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經》上還有說了這樣一句話:‘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唐浪見火雲邪王陷入了沉思之中,又不時地說了一句。


    火雲邪王仿佛突然之間悟到了什麽,他不禁開口說:“名無實,實無名……白發催人老,虛名誤人深……”


    “解得好啊,解得好!”


    唐浪說,“你能說出‘虛名誤人深’這句話來,也不枉了你活了七十多歲了。”


    “小友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火雲邪王仿佛突然之間放下了所有的負累,轉而從內心深處生出了無盡的歡喜來,“我還練什麽勞什子蛤蟆功,從今而後,隻去佛前靜坐,一心悟空,卻不是甚好。”


    唐浪說:“隻此般若寺,就是佛國淨土!”


    “哈哈哈……”


    火雲邪王大聲狂笑了起來,“原來我早就為自己選定了迴家的路!難道說‘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嗎?”


    唐浪說:“邪王需要的隻是一記當頭棒喝!”


    “還什麽邪王不邪王的,都隻不過是空花泡影。”火雲邪王灑脫地說。


    此時的他,從狂妄的巔峰,跌入幻滅的穀底,仿佛又在灰燼中獲得了重生一般,再也不去看重什麽“邪王”不“邪王”的“名”了。


    唐浪聞言,微笑不語。


    王靈突然悄悄地走到了火雲邪王的身邊,小聲地問:“師父,你不和唐浪比試功夫了?”


    “比試功夫,未嚐不可啊。”火雲邪王說。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已經是另一種心境了,——沒有爭競之心,沒有仇恨之心,沒有癡纏之心。


    從火雲邪王的口氣中聽出了一些苗頭,王靈感覺到有些不對頭,“師父,您可不能就這樣輕饒了這小子啊……”


    “哎,隻恐怕為師和你加起來,都不一定是這位少年的對手呢。還說什麽輕饒不輕饒的,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火雲邪王說話的語氣,很是平靜。


    王靈錯愕不已,他不明白一向心高氣傲的火雲邪王,竟然會說出如此服軟的話來。


    “師父,你……”


    火雲邪王的眼睛裏,仿佛已經沒有了一絲的雜質,很是清明,“王靈,你以後就跟隨為師在這座般若寺中與眾僧一起修行吧。”


    王靈大吃一驚,問:“師父,你當真要遁入空門?”


    火雲邪王看了一眼唐浪,又對王靈說:“若不是這位小友的當頭棒喝,我尚在苦海之中掙紮呢……”


    “師父,你竟然要在這般若寺中清修,我王靈也將追隨左右。”


    聽了王靈的話,火雲邪王微笑著點了點頭。


    此時,已然入夜了。


    明月在天。


    清輝遍地,樹影斑駁。


    月光之中,照見大雄寶殿愈加莊嚴肅穆。


    火雲邪王向著唐浪微微一笑,轉身向著大雄寶殿而去。


    王靈緊緊地跟隨在火雲邪王的身後。


    唐浪不悲不喜地站在殿前的荒草中,看著火雲邪王和王靈師徒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般若寺的大雄寶殿之中。


    ……


    一連幾天,香岡的江湖世界,突然變得很是平靜。


    東星社已經被洪興社弄得支離破碎,在一段時間內,已然很難再次從香岡崛起。


    作為東星社的話事人的大g,似乎已經永遠地銷聲匿跡了,或者已經跟隨黑風組迴曰本去了。


    總之,在香岡幾乎聽不到任何的關於大g的消息。


    洪興社幾乎全盤接收了東星社的地盤,依然穩居香岡第一大幫派的地位。


    火雲邪王也已經在唐浪的一番點撥之下,徹底地遁入了空門,從此不再過問江湖上的任何紛爭。


    而曾經讓洪興社銅鑼灣分堂的所有古惑仔,都喪魂失魄的曰本黑風組女殺手千葉玉玲瓏,也再也沒有出現過。


    潮來天地清,浪去江湖白。


    見江湖太平,唐浪倒也樂得逍遙,每天與程浩東、花雞他們在一處,相處得倒是融洽。


    閑暇之時,他則與卓妍一起逛街、購物,一起吃飯、睡覺,還有一起洗鴛鴦浴——這是唐浪最喜歡的項目。


    這一天的晚上,唐浪正攬著卓妍,在一家迪廳的二樓的辦公室裏,與大哥成、程浩東他們坐著聊天。


    大哥成的身邊坐著嬌嬌。


    而程浩東的身邊,也坐著一位千嬌百媚的姑娘,隻是這姑娘雖然生得嬌媚,姓格卻有些內向,並不太說話。


    從程浩東的口中,唐浪得知這個姑娘叫葉雲。


    葉雲也是大陸偷渡客的後代,她與程浩東青梅竹馬從小一塊兒長大,感情極深。


    程浩東在對待女人方麵,與花雞可謂是截然不同,他從始至終隻是喜歡葉雲一個女孩,而對其他的任何的女孩子都興致缺缺。


    而花雞則正好相反,隻要是有一點姿色的女人,他都想跟她發生點什麽。


    火炮、肥雪、香帥三兄弟,既不像程浩東那麽專一,也不像花雞那麽花心,他們三個人雖然也談了幾個女朋友,但是換得並不勤。不過,他們的身邊也從來沒有缺過女人。


    就這樣,幾個人一人摟著一個女人,坐在迪廳的二樓的辦公室裏,胡天海地地亂吹一氣。


    這迪廳是大哥成開的。


    而這二樓的辦公室,自然也就成了他們洪興社銅鑼灣分堂的聚會點。


    透過辦公室的隔音玻璃,可以看到一樓的舞池裏,幾百名亂男糟女在強勁的音樂之中,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做出各種誇張已極的動作。


    由於在辦公室裏聽不到外麵的音樂聲,唐浪看向舞池裏跳舞的人群,就感覺自己仿佛是在看一群奇異的生物一般。


    這時,一個小弟突然推門進來,對大哥成說:“成哥,大飛哥來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一個人便猛地將門推得大開,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卻正是洪興社西環分堂的扛把子——大飛來了。


    “大哥成,你整天抱著個姓感美妞,倒是舒服啊!能不能借給兄弟去拍兩天三級片去?——現在,胸大、屁股翹、臉蛋又漂亮的女生,真是越來越難找了。”


    一進門,大飛便大聲地向著大哥成嚷嚷了起來。


    “滾一邊去!大飛,你還嫌禍害的姑娘不夠多是嗎?嬌嬌是你未來的嫂子,你對她說話最好斯文些。”大哥成也粗聲大氣地說。


    嬌嬌也乘機向著大哥成的懷裏蹭了蹭,發嗲撒嬌。


    大飛聽了大哥成的話,嗬嗬傻笑了一陣,接著,他又一屁股坐在了唐浪的身邊,說:“阿浪,我跟你說的拍功夫片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大飛哥,我實在是不會表演。”唐浪頗有些為難地說,“這樣吧,我給你的功夫電影當功夫指導,或者幹脆當替身也行啊。”


    “阿浪,我已經跟導演還有編劇商量過了,你的功夫好就行了,不用多少的演技的。”大飛說著話,又看到了緊緊地偎依在唐浪的身邊的卓妍,忙問:“這位就是你的女朋友吧?”


    唐浪乘機說:“對,她是在香岡演藝學校學習表演的。”


    “可以啊,我的這部戲裏倒是可以給她一個重要的女配角,——主要是女主角我已經敲定了,要不然我肯定會讓你的女朋友擔任女主角啊。”


    此時,花雞突然起哄說:“大飛哥,你怎麽不請我去當男主角啊?我的功夫也很不錯,尤其是床上功夫。”


    大飛笑著說:“花雞,我告訴你一句實話,你最適合拍三級片男主角了。”


    唐浪突然說:“大飛哥,你還別說,讓花雞去出演你的那部功夫片的男主角,還真挺合適的。我看過你的劇本了,你的這部電影,名字叫《戰狼傳說》,嚴格來說,算不上是功夫片,隻能說是動作片。”


    “就算是動作片,花雞也不適合當男主角吧。”大飛說。


    “我不這麽認為。”唐浪說,“這部《戰狼傳說》,主要是描述一個心狠手辣的退伍軍人,為了讓自己的妹妹過上好的生活,而來到香岡做冷血殺手的故事,其中有很多的街頭拚刀。花雞的氣質,很適合出演這部戲的男主角。他對街頭拚刀也很在行,可是有著切身的體會的。”


    花雞見唐浪說的極為認真,急忙說:“浪兄,我開玩笑的,我哪裏能演電影?”


    “一部戲想要成功,首先就要選對演員,尤其是男主角。大飛哥,你聽我的沒錯。如果你找花雞演這部戲的男主角的話,我就擔任這部戲的動作指導。”唐浪說。


    “行不行啊,這個……”


    大飛對唐浪的提議,完全沒有信心。


    花雞也不由地有些著急了,“浪兄,我可是從來都沒有學過表演的。你開什麽玩笑!大飛哥在這部戲裏砸進去了七八百萬甚至上千萬呢,不是鬧著玩的。”


    唐浪卻寬慰花雞會所:“雞哥,哪裏用得著你的表演?你平時是怎麽砍人,怎麽拚刀的,到時候在鏡頭前麵直接原汁原味地做出來就行了。《戰狼傳說》裏的這個有情有義而又冷酷血腥的男主角,就像是為你量身定做的一般。”


    大飛似乎已經被唐浪說動了,“等等,這事情我最好跟監製、導演還有編劇,好好商量一下。——花雞他真的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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