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剛才那一燙將爺的感覺細胞給燙的失去作用了,這燕窩粥爺喝得沒滋沒味的,喝了不到兩口,悶悶不樂的放下碗盅,低頭開始摳手指頭。

    “殿下,跟你商量個事。”

    夾菜的手不可察的一僵。

    抬頭對旁邊的女婢輕描淡寫的吩咐:“告訴管家,將今日做粥的廚子辭退。”夾起一塊三色糕送到身前人的嘴邊:“嚐嚐這個三色糕,甜而不膩,絲滑爽口,相信你會喜歡……”

    撇過臉:“你沒聽我剛剛說嗎,我有事情相商。”

    堅持將三色糕遞送:“有什麽事吃完再說。”

    “可爺現在就要說。”

    空氣有瞬間的僵凝,旁邊的女婢不敢喘半下大氣。

    夾著三色糕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司寇殤笑著望進近在咫尺的翦水眸,豔唇輕吐:“真是從未見過像你這般任性的女子。也罷,你說說看,究竟是什麽事情讓你急迫的連飯都顧不上吃了?”

    摳完大拇指接著摳小指頭:“爺要走了……”

    啪……

    象牙筷狠狠地撂在桌上,巨大的力道將它震裂成末。

    透過單薄的衣料爺可以準確的感覺到身後胸膛起伏的劇烈程度,不停縈繞於耳邊的是他唿吸的不紊錯亂,不知是不是錯覺,爺總感覺空氣中好像時有時無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雖不濃重,但竄入爺鼻間,讓爺有種打噴嚏的衝動。

    摳指頭的動作微頓,爺拿眼角偷偷的瞥向他,卻意外的對上他那絕世妖嬈的笑,隻是這笑隻現於唇角,卻未達眸底。

    “你真的決定要走?”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低頭嘟噥著:“爺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我可以替你辦……”瞬間接過話來的他猛地察覺到自己答的急迫,麵色微窘,眸光一閃,錯開懷裏人投來的探視目光。

    “爺的事情從不假手於人,三殿下的好意爺心領了。”撐著身子欲從他身上跳下,可如藤蘿纏緊的臂膀卻不肯鬆懈分毫。

    眼神不悅,爺指指他纏著不放的手臂,冷聲道:“三殿下,你這是何意?光天化日之下要調戲良家婦女嗎?”不想讓爺走?爺斂眉,難道想囚禁爺?

    司寇殤啞然失笑。她若是良家婦女,那他就是良家婦男。

    頭搭在身前人的軟肩上,貪婪的嗅著惹人迷醉的淡雅體香,失神的輕語呢喃:“欠你的還未償還,若你就這麽走了,你讓我情何以堪?”

    爺鼻孔朝天的嗤了一聲。若是再不走,以他的這種勤奮勁,恐怕過不多長時日,一個個的小蜘蛛們就要橫空出世了!

    “你走了還會再迴來嗎?”

    這個問題爺還真沒仔細考慮過。不過,這裏一不是旅遊勝地,二不是什麽藏寶地,除非有什麽特殊情況,否則的話,爺應該是不會再迴來了吧。

    “你不會再迴來了。”司寇殤了然的笑笑,可唇角勾起的苦澀意味恐怕隻有他自己懂得。

    暗暗摸向了蛇形尾戒,按住最邊上的一塊凸起,隨著輕微一聲響,尾戒那暗綠色的蛇形向兩邊開啟,赫然矗在小空間內的是枚小巧精致的藍玉耳釘。

    耳根一涼,不期然多了枚陌生的耳釘。

    訝然看著他,心一驚,下意識的就要伸手摘掉。

    “不要摘,很好看,跟我母妃戴著一樣的好看。”涼滑的指腹滑過耳廓,最後停在那顆奪目耀眼的藍玉耳釘上,摩挲著遲遲不肯移去:“若是我母妃在世,她也一定會很喜歡你……”

    一個也字,讓爺沒了裝傻的餘地。

    奮力推開他,爺跳下地,隔了一定距離漠然望著他:“司寇殤,聰明人是不會做糊塗事的,但願你隻是一時頭腦發熱,過了這腦熱期,你仍舊是那冷靜睿智的南陵三殿下。”

    搭在腹部的手紅的刺目刺心。

    連勉強的笑都無法再勾勒,隔著從水晶簾折射來的五彩眩迷的光線,他看著她,感覺就好像在看一幅虛幻的風景畫,那麽不真實,那麽模糊,那麽飄渺,那麽無法捕捉,但同時又是那麽令人眷戀,那麽令人痛心……

    揮揮手,他闔目仰躺在紫竹椅背上,唇瓣輕啟,說出的話那麽輕,那麽柔,卻字字如錘沉重的砸在自己的心坎裏……

    “走了,就永遠不要再迴來。”小天天,記住我的話,走就走的徹底,永遠不要再迴來。否則的話,哪怕是用強用狠的,我也必會將你牢牢地圈住……

    摸摸質感涼滑的耳釘,爺低眉沉思了片刻,頭不迴的轉身離開,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臨別前的禮物爺收下了,司寇殤,祝你早日實現你心中的抱負,手刃仇敵,一雪前恥……

    在寢門沉重的開啟聲過後,他輕輕的睜開眼,不錯眼珠的盯著那抹來不及捕捉的身影,眸底掠上了空洞的茫然。

    母妃,難道又剩下兒子一人了嗎……

    套上馬鞍,爺翻身上馬,正欲瀟灑的揚鞭策馬,空氣中突來的不正常的氣流讓爺極其不高興的豎了豎眉毛。

    “吃白麵拉紅屎的小王八羔子,在暗地裏鬼祟個什麽勾當!還不快快給小爺死出來!”

    氣流顫抖,某個黑衣黑臉飛身立在馬前。

    爺恍然:“哦,原來是地圖臉啊……怎麽,鬼鬼祟祟的跟著爺幹什麽?難道你暗戀爺,偷偷摸摸的跟出來,想要跟爺浪跡天涯去?”

    嫌棄的望了馬上的女人一眼,左冥嗤一聲:“雖然這張臉比先前順眼了許多,可這乖張嬌蠻的德性還是跟先前一個樣!”真不知他那主子究竟看上了這個女人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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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意識的摸摸臉,這才恍然想起這張臉還易著容呢!

    摸摸馬耳朵,爺給左冥拋了個媚眼,瞧他快吐的模樣,爺樂彎了眉眼:“小左子,要不要上來咱們共乘一騎,攜手看萬丈紅塵,自此做一對終成眷屬的有情人?”

    地圖臉堪比千年僵屍,抽搐著嘴角半晌才放出個屁來:“天不早了,還請姑娘快快上路。”

    “啊?難道你是特意來向爺道別的?”爺還以為是毒蜘蛛反悔了,要這地圖臉來抓爺迴去的呢!

    嘴角一度抽搐:“是殿下派屬下來護送姑娘出帝都百裏。”

    撫摸馬耳的手一滯。

    抬頭看向他,眉眼笑開:“你主子的心意爺領了。迴去告訴你主子,要派也得派個人模人樣的來,爺又不是不識路,交通幹線爺再清楚不過,沒必要派個地圖臉過來,影響視覺不說,恐怕還要倒爺胃口……”

    兩耳冒煙!

    左冥恨恨地咬牙,死瞪著馬上笑的囂張的女人,磨拳霍霍。也不想想,他如今這張傷痕累累紅印縱橫交錯的臉究竟是誰的傑作!害的他在府裏暗衛們麵前抬不起頭不說,還敢明目張膽的拿他的臉來說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駕……左冥,後會無期了哦……”

    在左冥想著如何教訓這個女人時,嘶鳴的馬已經載著那個令他深惡痛絕的女人奔馳而去,馬蹄濺起地上的髒水濺了他一身加一臉。

    氣急敗壞的瞪著逐漸消逝於遠處的那抹身影,左冥惱的跺地幾腳,惱意填胸,怎麽也提不起什麽護送她到百裏的心思。

    別說什麽百裏,恐怕半裏地他都堅持不下去!剛剛還未走上半步呢她就氣的他差點吐血,若是跟她走上個百裏,那他豈不是要直接將棺材板準備好?

    主子怪就怪吧,大不了到刑房多領幾大板子。

    與其被這個女人氣的半死,他寧願領板子,多受點皮肉罪。

    想通了,他心情反而好了很多,掂掂手裏的銅板,趁著還有些功夫,去酒館喝頓小酒去……

    腳步輕快的消失在路一端的左冥沒有看見,在他走後,另一角落裏,一黑影也悄然離去……

    空氣中不正常的氣流再次湧起。

    握緊韁繩,爺環顧:“左冥,爺知道是你,別藏頭露尾的了,還不趕快出來。”

    沉寂無聲。

    臉色凝重,凝神靜聽,湧動的氣流告知爺暗處的人不止一個。

    是司寇殤派的人不止左冥一人還是另一撥人盯上了爺?

    二選一的判斷題,爺在腦海中運轉了千分之一秒後,答案選擇後者。

    至於來人目的為甚,爺暫不可確定,唯一可認定的是,來者不善。

    兇多吉少。

    敵眾我寡。

    放手一搏恐怕是此刻唯一的出路。

    一根銀針躍於指尖,眸一細,揚針對著馬身狠狠一紮……

    馬嘶鳴。

    風唿嘯。

    箭如星。

    血如花。

    被利箭穿透頭骨的駿馬死不瞑目,從馬上摔下的爺抱頭連滾數圈,未等起身,沙沙風聲響過,一張大網從天而降,隨之而來的還有數個黑衣死士……

    再次清醒,腦中片刻混沌後漸入清明,可思維卻停止在被含著異香的大網蓋住的那刹。渾身疲軟無力,喉嚨幹澀疼痛,欲出口喚人端水卻無力的發現,此刻竟連開口喚人的力氣都沒有。如鼻的異香絲絲縷縷的縈繞鼻尖,似乎比昏厥前網上的香氣淡些,但卻讓爺心驚膽顫,強自逼退湧來的一波波睡意,勉強睜開酸脹的雙眼……

    入眼的是錦幃華帳。陌生的淡黃色,陌生的華麗,陌生的朱紅色床柱,更陌生的是床柱上那雕刻的那曖昧色情的男女交合圖。眸光淡瞥,身下鋪就的竟是蠶絲錦被……蠶絲,皇族人才用得起的蠶絲……

    渾身一個激靈。抬眼倉皇四望,卻正對上正滴答著一身水珠,半裹著浴袍朝著床上走來的男人……

    司寇宇!

    抓緊手下的蠶絲錦被,渾身的肌肉刹那間繃緊!

    竟會是他!怎麽會是他!

    “這麽滑不留手的美人,那個野種還真是舍得放手。”淫邪的撫摸著那滑膩的臉頰,司寇宇屈下身子,玩味的盯著那雙冷怒的眸子:“看你這模樣貌似不願意?難道在你眼中本殿下還不如那個廢物?”

    轉而捏緊那小巧的下巴,他挑眉:“為什麽不說話?”

    “渴……”

    粗獷的麵龐一怔,繼而劇烈抖動起來:“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轉身倒了杯涼茶,捏起下巴,粗魯的將滿滿一杯如數倒盡。

    “咳咳……”

    “夠不夠啊?哈哈哈……”看著床上狼狽咳嗽的人,他撫掌大笑,洪亮的笑聲震得整間屋子都跟著顫抖。

    娘的,瘋子!

    不過,好在剛剛的一杯涼茶潤喉總算讓爺可以開口講話了。

    眼角上吊,恰到好處的吊起嘲諷的弧度:“你說他人是廢物,我倒是看你更像是個廢物!”

    笑聲戛然而止。

    眼神暴戾殘忍:“你說什麽?”

    “你若是不是個廢物,為何要用下藥這下三濫的手段來擄女人……”

    啪……

    “本殿下怎麽做還容不得你這個賤人來說三道四!”

    舔舔唇角的血,眸裏光芒一閃。好,很好,總算將混沌的腦袋打了個半醒。

    轉過臉,不依不饒的嘲諷:“我賤,你更賤!俗語道,人至賤則天下無敵,像你這種千年難得一見的賤人,何止天下無敵?簡直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念天地之悠悠,唯有你最最賤!賤人!”

    “你找死!”暴喝著,他怒紅了一雙眼,粗大的巴掌高高的揚起……

    眸子緊緊的闔上……掌風過,巴掌卻停在了離麵上幾寸處。

    “本殿下明白了,你是故意激怒我,想逼我打死你是不是?想死?我偏不如你意!”拉著粉色領口粗暴的一扯,繡紫金蓮的肚兜看的他口幹舌燥,昨日那幅活色生香的畫麵登時冒出腦海:“若是你能主動的取悅本殿下,將本殿下伺候的舒坦了,本殿下許你妾位。”

    目光看向了他纏著繃帶的脖子,爺笑了,卻是笑的咬牙,為何當初沒一箭捅死他?

    這笑看在司寇宇眼裏卻是另有一番意味。

    粗厚的唇嘲諷的勾起,他笑,還以為有多麽忠貞,到頭來還不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膩歪的撫撫他的毛手:“可是人家軟弱無力,怎麽伺候殿下您啊……”

    一顆藥丸冷不丁順著喉嚨而入。

    擰死蓋子,司寇宇將瓷瓶丟入床間的一層暗格,雙手環胸靠在床柱,笑泛上了嘴角:“這下你該沒話可說了吧?”

    力氣絲絲縷縷重新貫入體內,十指試著動了動,爺暗鬆了口氣,換上膩歪的笑容抬頭:“人家來了,大殿下可要準備好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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