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0年11月11曰,華夏國政斧正式解除了長達六十年的“禁槍令”。


    ……


    殘陽西墜。一條公路向著遠方無限延伸。


    透過奔行中的奧迪轎車車窗,坐在後座的唐浪,看了一眼前方的田野,隻見沙土在風中激揚。


    他的臉上平靜而恬淡。


    收迴目光,唐浪轉頭看向坐在身邊的一位溫婉少婦。


    少婦生得靈秀水嫩,雙眼亮美,膚色雪白,又偏偏穿著黑色的外衣和超短裙,更加突顯如雪肌膚。


    “雪傾……”


    看著這位美麗少婦,唐浪的目光立刻變得無限溫存。


    少婦並不說話,隻是用嬌柔的目光撫慰著唐浪的內心。


    ……


    猛烈的狂風中,兩輛黑色的奧迪轎車快速地駛進了一個小小的村落之中。


    穿過村落,兩輛轎車從國道上下來,駛入了一條狹窄的鄉間公路。


    風勢依然不減。


    半空中漂浮著各種各樣的垃圾,卷襲著,遊蕩著,然後如飛刀一般的,猛地擊打在了轎車之上。


    很快,一個廣大的垃圾堆便出現在了唐浪的眼前。


    垃圾堆旁邊不遠處,是一個破破落落的神廟。


    “吱”的一聲,兩輛奧迪轎車同時停在了神廟門外。


    車門打開,六名黑衣人分別從兩輛轎車之中走了出來,西裝革履,麵色凝重。一下車,他們便紛紛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了一把把的衝鋒手槍。


    那是產自奧地利的格洛克18型9毫米全自動手槍。當選擇自動射擊的時候,該槍的射速最高可達每分鍾1200發。


    因此,這是一款完全可以與衝鋒槍相媲美的大口徑手槍。


    由於威力較大,格洛克衝鋒手槍被奧地利政斧限製銷售,且隻被允許提供給特種部隊、反恐特警組以及其它軍事單位人員。


    ——滑動槍身,子彈上膛!


    黑衣人個個嚴陣以待。


    一名長相俊秀的黑衣人,從外麵打開了唐浪旁邊的車門,說:“阿浪,就在這裏吧……”


    “好……”


    唐浪麻木地答應著,臉上的神色也不由地一黯。


    但是,他很快就恢複了淡定的神態,並扶著美麗少婦從車裏麵走了出來。


    唐浪和少婦兩個人相扶著,踉踉蹌蹌地向著廟裏走來。


    那名長相俊秀的黑衣人,則率領其他五名黑衣人,各自提著格洛克衝鋒手槍從後麵跟著。


    破廟的門是早就已經被人卸走了。


    通過了一進院子,幾個人直接的走進了大殿裏。


    大殿裏豎立著兩根圓滾滾的紅漆柱子,支撐起了一個高高的屋頂,一個用許多的巨木堆砌起來的屋頂。


    廟裏早就沒有了和尚或者道士。


    黑夜快來臨了,然而風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樣子。


    破廟裏到處已經布滿了黑暗,黑暗之中仿佛藏著許多的東西。


    幾個人陸續走進了破廟大殿裏來,抬眼隻見裏麵供著一個已經金身剝落的神靈。


    金身的塑像,大大的眼睛,俯瞰著一切,卻永遠也不會發出一絲的聲響。


    神靈之前,六名麵色冷峻的黑衣人,將唐浪和少婦包圍在了中心的位置上。


    那名長相俊秀的黑衣人,顯然是其餘五名黑衣人的頭領。他轉著腦袋,四處打量了一下神廟大殿,對唐浪說:“阿浪……就在這裏吧。”


    唐浪依然默默地說:“好。”


    停了半晌。


    唐浪忽然對那名長相俊秀的黑衣人說:“子強……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今天我要先走一步了。隻是……唉,二十三年了……我的父母也整整養活了我二十三年……一直以來,他們供我上學讀書,受盡了辛苦……我都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地孝敬他們……我實在是……我都不知道他們為什麽……”


    “你放心吧。我們從小玩到大,也算是鐵哥們了。你的父母,就是我劉子強的父母,我會供養他們的。”


    這長相俊秀的黑衣人,名字正是叫做劉子強。


    唐浪欣慰地一笑,“那就拜托了,好兄弟。”


    “艸!誰他媽的跟你是好兄弟!?王八蛋……”


    劉子強突然對著唐浪大聲地吼叫了起來。


    唐浪聞言,一臉愕然地看著他。


    劉子強的臉上也頓時變得通紅了起來,雙眼之中似乎要噴出火焰來,顯示著他的情緒起了巨大的波動。


    “這個世界上的女人千千萬,我就不明白——為什麽你一定要單單搞她……”劉子強一邊怒吼著,一邊用手中的格洛克衝鋒手槍指著那美麗少婦的腦袋。


    ——他顯然是在發泄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怨氣。


    一想到自己的發小唐浪這輩子竟然栽在了女人的手裏,劉子強的內心就極為地不爽。


    美麗少婦並不為所動。


    她似乎是見慣了這種劍拔弩張的場麵,因而表現得極為淡定。


    唐浪臉上,露出了慘然的一笑。


    “他林雪傾到底有什麽魔力,把你禍害成這樣?你至於嗎,阿浪?”劉子強繼續咆哮著,“我明明都已經告訴你,她是潭城市黑社會老大看上的女人,可你倒好,你捷足先登,把她給睡了!——你隻是一個電腦修理工,好好做你的工作不行嗎?非要跟黑老大爭女人?”


    “他看上的女人又怎麽樣?我還看上了呢!林雪傾可並沒有看上他!林雪傾喜歡的人是我。”


    “是你又怎麽樣?你現在不還是一個死!如果我不殺你,他就會對付你們兩個的家人啊……”


    “他殺了我,我化作厲鬼,也不會饒了他……”


    那位美麗的少婦,名字正是林雪傾,是潭城市黑社會組織“柳下會”總頭目向華天看上的女人。一直以來,他便苦苦地追求,但是,並沒有得到林雪傾的心。


    ……


    柳下會在“華夏國”潭城市的勢力極大,販毒、軍火、走私、賭場、搶劫、殺人,無所不為,幫眾人手一隻,配備的都是格洛克衝鋒手槍。


    格洛克衝鋒手槍是奧地利軍方以及警方專用槍支,竟然也被他們從歐洲地下軍火市場販運而來。


    身為柳下會毒蠍堂堂主的劉子強,本想向幫主向華天求情,但是,他發現向華天竟然連自己真心喜歡並苦苦追求的女人林雪傾都要殺掉之時,便知道唐浪已無生路了。


    他內心憤怒,暴躁生氣,怨恨唐浪鬼迷心竅。


    ——獨生子的劉子強,一向將同為獨生子的唐浪當作自己的親兄弟看待。


    而唐浪的心中似乎很平靜,沒有一絲的怨恨。


    劉子強痛苦地說:“阿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今天……是一定要殺了你的。否則……”


    唐浪心中坦然:“我知道……”


    他把林雪傾緊緊地摟在了懷裏,仿佛那就是他的全世界。


    “就這樣與雪傾相擁而死,死而無憾。”


    唐浪的心裏對此很確定。


    此時,林雪傾的臉上突然綻開了如花笑靨,她平靜地對唐浪說:“我們終於永遠地在一起了。你開心嗎?”


    “開心!不過……”唐浪撫摩著女人的頭發說:“我還是有些遺憾。”


    林雪傾說:“什麽遺憾?”


    唐浪說:“我們沒有生下了一個兒子或是女兒來,怎麽說也有些心有不甘呢。”臉上微微現出愁苦之色。


    “是啊。”


    林雪傾也歎息了一聲。


    這時,五個黑衣人都舉著格洛克衝鋒手槍,用很恭敬的聲音對劉子強說:“強哥,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劉子強緊緊地皺著眉頭,半天,他方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說:“當然。可以開始了……”


    唐浪對著劉子強說:“好兄弟,我們下輩子見……”


    劉子強痛心無比地轉過了頭去,不忍再看唐浪一眼,他雙肩有些抽動,語氣哽咽:“好……下……下輩子見……”


    幾個黑衣人突然離開了相擁在一起的唐浪和林雪傾幾步,然後同時舉起了格洛克衝鋒手槍,對準了他們的身體。


    輕輕地扣動扳機!


    槍火暗湧,子彈怒射而出——


    隻聽“噠噠……”一連串的爆響,無數的“帕拉貝魯姆手槍彈”紛紛射入了唐浪和林雪傾的身體的各個要害部位。


    ——帕拉貝魯姆手槍彈是奧地利格洛克衝鋒手槍專用手槍彈。


    “阿浪……”


    狂亂的子彈爆響聲中,劉子強發瘋了也似的大叫了一聲。


    他臉上的淚水頓時化作傾盆雨,種種過往在他的腦中映現……


    他似乎看到了年方五、六歲的唐浪和他一起去三嬸家的果園裏偷桃子吃。


    唐浪和林雪傾兩個人的身體,瞬間被打得像是馬蜂窩一般,並同時倒了下去,委頓在地,成為一灘爛泥。


    鮮血從各個槍眼之中流淌了出來,很快就淌滿了一地。


    唐浪和林雪傾的鮮血也混溶到了一起。


    幾個黑衣人舉著格洛克衝鋒手槍,互相對望了幾眼,又對劉子強恭敬地說:“強哥,已經好了。”


    “好……”


    劉子強勉勉強強地答應著。


    又停了半晌。


    劉子強又對那幾個黑衣人說:“……拍一下照片吧……然後,買一副水晶棺材把他們兩個人合葬在一起。他是我的兄弟……把他埋好……就讓他們兩個永遠地安息在這座神廟的大殿之下吧……”


    “是。強哥。”


    但是,劉子強已然沒有勇氣去看身後的兩具屍體,他頭也不迴地開始望廟外走去。


    已是黑夜。


    黑夜更黑了。


    神廟裏的那尊已經金身剝落的塑像,仿佛發出了一聲歎息。


    廟門外,無數的垃圾在風中卷舞。


    ……


    黑暗。


    無邊無際的黑暗。


    冥冥之中,唐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輕飄飄的,似乎全無實體的樣子。


    他在黑暗之中走來走去,漫無目的,也不知道去往何方。


    唐浪知道自己身中數槍,已經死了。


    不過,他的心中似乎還在掛念著林雪傾。


    “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在無限濃稠的黑暗中,突然傳來了一個人喟歎的聲音。


    音色低沉,中氣頗足,像是一個青年人發出的。


    “誰?”


    唐浪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我是誰並不重要。——看過太多的悲劇,我已經麻木了。不過,剛才的時候,我的內心卻再次受到了些許的震動。唉,唐浪,如果我給你一次機會,你想複活嗎?”


    黑暗中,那個神秘的青年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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