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放過了她們,她們就會放過我和哥哥麽?不會,等到我鬆懈那一刻,她們毒蛇的尖牙就會狠狠的咬向我,毒蛇的毒液會慢慢侵蝕我們的身體,到時候也許我和哥哥會死得更慘。”


    “可是你是逗不過玉後的啊,聽皇後一句吧。”


    “不,我傅如歌不會放棄仇恨,絕對不會,就算你是皇後也不行,她們所對我們做的,我都不會放過,你不是我的皇後,我的皇後不會這般善良,她不會讓我放棄仇恨的,你是誰我已經不想知道了,給我滾出我的夢境,滾出去,你不是裴蔻。”裴蔻在死的時候發下毒誓,慕容禮和玉妃不死,她便永不輪迴,願意在這世間化為厲鬼也要詛咒他們不得好死。


    “公主,公主醒醒,公主醒醒,祭天儀式快要開始了。”


    傅如歌突然睜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微兒,最後微兒這才為她穿戴衣服,祭天儀式是為了祈求上蒼不要在降下災難到大寰的各處了。今日日子特殊,不可穿戴華麗麗顏色的衣服,所以傅如歌就挑了一件淡青色的裙子,臉上輕輕的打了一層粉底,紅唇本來就是這般,所以不用沾紅紙,耳環是一對白色的南海珍珠,這一對珍珠還是上次和傅起墨第一次出宮的時候買的。


    慕容胤送過她很多首飾,但是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她捐贈了很多首飾,但是唯一沒有捐贈出去的還是慕容胤送給她的東西,平日裏送的東西本來就多,就連當初承諾過她送她布料做裙子的事他都記得,所以時隔數日他就送啦好看的布料。


    “公主,今日祭天北冥五皇子也會去,正好公主可以見到他啦。”


    “祭天儀式本來就要隆重,不僅僅是慕容胤還有北冥溪也會來,隻是不知道這陰暗天氣的風向要去轉到那一邊。”


    “公主的八皇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微兒一定會保護公主。”


    “嗯。”


    院子中挖了一條如玉帶般的湖,在陽光下閃動著粼粼波光。四周是一些栽了一些普普通通的野草和花,雖然叫不出名字,卻能看到晶亮的露珠在葉子上和花朵上滾動,比任何的珠玉寶石都要耀眼。傅如歌麵色沉靜,目光冷凝,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然而眼睛裏卻是冰冷的。微兒知道,這是她心情很不好的時候才會有的表情。


    “玉後這次是真的想要我們死啊。”想到昨晚那名宮女的話,傅如歌腦頭上仿佛澆灌了一盆涼水,玉後不出手,她就懷疑她的手段也不過耳耳,一出手就能致他們與死地。


    “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天?我可不信,好了,咱們也去看看八皇子準備好了沒有,一定又睡過頭了。”


    “是。”


    祭天的台按在淩霄寶殿的前麵,一張大大的方形桌子上,擺放了許多貢品,有雞、鴨、牛頭、羊頭、豬頭等等,還有一碗米。無崖子在祭台上念念有詞,全是一堆聽不懂的話。


    傅如歌看見在女子群中的郭明若,款款走過去用聲音圓潤,如玉珠走盤,清脆悅耳,有像出穀的黃鶯般令人心頭迷戀的聲音問道:“聽說郭小姐懂奇門遁甲、機械技巧、琴棋詩畫、醫卜星相、陣法韜略,無一不通,無一不精,被稱之為接近天下第一才女羽小姐之名,今日郭小姐可看出了什麽?”


    郭明若一愣,微微驚訝,她越來越不喜歡這位會耍心機的如歌,如果得罪了她,你永遠別想活命,她已經離傅如歌很遠了,為什麽還會來找她,到底是為了什麽?


    “奇門遁甲、機械技巧、琴棋詩畫、醫卜星相、陣法韜略,這些都隻是別人的誇耀,而明若隻是略懂寫皮毛而已。”


    “郭小姐也不要這麽妄自菲薄,其實本宮很佩服郭小姐的。”


    “如歌真是折明若了。”


    就在這個時候,白胡子的無崖子突然聽了手中動作,一聲大喝,做好急急忙忙的從天台上跑了下來,說著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傅如歌冷冷一哼,對郭明若說到:“看來,本宮的麻煩又來了,郭小姐要遠離啊。”


    “大師莫慌,到底出了什麽事?”


    “有,有妖女亂世,有妖女亂世,壞我大寰江山啊陛下。”


    郭明若疑惑的看著傅如歌,這就是她說的麻煩?但是無崖子為什麽要誣陷她?


    傅如歌的確很強悍,可還沒有強悍到可以應付一切危險的境地。尤其是在麵對死亡的時候,如果無崖子說她就是那個禍亂江山的妖人,那麽皇帝一定會當麵殺了她。


    死亡?傅如歌當然比誰都還要害怕,她沒日沒夜的夢境裏,看見母就在冷宮裏淒迷的色彩和不斷滴落雨水的屋簷,她甚至都能體會到裴後的恐懼,這樣的恐懼,沒有經曆過的人,根本就不會懂得。


    所有人都以為她堅強,以為她無所畏懼,事實上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她害怕,她害怕自己一旦軟弱下來就會被打倒,所以她才會不惜被別人說自己心狠手辣,傅如歌滿頭烏發,一陣風吹過,墨發在空中高高飛揚,長發淌至腰間,華美得令旁人唿吸凝窒。從披散紛拂的烏發中,她仰起臉來,目光冷冽帶著幾分狠毒。


    慕容胤愣愣地望著她,那是一種撲朔迷離的美,如臨水照影,總也看不真切,隻覺得難以逼視,眩人眼目。


    他緊緊的握住傅如歌的手:“別怕,有我在。”


    傅如歌微微一愣,最後一笑傾城。好,有你在,我不怕。


    無涯子說:“次女子一直以嬌好的容顏深藏於人群中,剛才貧道不惜減壽的風險窺探到一絲天機,也隻看到妖孽的出生非凡。”


    玉後無奈道:“這個樣子也不能找出是那個人啊。”


    “那個妖女可在這次的人群之中。”


    “在,所以貧道還要在看看,有什麽法子能讓此妖女現形。”


    “那就有勞大師了。”


    無崖子有開始迴到天台上打坐,很久也不見他動一下,就在所以人心灰意冷的時候,他突然跳了起來,看了看天,仿佛又在窺探什麽。


    “貧道終於找到方法啦。”


    辦法?什麽辦法?眾人都十分驚訝,也在各自揣測,這個妖人到底是誰,會不會是自己,隻有幾個人都十分平靜的看著這一幕,玉後驚疑的看來傅如歌一眼,以你的聰慧,你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些都是爭對你來的,傅如歌,你是在想要如何解圍?還是真的不知道?


    祭天儀式開始,傅如歌讓北冥溪無論如何也要呆在傅起墨身邊保護他,太後已經對傅起墨起了殺心,所以踏雪和黑影不能再留在傅起墨身邊,如果有一天,太後出手,那麽就是他們的死期,因為傅如歌這一切都是太後給的,太後要收迴去也是時間上的事了,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這件事情發生,大不了。


    如果太後真的出手了,那麽她也沒有必要在說什麽仁義,殺了太後,奪得一切權利便是。殿外的地上鋪著厚厚的紅綢的地毯,樹上掛滿了精巧的彩繪宮燈,結著絢爛的綢子,大殿外四周有八對高高的銅柱子,祭天台上擺著十對蠟燭,蠟燭在奮力燃燒著,整個場景中彌漫著一種詭秘令人訝異的氣息。


    傅如歌靜靜的觀摩這整個場景,四周,因為是隆重的祭天儀式,所以四周都是士兵,天氣變化,黑雲壓城,甲光向日金鱗開,天空出現一道裂痕。羽太妃說過,什麽狗屁神明,什麽天意難違,這隻不過是一種天氣,如果天氣真的能隨人的意願而變化,如果一個人真的能印影響天氣,那麽她不就是神了麽?


    世界上沒有妖**亂朝綱之說,沒有什麽紅顏禍水之說,都是人,都是人的誣陷。殺了美人,天下也不會太平,殺了妖人,朝綱也不會靜下來,如果主宰者是一個廢物,那麽他才是真正的禍亂天下的人,是他自己禍的國,是他自己無能朝綱才會亂,把所有罪過往別人身上推,這叫人渣。


    人渣?傅如歌一笑,她喜歡這個詞,慕容禮真的是一個人渣。無崖子說什麽有妖**亂大寰江山社稷,無崖子是睜眼說著瞎話,雖然誰都知道所謂的妖人之說純屬胡扯,但隻要皇帝相信,他們就得相信,而現在江州那邊正好是地震時期,又是她和傅起墨出生時候的天災,恐怕皇後是想借這次天災除掉傅起墨。尹天假明明已經殺了為什麽還是有人要殺他?


    傅如歌不由覺得苦笑,玉後所演的隻不過是一場戲罷了,戲中的主人的人是皇帝,她和傅起墨是戲中的壞人,不,應該說是妖人才對,皇帝信了,他們就沒有命,皇帝不信,他們就能活命。


    傅如歌這樣想著,目光不由落在了玉後的身上,說起來,玉後真美得不同凡響,端莊秀麗,傾國傾城,往那一站宛如九霄神女下凡,花樹堆雪也不及她一撇發容顏,將原本今天所有盛裝打扮的宮妃都顯得毫無光彩,果然有這樣的母親,臣女的容貌自然而然也壞壞不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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