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祖家慶祝團聚的時候,楊承應則前往金州城附近,看一眼百姓的生活狀況。


    他帶著耿仲明及數名親衛,一道騎著馬,在附近轉悠。


    幾個月沒巡視,楊承應驚訝的發現不少茅屋都得到了加固。


    還有地方出現了大土坑,估計是取土做磚坯,挖出來的。


    果然,在土坑不遠處出現自建的磚窯,以及小磚房。


    以當時的技術條件,無法和後世的磚房相比,但是遮風擋雨比茅屋強許多。


    這在當地已經是富足的象征。


    再往前一些,有間房子正在建設中。


    不少壯丁頂風冒雪,揮舞著瓦刀,砌牆。


    其中有一個人,楊承應瞧得眼熟,再定睛一看。


    臥槽,這不是我嶽父嗎?


    楊承應趕忙下馬,把韁繩扔給耿仲明,快步上前。


    走近一看,真的是嶽父老泰山——田榮。


    田榮抬頭看向楊承應,喜道:“賢婿,你怎麽來啦?”


    啊!


    田榮的賢婿不正是金州統帥楊承應嗎?


    工匠們紛紛抬起頭來,看向田榮所在的方向,果然是將軍。


    一個個起身,抱拳。


    “諸位隻管做自己的事,我和嶽父說幾句話。”


    楊承應趕緊抱拳還禮。


    工匠們這才忙手中的活,時不時的往楊承應那裏瞟上一眼。


    “賢婿有事?”


    田榮放下瓦刀,拍了拍手上的土。


    “嶽父,您不是在開鋪子做小買賣?怎麽到了這裏?”


    楊承應將田榮請到遠離修房子的工地,好奇地問道。


    田榮笑道:“鋪子有婆娘管著,她是你的丈母娘,誰敢惹她。我趁著有空,跟著幾個老朋友出來,幹點活兒。”


    “真對不住,讓您老人家這麽大的雪還出來幹活。”


    楊承應道歉。


    “話不能這麽說。”


    田榮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以前一天兩頓飯,都吃不飽。托你的福,百姓手頭寬裕,上我那裏買東西的人多了,我一天能吃三頓飽飯,有時候還能吃到肉。”


    這是一個良性的循環,減輕百姓的賦稅負擔,讓他們把多出來的物資拿到市場上賣,換取的錢財要麽存著,要麽買生活必需品。


    買了必需品,提高生活品質,又可以積極投入生產。


    “不光是我,你沒看到大家都比以前有力氣了嗎?”田榮喜滋滋地說。


    楊承應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好。不過,您到底是我的嶽父,我怎麽能讓您出來幹活。


    我迴去就派人給您家裏送些財物,您不用這麽辛苦。”


    “不用,我能有你這樣的女婿,也是高攀了。”


    田榮說道:“等我有需要的時候,再問你要如何?”


    “好吧。”


    楊承應隻好答應了。心裏卻想著,迴去之後,還是讓英娘送些物資過去。


    別了嶽父,楊承應騎馬又在附近轉了一圈,心裏對寧完我和祖天壽幾個月的治理,算是心裏有數了。


    迴到指揮使司,就見寧完我早已等候多時。


    正堂裏,穿著厚厚棉襖,頭戴棉帽的寧完我,圍著炭盆坐著,炭盆裏的炭燒得通紅。


    看到楊承應到來,寧完我起身相迎。


    “寧先生,我說我要休息三天,先生怎麽還是來了。”


    楊承應拉著他,圍著炭盆坐下,雙手烤著。


    一種又癢又疼的感覺直衝腦門。


    他把手一招,耿仲明和隨行的親衛也湊了過來,蹲著一起烤火。


    “我和楊帥相處這麽久,還不知道楊帥的脾氣秉性。”


    寧完我烤著手:“說是休息,一大清早去了鐵匠鋪,又接見了耿仲裕,吃過午飯還見了祖家,下午又跑出去。”


    經過寧完我一番總結,楊承應發現自己的確跑了一些地方。


    “我就是一個忙碌的命。”


    楊承應調侃道:“經過這一圈轉悠,我發現,寧先生已經做了許多事。”


    寧完我連忙擺了擺手:“要不是楊帥在前線抵擋奴兵,我怎麽鞥安心在後方搞發展。”


    說到這裏,寧完我又提起另一件事:“聽說楊帥把鎮虜城的政務交給一個叫範文程的人,此人如何?”


    “他既受到傳統士大夫的教育,又被現實狠狠的教育。”


    楊承應點評:“他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人,但我想,他能管理好鎮虜城。”


    寧完我聽了,點頭道:“楊帥看人一向很準,都這麽說了,北方應該沒問題。”


    說起這件事,楊承應揮了揮手。


    耿仲明等親衛們會意,立刻退了下去。


    等他們走後,楊承應道:“朝廷派來金州的監軍應該快到了。我去趟旅順港,迎接他們。”


    “理所應當。”寧完我點頭。


    “那麽,寧先生願不願和我同往。”


    “自然沒問題。不過,楊帥還帶誰去?”


    楊承應想了一下,問道:“祖家一門怎麽樣?”


    寧完我一怔,想了想,笑道:“的確是個合適的人選,那麽金州交給誰鎮守?”


    羅三傑目前名義上是金州指揮使,但沒有任何才幹。當個橡皮圖章沒問題,守城則不行。


    “尚可進在金州城多時,應該能夠勝任這一重任。”楊承應道。


    “他的確可以。”


    寧完我認可。


    “方巡按要不要跟著去?”寧完我問。


    “別去了。我想,這次南下又是一番較量,別把方巡按牽扯進來比較好。”楊承應迴道。


    “楊帥考慮周到。”


    事情初步定下來,帶孫得功及麾下中軍,祖天壽一門,和寧完我前往旅順港,等候監軍太監和監軍文官。


    消息很快傳到方震孺耳朵裏。


    他正在組織家仆收拾行李,準備迴京述職。


    老管家把這件事告訴方震孺後,氣憤道:“這個楊承應一點良心都不講,居然把老爺扔在金州。”


    “你不懂,這是他對我最後的關照。”


    方震孺長歎一聲。


    “關照?您是堂堂的遼東巡按,居然不能迎接朝廷大員,這算是關照?”老管家百思不解。


    “你以為監軍太監和文官來做什麽,都是魏忠賢派來金州鎮搗亂和賺取功勞。”


    方震孺說道:“他們一到,肯定想要耍耍威風。楊承應豈會讓他們得逞,兩邊勢必有一場較量。


    我如果在場,該如何處理呢?”


    老管家一想到徐光啟的往事,立刻徹底明白了。


    不在場,什麽話都好說。在場,什麽話都不好說。


    何況來的人是魏忠賢的親信。


    如果處理不好,老爺迴了京城,要被彈劾下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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