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麽,來什麽。


    沈世魁一家三口看向門口。


    隻見田娥輕移蓮步,走了進來。


    “喲,這不是沈世伯嘛。”


    田娥欠身行禮,“聽我爹說,他派您去江南,怎麽來了這裏。”


    額!


    沈世魁想掐死田娥的心都有了。


    田崇貴和楊承應什麽關係,他可太清楚了。


    田娥這樣說,不是把他往絕路上推。


    於是,心虛的沈世魁趕緊偷瞄楊承應一眼,看他是什麽反應。


    答案是,沒有反應。


    他不知道,楊承應早通過曆史記載對他產生了第一印象。


    田娥的話隻是加深了這一印象,並沒有讓他感到一點意外。


    “原來你們是故交,我倒是第一次知道。”


    楊承應微微一笑。


    他正愁怎麽暫時打發沈世魁,想睡覺就來枕頭。


    沈世魁慌忙起身,解釋道:“將軍,您別誤會。實際上,我們是合作關係……”


    “是啊,純粹的合作關係。”


    田娥很自然的接過話茬,“多虧沈世伯的幫忙,我們才把囤積的木炭銷售一空。”


    倒賣木炭一事,楊承應早知道是他們田家幹的好事。


    因此,田娥不怕暴露。


    倒是給沈世魁戴上了一頂“動機不純”的帽子。


    “將軍……我……”


    沈世魁被駁得啞口無言,差點都哭了。


    關鍵時刻,沈漪蓉站了出來:“將軍,我父親初到金州,不結好田家,便沒有立足之地。


    囤積並倒賣木炭之事,也是迫不得已。


    我父親對此頗感後悔,這才在迴來之後,購買大量物資捐贈給金州將士。請將軍明察!”


    沈漪蓉方才看楊承應一個勁兒偷瞄她,很自然的認為楊承應垂涎她的美色。


    說話時,她貓一樣的雙眸也一個勁兒放電。


    電得楊承應有些窒息。


    “我看你們有很多話說。”


    楊承應想好了暫時打發他們的辦法,“這樣吧,我先出去,辦點事就迴來。你們好好聊一聊。”


    說罷,楊承應站起身,不緊不慢地離開。


    走出他們的視線,一個箭步躲到營帳後麵,大口大口地喘氣。


    泥馬,美色太恐怖了。


    如果狐狸精,隻會浪蕩就罷了。


    我也不怕。


    偏偏這沈世魁的女兒,並非妖豔,而是說不出的感覺。


    “將軍……”


    有人輕拍楊承應的肩。


    “誰!”


    楊承應下意識的跳開,拔劍在手。


    這時,他才看清對方是範文程。


    範文程見狀,笑道:“將軍的心亂了。”


    “沒,沒有啊。”


    楊承應收劍迴鞘。


    “倘若心沒亂,應該知道自己身後有護衛,如果不是親信,誰能近你的身。”


    範文程顯然不信,一臉我懂你的賤笑。


    恨不得上去給這家夥兩拳。


    楊承應長籲了一口氣,問道:“你怎麽突然來了?”


    “當然是幫將軍排憂解難。”


    範文程自信的說道。


    “你都知道了。”


    “田姑娘的心思很明顯,不難猜出;倒是將軍的心思,屬下有些猜不透。”


    “我什麽心思?”


    “將軍親自迎接沈世魁,本意是要提拔他。可是,看將軍方才的表現,似乎很猶豫。”


    當然猶豫!


    曆史上,毛文龍死後的皮島之亂,沈世魁出了大力。


    他的目標隻有一個,成為東江鎮總兵。


    為了他這個野心,葬送了一支訓練有素的精兵,死了劉興治、陳繼盛、耿仲裕、劉氏兄弟等一大票人。


    間接導致朝|鮮失去監督,開始玩起了平衡權術。


    這樣的人,楊承應屬實有點不敢用。


    這些話不能告訴範文程。


    楊承應想了一條理由,“沈世魁出身商旅,我怕他唯利是圖,出賣我。”


    “這事很好辦。”


    範文程笑道:“沈世魁膝下隻有一女,將軍把她娶過來。再把他的親屬以恩養的名義控製起來,就可以了。”


    納妾、綁票,從寧完我口中說出,楊承應不覺得有啥。


    而今範文程隨口說出,讓他有點不適應。


    “萬一不管用怎麽辦?”


    楊承應還是有些擔心。


    “將軍不能因噎廢食。人無完人,不能因為這個人有點不受控製就不敢用。”


    範文程一針見血:“聽話的庸才一抓一大把,將軍隨時能用。可這有什麽用,無助於我們抵禦奴兵。”


    有道理!


    “第一條需要斟酌,第二條可以接受。”


    楊承應說道:“我手底下正好缺個主管貿易線路的人才,我看他膽大心黑,正好合適。”


    不納沈漪蓉,這點讓範文程感到有些意外。


    “範先生,你怎麽啦?幹嘛這樣看我。”


    “我見將軍方才的情形,還以為勉為其難的接受第一條,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你這是在挖苦我?”


    “不敢,屬下是佩服將軍的定力。”


    “成功的方式各有不同,有一條卻不變,那便是自律。”


    “將軍所言極是。”


    “走,隨我去會一會沈世魁。”


    “將軍請。”


    在範文程的陪同下,楊承應迴到帥帳。


    而在此之前,沈世魁已經和田娥有過一場交鋒。


    “田姑娘,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麽專門來壞我事!”


    沈世魁板著臉問道。


    田娥冷笑道:“沈世伯這話好沒道理。你們落難時,是我父親好心收留你們一家。你們不感恩,卻想攀高枝。”


    “你們收留了我不假,可我也給你們出生入死。從金州走海運到登萊,再前往江南,這一路是何等兇險。”


    沈世魁氣憤道:“何況現在山東一帶不太平,官軍正在圍剿占據城池的賊兵。”


    “這是你自願的,怎麽好像我們逼著你去。”


    田娥很嫌棄的撇了撇嘴。


    在她看來,隻要你答應了,那麽出了事別怪田家。


    沈世魁瞪大了眼睛,“既然你這麽說,那好,我們兩家到此兩不相欠。”


    到了這地步,不撕破臉是不可能了。


    “行啊。你果然是飄了,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別忘了,我們還壓著你的一些財產。”


    田娥也覺得是該攤牌了。


    “你,你們父女果真是厚顏無恥之徒!”


    沈世魁氣憤不已。


    如果這裏不是楊承應的帥帳,他就要動手了。


    田娥也隻沈世魁不敢在這裏動手,一副我不怕你的樣子。


    就在雙方火藥味正濃的時刻,楊承應和範文程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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