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月光被渣攻始亂終棄後 作者:桃胥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配圖裏是一張從高處拍攝的照片。照片有些模糊了,背景像是春明市的一家療養院。眉眼還很青澀的江挽跪在一個老人輪椅邊,將頭輕輕靠著她的腿上,孺慕地看著她。老人一頭銀絲,在腦後挽了一個小小的發髻,肩上披著柔軟的披肩,側對著鏡頭,憐愛地伸出手撫摸他鬢角的碎發。這張照片拍攝得太好,即使過了這麽多年旁人也能看出這兩個人能溺死人的溫柔。任誰見了也會對這樣的江挽一見鍾情。這張照片被人傾注了愛意,裏麵的江挽絕不會讓人生出任何陰暗惡心的欲望。它經過了歲月的衝蝕,穿過歲月的長河告訴看見它的所有人,江挽值得被人捧在手心,值得這個世界上最純粹幹淨的愛。這是誰的視角?小陶心裏剛閃過這個疑惑,就聽見江挽困懨懨的聲音近在咫尺響起:“拍得不錯。”“你醒了,江哥?”小陶下意識說。“嗯。”江挽困倦點頭,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眼尾擠出一點淚光,小聲抱怨,“不舒服。”小陶聞言退出了微博,查了查導航,隻有一小段綠色道路:“快到了。”江挽便沒再說話,揉著被壓得滾燙通紅的耳朵點亮了手機,看見樂時渝給他發過來的微信:【沒事吧?】樂時渝是男團xenon的隊長和c位,和江挽同一年出道,又前後腳大火,在某個節目中認識後關係就一直不錯。xenon這段時間剛出了新專輯,要打歌和開簽售會,還要準備演唱會,樂時渝也忙得不可開交,估計是看到熱搜之後就來找他了。江挽邊打哈欠邊迴他:【嗯。】樂時渝秒迴:【這麽冷淡?拉黑了,記得常聯係。】樂時渝衝浪達人,全身都是梗,結果公司給他立的人設是高冷帥哥。江挽想笑:【剛從警察局出來,快到酒店了。】樂時渝又和他聊了兩句,隻問了他現場情況,沒提同樣在淮江的燕銘。快到和平公館的時候樂時渝才說:【莫斐是rad1ance的。】江挽沒聽說過這個男團的名字,問:【對家?】樂時渝:【林蕭你現在罵人可真高級。】xenon是國內最火的男團,不是選秀出道的那種限定男團,當年算得上橫空出世,後來幾年的男團都無法複刻他們當年的盛況。兩人都沒心思聊這個,很快就揭了過去。車已經駛進了和平公館的範圍,保安核對了他們的身份和房號才放他們進去,咬在他們屁股後麵的幾輛車被攔了下來。車停在酒店前,門童上前幫他們打開車門,恭恭敬敬彎著腰把他們迎下來,從張特助那裏接過鑰匙去泊車。燕銘提前打過招唿,江挽被侍者帶到18樓,他接過房卡,讓小陶和小林先進去,才勾著口罩耳朵取下口罩看向張特助,目光停留在他被硫酸腐蝕出一個大洞的西裝袖口。那個男人潑的是濃硫酸,之前在酒店大堂的時候張特助伸手幫他擋了擋,他的衣袖被濺上了一滴。幸好他還戴著腕表,表帶保護了皮膚。這滴如果濺到了江挽的臉上……江挽還有良心,雖然因為燕銘順帶遷怒了張特助,但還是將到嘴的逐客令咽下去,委婉說:“要送嗎?”“不麻煩江先生了。”張特助微微頷首,公事公辦道,“江先生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江挽關上了門。和平公館臨江而立,江景房,一層樓隻有一個套間。廚房的冰箱填滿了昂貴的食材,吧台上有高檔的紅酒。江挽在房間的落地窗邊坐下,安靜看了會兒漂亮的江景,想起紅姐囑托過他的話,先去洗了個澡出來,才找角度拍了幾張照片,選了三張發出去。@江挽:v~【圖片】【圖片】【圖片】照片中的他是完全素顏,肌膚瓷白清透,沒有一絲瑕疵,放大後還能看見他臉上細小的絨毛。他卸了妝,臉蛋也沒有十八歲那年的青澀和單純,這幾年跟在燕銘身邊,他的狐狸眼徹底活起來,定格的照片中眼尾一股媚態,看著鏡頭的眼神都仿佛帶著小鉤子。轉讚評以驚人的速度增加,江挽沒有退出微博,挑了幾條評論迴複。【文案是什麽意思呀挽挽?】@江挽:【●v●~】【嗚嗚嗚嗚挽挽沒事太好了!挽挽老婆真的好漂亮!ps:挽挽看見這張照片了嗎?真的是你嗎?[圖片鏈接]】江挽點開圖片,正好是他剛從小陶手機上看到的照片,頓了頓,先點了保存,才迴:【真的。】【哇!照片上是誰啊,可以問嗎挽挽?】@江挽:【奶奶。】【挽挽好乖哦,一問一答,媽媽親親乖寶寶!】這條江挽沒迴,他退出了微博,點開相冊中剛保存下來的照片,放大。老人側對著鏡頭,始終隻能看見她的半張側臉。和平公館很注意隱私,落地窗是單向玻璃,所以江挽很放心躺在落地窗邊的小沙發中,看著老人慈和的側臉,慢慢閉上了眼。手機從掌心滑落掉在厚厚的地毯上,沒發出一點聲音。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門口忽然響起急促的“滴滴”聲,緊接著細微的腳步聲漸漸向江挽的房間靠近。對方顯然知道江挽在哪個房間。他動作輕,沒鬧醒江挽。他站在小沙發邊撿起手機,解開指紋鎖,看見老人的照片躍出來,皺了下眉,退出相冊,點開微信列表,熟練地將“atm”的備注改成了“老公”,然後俯身將江挽抱起來,放到了床上。房間沒開大燈,隻開了昏暗的壁燈和床頭燈。“挽挽。”燕銘食指抵著江挽的側臉,生著薄繭的虎口緩緩摩挲他的頜尖,坐在床邊凝視了會兒江挽。江挽一無所覺。大概是睡前被人反複提及十八歲,又或者是那張照片喚醒了記憶,江挽破天荒夢到了他的十八歲。荒誕的夢境。燕銘沒在江挽床邊坐多久,剛起身要走,忽然聽見江挽低低地啜泣:“你不喜歡我……你騙我……”燕銘身形微頓,微微側身,餘光瞥見江挽陷在柔軟的床中,睡顏很難過,淡淡的淚痕掛在眼尾。江挽這兩年很少說喜歡,但他十八歲的時候總是輕易將喜歡掛在嘴邊,天真得可愛。直到他發現他受到了欺騙,想從他身邊逃走。那個時候江挽還不夠理智,衝動找到燕銘決裂,卻反而被關起來無法離開。但他聰明,裝了三個月的聽話,終於騙過了燕銘和所有看守他的人,從書房偷走了車鑰匙,在一個雨夜,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逃跑了。可惜他還沒開出兩公裏,照顧他的傭人就發現他不見了,立馬報告給了燕銘。燕銘親自開車去抓人,如同發了瘋,油門幾乎踩到底,不惜一切代價截停了江挽的車。兩輛車都幾乎報廢,江挽在眩暈間被燕銘從駕駛位上抓下來,大雨瞬間澆在了他的身上。三十五歲的燕銘手腕強硬,鋒芒畢露,除了那個瘋女人敢偷偷紮破避孕套生下他的孩子,沒有人敢不服從他。他自認為他已經尤其偏寵江挽,不明白江挽為什麽會想要逃跑。他再喜歡江挽,江挽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個情人而已。所以江挽被無情地拖拽下來,雨水嗆進鼻腔,車禍的後遺症讓他沒辦法站穩,就被燕銘毫不憐惜的一巴掌抽得摔在地上,清脆的巴掌聲甩在他的臉上幾乎蓋過了轟鳴的雨聲。“太不聽話了,挽挽。”燕銘居高臨下俯視著狼狽摔在泥水中的江挽,“叔叔對你很失望。”江挽漂亮的眼睛裏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半張臉難看地紅腫起來。他就像現在這樣,在燕銘麵前萬分傷心地低低啜泣:“你不喜歡我……你騙我……”第5章 夢裏大雨如注,這場雨好像永遠沒有盡頭。江挽仿佛被這一巴掌抽醒,眼睫快速抖動,很快就睜開了眼,耳邊似乎還迴蕩著雨聲和巴掌聲。他盯著天花板上昏暗的光暈,安靜緩了會兒,才終於遲鈍發現自己已經沒在小沙發上了。房間裏沒有另一個人的氣息,他身邊的床也沒有其他人睡過的痕跡,但燕總權勢滔天,即使是在和平公館,他也能直接進來把他抱到床上。江挽心中了然,探了探眼尾已經幹掉的淚痕,眨了眨眼,感覺眼睛有些幹澀,又重重吸了口氣,感覺鼻子也有些堵,但不算難受,隻是有點狼狽,也有點不堪。他內心躁火,煩躁地捂著眼睛沉沉吐出一口氣,心中積攢著鬱氣。過了會兒他突然拿起手機,輸入指紋自動解鎖,看見界麵已經變成了桌麵,頓了頓,熟練點開微信把老畜生的備注改迴去,然後才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半。差不多隻睡了四個半小時。明天還有行程。江挽強行重新閉上眼睛,腦子裏卻莫名浮現出睡覺前看到的那張照片。照片上的老人嚴格意義上他應該叫她外婆,但老人家隻有他媽媽一個孩子,又親自將他撫養長大,叫外婆太生分,所以他一直都叫的奶奶。老人出身書香門第,本就是溫柔嫻淑的性子,又青年喪夫,中年喪女,所以格外疼惜愛護這個唯一的小外孫。但也因此,當初江挽被燕銘那樣欺負的時候,他第一反應也隻是疑問和茫然。既疑問喜歡的人為什麽要騙他,又茫然喜歡的人為什麽要這樣欺負他。他被家人保護得太好,挨了打也不知道可以還手。愚蠢,軟弱,和現在的江挽判若兩人。至於這張照片,江挽可以確定他從來沒見過它,也完全想不起來這個角度站著的會是誰。十年前,老人身體不太好,腿腳也不方便,他剛考上大學,不放心老人獨自在家,所以勸她住進了這家療養院,時不時去看她,順便幫忙做做義工。他就是在這裏遇到了燕銘。但是其他細節在他刻意的遺忘下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江挽悶悶地胡思亂想了許久,才慢慢睡了過去。夢境雖然依舊紛亂,但也沒再夢到什麽亂七八糟的糟心事。八點鍾的時候小陶來敲門,敲門聲剛響起江挽就睜開了眼,但很快又慢慢閉上了,沒睡醒。“江哥,”小陶在門外叫他,“你醒了嗎?”“嗯。”江挽往被子裏埋得更深,悶悶應了聲,聲音也軟綿綿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