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殘雲微度,雲破月來花弄影。

    夜所剩不長,可眼前這渾身裹著侵犯氣息的男人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小鼠崽……別離開我……”蹦出低吟,恨不得將掌下嬌軀揉進自己的骨子裏。

    雙臂酸軟的搭在他寬闊的肩膀上,臉頰緊貼著他濡濕的胸膛,閉著眸子聆聽他擂鼓般的心跳聲。

    周圍出奇的寧靜,寧靜的都能聽到頭頂上方的男人的喘聲。在這難得的寧靜中,靈魂竟得到了片刻的安寧,這種安寧有種穩定人心的魔力,這感覺就仿佛漂泊無依的船終於找到了可以倚靠的港灣……

    關於爺對莫子謙的情感,爺從未有過明確的定位,換句話來講,就是從未正視過這個問題。喜歡嗎?似乎有那麽一點,否則也不會僅為脫鎖的理由就輕易的將自己給了他,而且以後的第二次,第三次,也都半推半就的從了他。愛嗎?似乎又沒有達到這種程度,否則斷不會狠下心將他驅趕的遠遠的。

    剪不斷,理還亂,感情的事最是複雜,也最是紛擾,說不清,道不明,繞來繞去的,誰又能肯定的說繞到最後不是繞迴了起點?

    莫子謙是個好情人,但爺與他,恐怕是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即便是遇到了對了的人,也終究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快刀斬亂麻,其實對雙方來說,未嚐不是件好事……

    “在想什麽?”真不知到底是誰在懲罰誰。傷了她,到頭來心疼的還是他。低低輕歎一聲,挖出一些藥膏在掌心裏細細磨開,尋著傷處仔細小心的塗抹著,聽著身前輕微的抽氣聲,心裏又是一揪。

    低迷的男聲將思緒從外空中拉迴來,重拾焦距,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將爺抱到了內屋的床榻上。此刻他正倚在床榻上半抱半摟著爺,持著藥膏溫柔的給爺的身子上藥,可狹長的桃花眼卻不離爺的臉龐,精明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人的一切心理活動。

    長睫輕垂,掃了眼自個身上那青青紫紫,或吻或啃或咬的痕跡,再輕掃了眼他上藥的手,眉輕微一揚:“打個巴掌給個棗?”

    耳根一熱,一抹濕滑在耳垂打著圈:“鼠崽乖,別說些我不愛聽的話。你要知道,你的男人是經不起刺激的。”說著,原先擦藥的手滑到了柔軟的腰部,暗示性的。

    咬了下唇,不再多言。

    “先前在想什麽,那麽專注?”

    話題重拾,可爺卻沒了說話的欲望,耷拉著眼皮,昏昏欲睡。

    眸光一沉:“小鼠崽。”

    警告性的語調再次在耳畔響起,不得已隻得懶懶的撇嘴:“想你還有多少時日要離開……”

    擦藥的動作一頓。

    感到背後胸膛刹那的僵硬,心下突來一陣不忍,打著哈哈轉移話題:“連這樣的藥都隨時備著,爺發現你這個桃花男倒是很懂得憐香惜玉,怪不得你的女人們一個個都對你癡戀如狂……”

    “隻是對你。”聲音裏淡淡的沒有起伏,摸著藥膏在青紫的地方輕柔的撫摸著,那般的動作仿如再平常不過:“遇見你之前,我從不帶藥。”

    聽到前半句心裏湧起酸澀,可聽到後半句,酸澀變成了莫大驚詫轉而變成了羞惱。

    見那張羞憤欲死的小臉,他唇一彎,心情好了許多。

    唇畔湊近那張酡紅的臉頰,摩挲著,聲音低柔而曖昧:“小鼠崽,你應該記得我曾經對你所講的話吧?從見你第一眼起我就想著將你壓到於身下,讓你在我身下輾轉,欣賞著你迷亂的媚態……因為我莫子謙想要的,從未有得不到的,所以你隨時都有承歡我身下的可能,於是,我就隨身攜帶著藥,以備不時之需……”

    咬牙,從齒縫蹦出羞憤:“流氓。”

    “流氓?第二次從你口中聽說。讓我來猜猜,你是不是想說……”眼神一魅,極盡誘惑的廝磨,撩撥曖昧的氛圍:“登徒子?”

    火熱的氣息吹進耳蝸,挑撥起身體的陣陣激蕩。

    紅著臉使勁將身子向前挪企圖逃離他邪惡的騷擾,可爺挪一分,他就使壞的跟著挪兩分,幾個迴來下來,兩人的身子膠黏的親密無間,反倒是適得其反了。

    耳畔處的鼻息聲愈重。

    “莫子謙,爺不想要了……”扭動著身子試圖閃躲著他的襲擊,可未曾想兩相摩擦的身子更易喚起他暫時偃旗息鼓的欲。身後的軀膛愈發的滾燙,愈是試圖躲閃愈是躲閃不掉,強大的體魄漸漸的前壓,身子被他壓迫著被動前傾,眼見著就要趴上柔軟的被衾。

    “爺不要啦……”

    “這個時候說不,豈不是太晚了點?”

    “痛……”

    委屈的控訴聲令他漆黑的瞳仁閃過一絲憐惜,但轉瞬就給壓了下去。

    “我會輕點的。”

    不是不想吼開背後這個不知饜足的生物,隻是一想到這或許是爺和他最後一次的纏綿,到嘴邊的吼聲就生生壓了下來。

    最後一次……

    這個詞語真是個特別令人傷懷的詞語。

    過了今天,此刻將爺緊緊環住的有力臂彎將會屬於別的女人,身後的健壯軀膛也將為別的女人而滾燙,甜言蜜語也隻會為了討好別的女人……

    沉沉的將臉埋進被衾裏,心一陣發堵。

    原來,爺並不是什麽大方的人……

    清晨醒來,耳邊仍舊殘餘著他昨夜的溫柔,可身旁床褥已冷,人去床空。

    從心底突然上湧起一股又酸又澀有些茫然若失的難受感,淡淡的,卻如化不開的濃漿,徘徊在柔軟的心尖處遲遲不肯散去。

    藥浴了半個時辰,泡去一身的酸澀和疲憊,赤足踏出浴桶,撩起屏風上浴巾,在裹身的那刹,深深淺淺的痕跡入眼刺目,於不經意間再次撥弄了稍微平靜下來的心弦。

    眼眸浮動,微涼的指尖撫上了那些不和諧的痕跡,每撫過一處,眼前就會相應的浮現一幕火辣的畫麵,那般的真實,那般的記憶猶新,仿佛在腦中紮了根,想拔,都無從拔起……

    莫子謙似乎是失蹤了,一連五日,杳無音信。盡管派出了大量的人明裏暗裏的打聽,可打聽來的結果一無二致,線路都斷在含香樓,自他進了含香樓後就沒人見他出來過,可派出的人到含香樓搜查,一無所獲,整個人就如憑空消失般,銷聲匿跡。

    第六日,當爺正尋思著要不要動用風滿樓的人查探時,下人來報,莫子謙在門外求見。跟著他一塊進來的,還有他一半的財產。

    “我已經依照你所吩咐的將我的一半財產全數運來。小鼠崽,你呢?什麽時候放人?”

    不動聲色的掃過成千萬上萬箱的金銀珠寶,眸光淺淺一挑,掠向瀟灑而立的他:“哦?這麽說你這麽多天來就是去忙活著搬銀子去了?”

    一如既往笑的邪氣:“要不你以為呢?”

    “爺以為?爺倒以為你去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搬個銀子還要神神秘秘,這讓爺好生懷疑,你家銀子是見不得人的嗎?”茶盞輕叩,眸光隱著犀利逡視在那張玩世不恭的俊顏上,試圖找出些蛛絲馬跡。

    身形一閃,眨眼的功夫,人已近在咫尺。

    耳根一酥,早已摸清爺身上敏感點的他故意俯身在爺的後耳根噴著熱氣:“小鼠崽,見得不得人的勾當是兩個人才能幹的。少了你,你讓我一個人怎麽顛龍倒鳳?小鼠崽,你說,是不是?”

    手裏的茶水潑了個幹淨。

    不見惱怒,隻是慢條斯理的拿著折扇拂去頭頂的茶葉,末了,用扇骨托起爺的下頜,嘖嘖歎聲:“真是個火爆脾氣。看來以後我真是得好好調教一番了……”

    “調教?恐怕還輪不到你。文書已經下來,皇上令你二十日必須離開帝都,帶著你的老父滾出大興!”

    說話間犀利的眸光始終不離他那張從進來起就未曾露過破綻的俊顏,見他麵色沉鬱了下來,爺的一顆心也愈發的下沉。

    收起折扇,他轉身未發一言的走了,留下沉怒的氣息縈繞在周圍好久不散。

    他表現的很到位,自始至終都未留下什麽破綻可尋,可越是這般,爺就越覺得心裏不安,沒有破綻往往就是最大的破綻,爺敢肯定,他這五天絕不會是搬銀子這麽簡單。

    “子熏。”

    “什麽事,主子?”

    “快去問問王公公,近來宮裏可曾有什麽變故。”

    “屬下這就去辦。”

    手撫上了左胸,感受著心髒不規則的跳動,暗暗祈禱:但願是爺多想了……

    春意闌珊,人間四月芳菲盡,桃愁杏怨伴著紅淚琳琅,滿地的落紅零落成泥碾作塵。

    在宮門不起眼的一處,爺坐在馬車裏,撩開車簾的一角,於暮春的微風中窺視著遠處的一幕。

    塗漆的宮門帶著曆史的沉重感悠緩的開啟,一身蕭索落魄的莫康嚴步履蹣跚的走出宮門,在踏出宮門的那刹緩緩地將頭轉過,迴眸凝視著幽深的皇宮大苑,一抹留戀浮上了滄桑的眼底。

    雖在牢中,但聖旨還是如期下達。

    二十日他就得攜子離開帝都,永永遠遠的離開他為之奮鬥數十載的朝堂,離開這片他生活了幾十年的土地,離開了生他養他的國土……

    宮中守衛不耐煩的將他一把推了出去,在踉蹌的將另一隻腳也伸了出來時,身後的宮門開始幽緩的關閉,將他凝望的視線生生的阻隔。

    “爹!”早已在宮門外等候多時的莫子謙忙一把將他爹扶住,望著他爹消瘦的臉龐和沾滿稻草的衣服,心裏酸澀不已。

    莫康嚴收迴視線,抬頭看著他麵前麵帶焦慮的兒子,老眸一凜,啪的一聲,一巴掌狠狠蓋上了莫子謙白皙的俊顏。

    “爹你……”

    “別叫我爹!”厲喝一聲,他狠狠甩開莫子謙的攙扶:“我沒有你這般不肖的兒子!”

    沒有了支持的他身軀開始搖晃,在即將倒地的那刹,一雙有力的手及時將他扶住。

    隱約知道是怎麽迴事,他也不惱怒,拍拍他爹身上的稻草聲音盡量平和:“爹,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有事咱們迴家再說。”

    謹慎的眸子環顧了四周,壓下心口火,沒有再厲喝,也沒有推開他的攙扶,算是默許了。

    由莫子謙的攙扶進了旁邊候著的華麗馬車,一聲唿喝,馬揚蹄疾馳,帶起車簾一陣飛揚,掀起一張沉思的俊顏……

    “主子。”

    收迴目光,看向來報的子熏:“宮內可有什麽異樣?”

    “迴主子,王公公說近來宮內一切如常,並無異樣。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在昏暗的馬車裏子熏的臉龐微微發紅:“隻不過王公公說,皇上他前晚在曳池與妃嬪玩的太過,體虛,以致寒氣入了體……”

    心一緊:“那太醫怎麽說?”

    “迴主子,太醫說隻是著了涼,喝幾幅藥就會沒事的,主子不必太過操心。”

    不操心?哪能不操心!向來身強力壯的皇帝怎麽就會恰好在這麽個節骨眼上病了?如此湊巧,巧得讓爺的整顆心都跳個不停,惶惶不安隻差蹦出來以昭日月。

    “那天晚上是哪個妃嬪伺候的?”

    “雲姬和韓姬。”

    “讓王公公安排,爺有話要問她們。”

    “主子有所不知,這兩位娘娘因害得皇上染上風寒,當晚就被皇上給賜死了。”

    賜死了?

    瞳孔劇烈一縮,不安急劇擴大。

    鮮少看見爺如此惶慌的子熏不解:“主子,恕屬下直言,當今皇上暴虐無道,賜死個妃嬪已是司空見慣,主子何須如此驚慌?”

    不理會他的困惑,爺的麵色依舊緊繃:“那位給皇上診治的太醫呢?”

    “那位太醫以於昨日告老還鄉……”話未盡,他也開始看出事情不對的苗頭了,臉色一變,急忙看向沉著麵色的爺:“主子,要不要去將他追迴來?”

    嘴角冷冷一牽:“恐怕已經去了閻羅殿報道了,往哪裏追?”

    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子熏的臉上浮上焦急之色:“那皇上他豈不是……”

    抬手,阻住他的話:“別慌,到了此刻,進宮已經於事無補,弄不好還會遭暗箭傷身。事到如今,我們首先得沉得住心,好好籌劃一番,斷不可自亂陣腳。子熏,迴府。”

    壓住心底的慌亂,子熏應了聲,駕著馬車思緒萬千的衝著申府疾速馳去……

    莫府裏,莫老太師悲憤的歎句家門不幸,不顧莫母的阻攔抄起拐杖對著莫子謙就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

    “我讓你中邪!我讓你著魔!世間那麽多的女人你不要,你偏偏就看上那個陰陽顛倒的鼠類!她有什麽好?你告訴爹,那隻張牙舞爪的鼠類究竟是哪一點吸引了你這個眼高於頂的莫家大少!”

    不住的閃躲著,莫子謙無奈的勸著:“爹,您剛出來,身子弱,別氣壞了身子……”

    “氣死了更好!氣死了就再也不用為你這個不肖子操閑心了!”

    “爹……”

    “別叫我爹!我莫康嚴沒有你這麽能幹的兒子!”氣衝衝的將手裏拐杖一扔,怒瞪著幾步處的莫子謙,悲憤異常。

    莫母在旁邊小心的撫著他劇烈起伏的胸膛,小聲安慰著:“老爺,別氣壞了身子。謙兒他也隻是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轉高了聲調,他剛欲再次訓斥,卻不料莫子謙插來的一句差點令他氣炸了肺。

    “娘,我沒有一時糊塗!”

    胡子氣的直顫:“聽聽,聽聽!你生的好兒子啊!”

    對他爹的怒氣不以為意,調整著唿吸盡量讓自己心境平和,當著他爹的麵,他仍振振有詞的替他的女人辯解著:“爹,您是沒有過多接觸她,所以您不知道她的好。以後的日子,通過慢慢的觀察,兒子向您保證,您肯定會徹底對她改觀,她……”

    “沒有過多的接觸?喝!你爹和她接觸還少嗎!刁鑽刻薄,牙尖嘴利,最最拿手的絕活就是阿諛奉承外加栽贓嫁禍!要不是你爹福大命大,你爹我不知去閻羅王那裏投了幾次胎,轉了幾次世!還慢慢觀察,我……”猛地刹住了車。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偉岸挺拔的兒子,老手顫抖的指向他:“你不要告訴爹,你還要將那個孽畜娶迴來……”

    “爹,你不要張口閉口的鼠類孽畜的,她是我的女人,您將來的兒媳婦,您怎麽能這般出言侮辱她!”

    “孽障!孽障!”渾身氣的哆嗦,弓著腰去拾地上的拐杖,老眼暴凸著:“我要打死你這個孽障!打死你!”

    “老爺!”

    “爹!”

    莫母完全是在情況之外,但見莫父這般惱怒,嚇得忙抱住欲衝上前揚言著要殺子的莫父,滿目含淚的衝著莫子謙喊:“謙兒還不快向你父親道歉!快啊!”

    莫子謙萬分無奈:“爹啊……”

    “我打死你!你這個混賬,孽障!你敢讓那個鼠類進門,爹就一頭撞死在你們麵前!”

    頭痛的揉揉太陽穴,他歎息輕搖了搖頭,揮揮手:“罷了罷了,不提這事。”抬頭看了下還抱著他爹的莫母,聲音放緩:“娘,您先迴房去,我和爹有些事要談。”

    莫母擔心的看了仍舊在怒火中的莫父,遲疑著不肯離開。

    “放心吧娘,我不會再惹爹不高興的。”

    “那……那娘就先迴房去了……”擔憂的看了眼仍舊怒喘不已的莫父,她輕聲囑咐著:“你爹身體不好,你可一定要跟他好好說……”

    “知道了,娘。”

    帶著擔憂莫母出了房門,將門順便帶好,偌大的客廳裏就剩下劍拔弩張的父子。

    “爹,您先別氣,我真的有要事相商。”

    莫老太師怒意未消,話裏帶刺:“要事?能有天大的事?”

    唇畔一斜,詭秘的笑漾在唇邊:“真被爹你猜中了,還真是天大的事。”

    老臉一愣,精明的眸光在莫子謙臉上掃了些許,沉聲道:“別賣關子。”

    “爹,你先做好心理準備。”踱步走向莫老太師,他微微俯身在他爹耳旁嘀咕一陣。莫子謙雲淡風輕說的自然,可反觀莫老太師,早已驚得如木樁子似的,整個人僵硬的杵在原地,臉色凝合成驚懼的模樣,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神態自若的站直身子,莫子謙攙扶著他爹,小心的走向上方的太師椅。

    扶著他爹坐下,他倒了杯茶,遞到了他爹哆嗦的手裏。

    “爹,喝杯茶壓壓驚。”

    不穩的端著茶,劇烈的晃動導致茶蓋與杯沿不停地碰觸不停地發出震響。莫老太師仿佛第一次認識他兒子似的,睜大了雙眼定在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俊顏上,蒼白的嘴唇哆嗦著,幾乎不能言語。

    “你……你……你竟敢……”

    撫著他爹的後背,他不以為意的輕笑:“這個世上沒有敢不敢,隻有想不想做,這還是爹您教會我的。”

    哆嗦的打開杯蓋,猛地灌了一大口茶,顫抖的瞳眸仍舊找不到焦距:“可若是……被人知曉……”

    “爹,正所謂富貴險中求,與其被人攆的遠遠地,還不如拚死一搏,說不定就能拚贏了,那麽夢寐以求的東西也就能緊緊地攥在手掌心裏了!”說到這,削薄的唇舒展開魅惑的弧度,笑的就如一隻充滿算計的狐狸。

    好在仍舊處於驚攝中的莫老太師沒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捧著茶杯他顫栗著,自以為轟烈了一輩子的他,幾乎被他兒子這番轟烈給嚇破了肝膽……

    “子熏,快點召集四位長老前來議事!還有,禁衛軍統領餘晟賢也一並叫來!”

    “是!”

    一刻鍾後,四位長老以及餘晟賢匆匆前來,在申家客廳裏見到爺,忙行禮。

    “族長。”

    “太師。”

    從桌上那副完整的皇宮地形圖中抬眼,目光直射餘晟賢。

    餘晟賢被那銳利的目光看的渾身發麻,僵硬的扯動嘴角:“太師,您為何如此看我……”

    “爺問你,有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的爺的事情?看著爺的眼睛迴答!”

    雙腿一軟,他嚇得麵如土色:“太師我沒有!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您的事情!我發誓,我可以對天發毒誓!”

    “那爺問你什麽,你就得老老實實一個細節都不得漏的告訴爺,你可曾聽的明白?”

    “明白!明白……”

    “起來說話。”臉色不緩,依舊一臉凝重:“爺問你,從十五日到十九日這無天裏,都有什麽人進出過。”

    腿依舊發軟,強撐著不支的身子,他努力迴憶著,娓娓道來:“十五日到十九日,大都是是些出外采買的宮女,太監……這五日裏,好像再沒有什麽進出……至於這些宮女和太監的進出記錄,我那裏有一份,要不給太師您去拿過來?”

    眉頭斂起:“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人?特別的事情?”

    “特別的人……”他迴憶著這五日來的情景,搜索著所謂特別的人……

    “誒,王公公,這個太監怎麽蒙著個臉啊?”

    “哦,餘都統,這位是宮裏新來的小太監。說來也可憐的打緊,剛來不懂規矩,打碎了玉姬娘娘的玉如意……餘都統,你也明白這玉姬娘娘的罰人手段的……”

    “明白,明白,真是可憐呐……”

    “這時辰已經差不多了,咱家還得帶著這個闖禍的奴才去給玉姬娘娘再去陪個不是,要是耽誤時辰,恐怕咱家這張臉,也得遭殃謔!”

    “那餘某就不耽擱兩位了。”

    “那咱家就去了。”

    “誒,王公公,不對啊,去玉姬娘娘的路不是那條啊……”

    “哦,看咱家這個老糊塗,是這條,這條……”

    一拍大腿,餘晟賢喊道:“太師,你這麽一提,我倒是想起這麽一件事來……”

    聽著餘晟賢的陳述,爺的心愈發的下沉,心裏的猜測已經著實了九分。

    招招手,示意他過來,指著桌上的地圖,問道:“你沒叫住他們前,他們走的是哪條路?”

    循著路徑,他抬手一指:“這條,永輝門左這條路。”

    指尖沿著永輝門左邊的路一路前行,轉過廊角,直走再左拐,在右手邊第二間較為荒涼的宮殿停住,指尖點上地圖上標識的字……雅閣。

    雅閣,是曾經風光無限獨霸帝寵的雅妃宮殿。

    若是沒有記錯,她還有個癡傻兒,現齡十歲。

    莫家,真的是要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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