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麽名字?結婚沒?有沒有女朋友?」一股突如其來的衝動讓她脫口問道。


    他挑高眉頭。


    「如果後麵兩個問題的答案都是沒有的話,我毛遂自薦嫁給你當老婆,你覺得怎麽樣?」目不轉睛的她興匆匆的看著他表示。


    霍延有些傻眼,壓根沒想到她會冒出這麽驚人的話來。


    「關小姐,你是在開玩笑嗎?我隻是個下人。」他看著她說,懷疑她該不會早知道他真實的身份,之前的所作所為全都是在裝瘋賣傻。


    「下人又怎樣,還不都是人。」關子吟倏地瞪他一眼,有些不高興他的妄自菲薄。


    霍延遏製不住的輕揚了下嘴角,喜歡她這個論點。但問題是——


    「你並不認識我。」他說。


    「以前的人憑媒妁之言就能結婚了,還不是不認識。而我們至少相處過也聊過天了,我對你的印象還滿好的,相信你對我的印象也不會太壞才對,我覺得這就夠了。」


    「你讓我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怎麽會?你隻要說『好,我願意』就行了。」她覬覦的盯著他說。


    霍延失笑的搖了搖頭。「你甚至連我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


    「你可以現在告訴我。」她迫不及待的插口道。


    「我覺得你好像很想結婚。」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才怪,我根本就不想好嗎!我隻是迫於無奈……」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猛然吐了口大氣,「算了,我老實告訴你好了,如果你不願意娶我的話,我可能會被迫嫁給你殘廢的主人。」


    雖然她的樣子看起來是挺勇敢的,但她畢竟也才二十五歲,想到接下來的生活都得伴著一個殘廢的夫婿,她再怎麽勇敢也還是會害怕呀。


    而且重點是,如果這位少爺是個殘而不廢的人的話,她還可以接受,偏偏聽說他毀容、殘廢之後就性情大變了,這樣男人,用膝蓋想也知道無藥可救,除非有奇跡出現。


    「殘廢的主人?」霍延錯愕的看著她。


    「你家主人——不管是老的還是少的,都把新聞封鎖得很好,沒讓任何一張霍氏成員的照片流露在外,車禍意外前還是後都一樣。所以,可以麻煩你告訴我,王子殿下現在的情況到底有多糟?是腳殘還是手殘,還是更嚴重到半身不遂的地步?他臉部的傷,難道嚴重到不能利用整形手術來複元嗎?霍家有得不是錢嗎?」


    霍延張口結舌的看著她,完全無言以對。


    殘廢?


    腳殘、手殘,還半身不遂?


    這一切錯誤訊息,到底是哪個混蛋跟她說的呀?


    「你似乎很驚訝,既然消息都封鎖了,為什麽我還會知道對不對?」


    沒等他迴答,她又逕自的往下說。


    「這是你們家老爺親口跟我爸說的,兒子因為車禍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哪裏還會有女人想嫁給他?於是為了替兒子找新娘,他就恩威並施的逼我爸嫁女兒。我今天來這裏,就是為了找那殘廢少爺理論的。」她義憤填膺的說。


    答案揭曉,原來那個混蛋就是他父親。


    霍延忍不住閉上眼睛,卻在這時聽見起居室的門被打開來的聲音。他急忙睜開眼睛,不過仍不及管家嬌姨的嘴快。


    「少爺,原來你在這兒。」她大聲說道。


    關子吟從嬌姨出現揭穿他根本就是她一直想要見一麵的那個王子殿下之後,就一直瞪著他看,瞪得他的身體都快要燒出兩個洞來。


    醫生在看過她腳傷,替她打過針、上過藥,吩咐過所有該注意事項後離開了。


    嬌姨也在他的示意下,帶著一臉隱藏不住的好奇點頭離開了。


    門被輕輕地關了起來。


    起居室終於又迴到先前隻有他們倆單獨相處的情況。


    霍延看著她緩緩地開口道:「你可以暢所欲言了。」


    「你到底是誰?下人還是少爺?」關子吟瞪著他問。


    「我是霍延。」


    她瞪著他,安靜了下。


    「哪個霍一弓?嚴肅的嚴、鹽巴的鹽,還是岩石的岩?」她問。


    「延長、延續的延。」


    她繼續瞪著他,又安靜了下。


    「殘廢和毀容是怎麽一迴事?」她質問他。


    「事實上,這件事我也是在今天聽你說了之後才知道的,我比你更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他一臉認真的凝視著她說。


    「所以連車禍的事也是子虛烏有?你們真有這麽大的能力,可以左右世界上半數以上的報章媒體報假新聞?」她問。


    之前為了對他有所了解,舉凡報章、雜誌或網路新聞資訊,隻要是有關他的新聞報導她都沒放過,也因此她才會對他殘廢毀容這件事深信不移,因為那些媒體全都報導了那場降臨霍氏集團唯一繼承人身上的可怕車禍。


    那扭曲變形、燒得焦黑的車體照片至今還清楚的印在她腦中,她從沒想過那竟會是一則造假的新聞。


    「不,車禍的事是真的。」


    她聽了在一瞬間睜大眼睛。「別再說謊了。」她看著他說。


    「我並沒有說謊。」他迴視著她。


    「但是……」她露出不解的表情,然後搖了搖頭。「我看過車禍的照片,如果你當時真的坐在那輛車子裏,絕對不可能毫發無傷。」


    「我並沒有毫發無傷。」


    「傷在哪裏?」


    「頭發裏,還有衣服裏。我昏迷了一個星期,醒後還在醫院裏住了兩個月。」


    「少來了,我才不相信你說的話。去年底到現在也不過才過了一年而已,如果你曾經受這麽重的傷,不可能複元得這麽快。」她搖頭說。


    看她一臉嘲弄的表情,霍延決定直接把證據亮給她看。他走向她,蹲到她坐的沙發旁,然後將左腦耳朵上方遮住傷痕的頭發撥開來給她看。


    「看得見嗎?」他問她。


    瞪著那條從他耳朵上方約兩公分處,就一路蜿蜒到頭頂,至少超過十五公分長的可怕傷口,關子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輕顫,感覺好痛。


    「你還好吧?傷口還會痛嗎?」她問他,聲音不知不覺放柔下來,充滿關心。


    「傷口已經不會痛了,不過後遺症是偶爾會頭痛。」霍延站起身來,坐進沙發裏說。成功的將管家出現後所拉開的距離又縮短迴來,迴到原先的位置上,連氣氛也感覺不再存有隔閡與防備。


    這樣真好。


    「你那時真的受了很重的傷,新聞並沒有誇大其實對嗎?」她眉頭輕蹙的看著他。


    他點點頭。


    「但是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好。」


    「這一年來,我一直很努力在做休養與複健。」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她仍可以想像那是多麽漫長而艱辛的一段路。


    「你父親是不是不曉得你的複元狀況,所以才會有所誤解?」她問他,覺得如果真是這樣,一切誤會都將有所解釋,問題也會迎刃而解。


    「要我說實話嗎?」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問。


    「這話是什麽意思?」她不解的眨了眨眼。


    「我父親對我複元的情況絕對是了若指掌,因為剛才幫你處理傷口的費南醫生就是他請來的人,完全聽命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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