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絕!”

    被重新扔迴狼堆裏的爺還未等從地上爬起,那群男人就迅速逼近身前,先前被爺踢中的那個男人報複性的給了爺一個掌摑,揪住披散的發粗魯的將想要逃跑的爺按住,旁邊一雙雙猥褻的手隨之迫不及待的摸了上來。

    雙目充血,瘋狂的踢打著那群想要撲上來的男人,然而在五大三粗的男人中間,嬌小瘦弱的爺顯得那麽的微不足道,那點力道打在他們如鐵般堅硬的身上,就如打在了棉花上,根本對他們構不成絲毫的傷害……

    “司徒絕,即使是做了厲鬼爺也不會放過你!”嘶聲力竭的吼著,被鉗製的爺恨意填胸,狠絕的目光射向了黑暗中的司徒絕。

    不為所動的依舊叩擊著扶手,冷眼望著那做著無力掙紮的嬌小身影,司徒絕一臉漠然,仿如看的不過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戲碼。

    不遠處,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人此刻被屈辱的分開四肢,衣衫淩亂,白皙的鎖骨若隱若現。壓在那嬌小軀體上的那個粗壯的男人,若是他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府裏的長工,劉大。急不可耐的脫光了自個身上的衣服,劉大的頭拱在那滑膩的脖頸上……

    犀利的冷眸微微一眯,叩擊聲止,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露出的一小段鎖骨上,等著劉大下一步的動作。

    一抹夾雜著無盡恨意的絕望從眸底悄然流淌,死死摳地的雙手指骨突出,脈絡清晰,隱隱的,一股無聲的藍色靜流脈脈流竄,詭異的藍順著經脈愈漸清晰……

    當劉大淫邪的手碰到領口的那刹,幽藍的森光陡然大盛……

    啪嗒!一雙精致的紫菱木筷子再次從手裏滑落。

    莫父聳起眉頭,望向明顯心緒不寧的莫子謙:“這是你今晚第十次落筷了。子謙,你到底在不安些什麽?”

    “爹又再亂想些什麽。”莫子謙溫和的勾勾唇畔,表情卻是淡淡的,接過下人遞來的另一雙筷子,夾過一塊糖醋裏脊,卻在送到嘴邊的那刻,啪嗒一聲筷子再次落地。

    莫父挑眉:“還說沒有?”

    好看的劍眉微微攏起,驀地歎氣一聲,放下瓷碗:“爹,兒子有事,今晚不迴來了。”語罷,揚袍起身步子緊絕的朝著門外大步走去……

    不迴來了?莫父看著那急迫離開的高大身影,眸底染上了狐疑……

    攏好身上的衣服,掏出血色絲帕泰然自若的擦拭手上粘稠的液體,擦罷隨手一揚,如羽的絲帕幽蕩的飄落,蓋住了劉大那雙駭人外凸的血色雙目。

    眸光微抬,在黑暗與血腥交織的空間中捕捉到了那雙冷凍三尺的寒眸,腳步抬起,踏著滿地的泥濘,目不斜視的朝著那抹堅冰走去,身後,留下一串串駭人的血色腳印……

    冰冷的瞳眸深處難掩不可思議的震驚。望著那踏著碎屍舉步從容的朝著他走來的血色身影,有那麽一刹,司徒絕眸底閃過恍惚,仿佛此刻向他走來的,不是人,而是從地獄走來的撒旦……

    站立在司徒絕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睥睨著這張萬古不化的冷顏,感到冰冷的目光帶著戒備於爺臉上逡視,手指節節收攏,淩厲的勁風掃起,拳頭狠絕的襲上了那張冷酷的冰顏!

    悶哼一聲,司徒絕的頭歪向了一側,幾縷發絲掙脫了發冠,不羈的飄蕩於臉側。

    眸底沉浮著陰翳。抹了把被拳頭擦出血的側臉,司徒絕不羈的將身子向後一靠,抬眸望著上方那雙被殺意浸伐的兩眸。

    “精彩,實在是精彩。”司徒絕漫不經心的抬手,有節奏的擊著掌,沉悶的掌聲迴蕩在血腥繚繞的殿中,說不出的森怖:“手法利落,手段殘辣,於瞬間功夫將六個彪形大漢撕裂為碎屍爛泥,恐怖,卻也是世之罕見的精彩。”

    眸光一凜,拳頭再次揚起,卻於半空被他冷冷攫住,“你以為本王會讓你打第二次……”

    啪!

    另一側臉被一巴掌扇個正著。

    陰冷的望著麵前抿唇不語的人兒,司徒絕眸光凍結,出口成冰:“如此放肆,你當真以為你今日能將本王置於死地嗎?”

    依舊抿唇不語,隻是看他的眸光愈發的狠厲。

    冷哼一聲,司徒絕抓著手裏的皓腕用力一帶,緊緊逼視那尚帶幽藍的眸底,“魔功的威力果然無窮。隻是傷敵一千,自毀三百,更何況你還僅僅是練至三層而已!體內真氣紊亂了吧?怎麽不說話,是怕一開口就泄露出你的力不從心嗎?”

    喉嚨一熱,血腥味又一次的充斥口腔。

    拚命壓下另一波的氣湧,握在兩側的拳頭愈發的緊致。

    冷眼看著那張倔強的臉龐,遒勁的大手冷絕的逼上了那玲瓏下巴,指腹用力向下一掰,粘稠的血液瞬間順著齒縫蜿蜒而出,沾染上蒼白的唇瓣,於黑暗中綻放出妖冶的魅惑。

    “沒想到各武林世家擠破了腦袋都想得到的魔功秘籍竟然存於申家。奸臣,你說,要是這震驚武林的消息散播開來,你們申家會是何種境況?”若有若無摩挲著掌下滑膩的下巴,鷹隼般的冷眸射出精芒萬丈。

    噗……一口血沫狠狠地噴在了司徒絕的臉上。

    “司徒絕,知道嗎,爺從來沒像如今這般希望一個人死。”也從來沒像如今這般力不從心……

    冷怒的擦掉臉上的血沫,狠厲的攫著掌下的下巴,怒道:“本王也從未見過像你這般放肆到不明形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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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吸了口彌漫著血腥的空氣,閉著眸將情緒微微收攏,轉瞬,睜眸定定的看著麵色不善的司徒絕:“廢話爺不跟你囉嗦,不過,司徒絕你給爺牢牢記好了,今日加諸在爺身上的恥辱,他日爺必百倍千倍萬倍的奉還!”

    “他日?”司徒絕冷嗤:“你以為你還能活著走出去?”

    對他飽含殺意的言語不以為意,抬腳冷冷踢了踢他那幾乎沒有知覺的腿,“想不想站起來。”

    冷如寒潭的眸底一顫。

    “我在問你話,想不想站起來,不聾不啞的話,請迴答。”

    眼神一狠:“放肆!你竟敢羞辱本王,你……”

    “我問你,想不想站起來。”

    手指顫動了下,進而收緊:“奸臣,你休想花言巧語……”

    “想不想站起來,一句話。”

    哢嚓!輪椅的扶手被生生掰斷。

    “閉嘴!奸臣!”陰騭的攫著爺的下巴,恨不得將它生生捏碎。眸光狂暴的逼近爺的眸底,如豹淩厲,如狼殘忍,如虎兇殘,如鷹敏銳,可看著爺的眼裏,卻遠遠不夠遮擋眸底深處的濃烈渴望。

    忍著下巴傳來的劇痛,直視他的冷眸,牢牢揪住他極力掩飾的深層希冀:“隻要你想。”

    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司徒絕冷硬的麵部線條緊繃,可如極地的寒眸卻無法抑製的顫栗:“你可知欺騙本王的下場?”

    “沒興趣。”

    眸光一寒:“你……”

    “放了他。”

    司徒絕微怔,繼而鷹瞳微眯:“就是為了這個?”

    唇角一揚,冰冷的笑容中帶了絲難以覺察的澀意:“一招請君入甕的戲碼設的很妙,如你所見,魚上鉤了,甚至不用咬餌就乖乖跳進了你的魚筐裏。司徒絕,明人不說暗話,爺之所以站在這裏,完全是因為他,否則,你以為爺會有那麽好的閑情逸致來你王府觀光?”

    “傳言申家小鼠和申墨竹的關係甚篤,親如父子,由此看來,傳言也並非誇大虛詞。”沒有察覺到爺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司徒絕頓了頓,接著道:“氣蓋冰霜勁有餘,江邊見此列仙臒。撇開身份不說,申墨竹一身傲骨,超凡脫俗,倒是一位值得世人敬仰崇拜的仙般人物。若是換個身份,本王倒是願意和這樣的人結為忘年交,隻可惜……”

    “行了!”

    思路一斷,司徒絕抬頭狐疑的看著麵前青臉隱怒的人:“你惱什麽?”

    避而不答,直指他的腿,以目詢問:你還想不想醫腿?

    提起他的腿,冷眸就止不住的翻起濤浪。

    “如果你醫不好,你可知……”

    “爺的字典裏從來沒有如果兩字。”

    定定的看了爺數秒,司徒絕冷眉一挑,滑過了一絲難察的戲謔:“有沒有人說過,你自大的可以。”

    “那是因為爺有自大的資本。”

    “要本王如何相信你?”

    “那又要爺如何相信你?”

    兩雙同樣銳利的眸子透過暗黑不甘示弱的對峙,芒光激閃,電光石火,在這一刻仿佛時間也趨於靜止,空間凝定,任外界鬥轉星移,滄海桑田,此時此刻唯一入眼的就是對方不斷變換的眸色……

    最後,司徒絕慵懶的將放在爺下巴處的手挪開,抬起:“成交。”

    唿吸一鬆,迴了他一個懶散的笑意,手亦抬起:“成交。”

    擊掌為誓,在充斥著嗆人血腥味的暗黑中,兩隻道不同的手瞬間擊合,各懷心思的暫且與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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