一樁買賣,地點是在柳河,當時你殺了一個人,叫胡可的,在他身上你拿到的是什麽東西,那件事的委托人是誰?”


    擰爺的第一反應是裝糊塗,白眼翻翻:“這位爺,我都沒去過柳河,怎麽會在那殺人呢,您搞錯了吧?”


    戈戰夫陰森森地盯著他,擰爺眼神躲了躲,又裝作坦然的樣子對視,可惜演技實在差勁。


    戈戰夫猛然單膝跪地,用臂彎圈住擰爺的脖子,狠狠地往裏一勒,擰爺當即無法唿吸,麵容扭曲,雙目鼓凸出來,兩隻手掰住頸間那隻有力的手臂,想要掙脫出來,卻哪裏有用,隻覺得越來越緊,肺裏的空氣急劇減少,難受、恐懼完全占領了他的情緒。


    戈戰夫估算時間差不多,才把手鬆開,終於得到解脫的擰爺趴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喉嚨裏發出大聲的呻吟,仿佛一隻受傷的野獸,那瀕臨死亡的滋味太難受了,感覺到自己還活著是如此的慶幸。


    待擰爺緩過來一些,戈戰夫再問:“有什麽想說說的嗎?”


    他等了數息,又欲站起來伸手,擰爺連忙擺手:“我說我說,莫動手。”


    “柳河那地方我去了,去年三月份接的單子,我帶人找到胡可藏身的地方,那時候他已經死了,有人搶在我們前麵下了手,我把他旁邊搜了個遍,沒有任何發現,一想,反正都是殺人,管誰殺的呢,就向客戶交差了事。”


    “至於客戶是誰,我也不知道,我們是通過中間人聯係的,不可能知道對方的身份,都是違法的勾當,客戶也不想露了形跡,這很正常。就這些,我知道的都說了,我真的都說了……”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戈戰夫擼起袖子上前,再讓擰爺體驗了一次瀕死。


    把擰爺伺候的欲仙欲死,潑賴本性上來了,當下就在地上裝暈倒,反正就是不起來。戈戰夫經驗豐富,有的是辦法,拿出一個塑料袋,套在擰爺腦袋上。


    擰爺沒多久喘不過氣來,趕緊把塑料袋撕掉,被迫醒來,卻還哼哼唧唧,說要死了,不能動了。


    戈戰夫心中來氣,又開始拳打腳踢,擰爺此時徹底變成一件賴貨,滿地打滾,一會兒說好爽,打得好,一會兒又是裝暈,幾個迴合下來,彰顯出擰爺非一般的難纏。


    戈戰夫換了姿勢,冷靜地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地注視著擰爺,此刻後者身上已沒有幾處是好的。


    “有點意思,是比那些普通玩意兒扛揍,不枉我一番的安排呀。”說完,戈戰夫拿出手機,用社交軟件接通了視頻,然後把屏幕伸到擰爺麵前。“王守寧,你好好睜大眼睛看看,這個視頻裏麵是誰。”


    擰爺也是王守寧,在屏幕上看到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在麵對著鏡頭哭泣,旁邊還可以見到幾名蒙著臉的大漢,擰爺臉色馬上變得煞白,想伸出手去搶手機,被戈戰夫先一步收走。


    “喲,不淡定了,你藏得很深嘛,誰都不知道你還有個女兒,還藏得那麽遠,是不是很意外?我們想要知道的事情,你就算躲到天邊都沒有用,”戈戰夫仍舊麵無表情,語氣帶著完全掌控的篤定。


    擰爺也完全像換了個人,神情間帶著無奈和焦慮,說道:“我可以說,你想知道的,我全告訴你,但你必須保證我女兒的安全。”


    “你可以相信我,畢竟我還穿著這身衣服,隻要你開口交代,我沒有任何理由和必要去傷害她,你應該慶幸,先找到她的是我們,而不是其他勢力。但是你要清楚,老老實實地說,提供給我們有價值的東西,不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戈戰夫說的也似乎在理,擰爺的眼裏閃過一線希望。


    “去年到柳河辦的事我沒說謊,胡可的確在我們去之前就被殺了,是被勒死的,但屍體還很新鮮,我們應該是在兇手的後腳到的,他身上帶的都是一些雜物,我檢查過,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戈戰夫搖搖頭:“就這些?”


    擰爺有些遲疑和不確定:“不過,在柳河我還碰到了一個熟人,車子打對麵經過,我看見他,他也許沒有留意到我。在柳河那麽偏僻的地方,都能遇上,巧合得有些過份。”


    “他是誰?”


    “他叫詹毅,曾經找我辦過一些小事,隻打過那一次交道,並不熟。”


    居然是詹毅,戈戰夫太熟悉了,連讓詹毅死亡的交通意外都是他安排的。如果胡可是詹毅殺的,那胡可身上的東西就很可能在詹毅的身上,而詹毅的東西又被時來新拿走了,這可是不得了的消息,說明事情走到了最壞的地步。


    戈戰夫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刹那間把前因後果相通了,雖然隻是猜測懷疑,但這已經足夠了,找證據那是法庭做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戈戰夫才重新看向擰爺:“雇傭你的是誰?”


    “是霹靂堂的人找的我。”


    “唔,霹靂堂?”戈戰夫不由皺起眉頭,感覺意外和棘手。看一眼目光含有些意味的擰爺,決定暫且把這事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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