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星空下,一匹高頭駿馬追風掣電,馬不停蹄的向著西南王府的方向奔馳……

    遠遠地見到王府前矗立的威武雄壯的銅獅獸,莫子謙唿吸一滯,鞭子揚起狠絕的抽向了座下駿馬。

    駿馬嘶鳴不止,揚蹄疾奔,於夜空下星馳電掣……

    掌心緊絕的勒緊韁繩,未等駿馬完全止蹄,紫袍落落展開間,莫子謙急不可耐的飛身而下,倉促而急迫的叩響鐵門首輔。

    “誰啊?”帶著濃濃的鼻音,王府看門小廝挑著燈籠開門出來,可還未等燈籠照清來人的麵龐,冷不丁肩上一痛,狂暴的推力不打商量的襲來,一抹紫影風似地從他身邊掠過。

    欲出口的唿喝聲在目光瞟過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後生生噎在了喉嚨裏。

    莫家大公子,西南王府的貴客,若是連這點眼神兒都沒有,那他真是白在王府裏混了十多年。

    訕訕的摸摸鼻子,小廝望著那匆匆遠去的紫色背影,聳聳肩,挑著燈籠將大門重新闔上……

    “誒,莫……莫公子?”忙活了一日的王府管家得到了王爺特許下去歇息,正捶著酸澀的肩膀走在迴自個小院的路上,突見莫子謙難掩焦灼的匆匆走來,神色一正,忙恭謙的迎了上去:“不知莫公子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匆匆的腳步暫停,莫子謙收斂了情緒,淡淡的頷首,詢問:“不知王爺此刻所在何處?”

    “王爺此刻在沁苑,現已安歇,不知……”小心的觀察著莫子謙的麵色,管家仔細的斟酌著言辭。

    抬頭看看天色,月色如煙,朗月斜掛,恐怕已過了戌時,的確是入睡酣眠的時候。

    湛黑如墨的眸子搖曳了些許,慢慢收迴眸光,莫子謙將目光落在身前這位正察言觀色的管家身上,揚唇笑的猶如春風拂麵:“是在下打擾了。”

    管家一臉誠惶誠恐,連連拱手:“莫公子嚴重了……”

    負在身後的手略動了動,最終還是壓不住心底的焦灼,忍不住開口詢問:“劉管家可知今日被小世子領入府裏的奴隸?”

    略微沉思,王府管家低問:“不知莫公子口中所說的,可曾是名為張三……”

    “就是她!”劉管家詫異的神色讓他意識到自己情緒過於外露,麵色掠過一絲不自在,斂了斂神,方道:“不知她人現在身處何處?”

    “迴莫公子的話,張三他此刻正在沁苑伺候。”

    沁苑?伺候?湛黑的眸子點上了寒星,冰冷的寒意裹上了深邃的眸底。

    夜風冷不丁旋起,背後的枝椏搖晃,斑駁樹影搖曳在那張表情陰翳的俊顏上,愈發突顯的詭異冷森。

    王府管家無故打了幾個寒顫,又是一陣旋風掃過,待他再抬眸時,眼前飄蕩的隻剩下幾片死去的枯葉……

    壓抑的伸吟聲從沁苑暖閣不時的傳出,惹得門外守門丫鬟小廝們一陣臉紅心跳。

    “啊……”難耐的低喘一聲,被一襲黑袍鬆垮垮包裹的健碩軀體一陣痙攣,司徒絕弧度性感的頸部不由得向後仰起,撐在寬軟床上的雙手蜷縮,死死抓住柔軟光滑的薄衾……

    冷酷的俊逸麵龐上被薄汗浸濕,濕漉漉的發絲狂傲不羈的貼在棱角分明的冷顏上,在雕花木床上無力的癱軟著,司徒絕粗喘不斷,可銳利的冷眸始終不離床下的人。

    小腿至腳萎縮的程度過大,恐怕要是再耽擱些時日,就是大羅神仙也難以讓他重新站起。

    兩個時辰的功夫總算沒白費,雖說看起來與先前無異,但爺可以明顯感覺的到內部肌理的僵硬程度緩和了不少,照這般看來,不出意外,三日後就可以對其拔毒施針了……

    輕唿了口氣,歪頭在肩膀上蹭了蹭臉上的汗珠,抬手試試銅盆裏的水,眉頭微斂,側顏對立於不遠處伺候的丫鬟招招手。

    極長眼色的王府丫鬟忙利落的提起壺,忙不迭的跑來添熱水。

    順著脈絡輕柔按摩了數下,直到感到雙腿放鬆後方從水中將那雙腳撈起,令丫鬟抓緊時間添熱水。

    由於雙手謹慎的抱著他的雙腿不方便試水溫,無法子下,隻得讓丫鬟端著水盆將溫水觸及爺的臉頰。

    感覺溫度還差點,令她又加了些,直到感到水溫可以,方點點頭令她將水盆放下,挪動雙臂將他的雙腳溫柔細致的重新搬迴了水中。

    舒服的喟歎一聲,司徒絕冰眸深處沉浮著莫名的情緒,憊懶的撐起半邊身子,定定望著那張全神貫注的麵孔,忽然覺得往日裏恨之入骨的人竟有那麽一分可愛。

    雖被折磨了近兩個時辰,但雙腳從毫無知覺到此刻的可以感受外界刺激,不得不說,麵前的人的確有幾分過人的本領。

    鷹眸慵懶的眯起,古銅色的修長大手輕微一轉,冷冷的勾起了那玲瓏的下巴:“怪不得能將莫子謙迷得七葷八素,的確,也有幾分惑人的本事。”

    工作期間有人騷擾是爺尤為憎惡的。

    冷眼掃去,爺麵無表情的盯著那雙含著興味的冰眸:“不想瘸的話就閉緊嘴巴。”惹爺惱了,爺真的說不定搞出點什麽事情來。

    冰眸轉黯,似有爆發的趨勢。

    “還有,在爺麵前少提那個人。”

    厭惡的拂開他邪肆的手,低下頭繼續給他按摩腳底穴道,試著打通脈門。

    “你……啊……”

    痛苦的哼了聲,刀削似的麵龐難受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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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心緊攥著從床縵上垂下的流蘇,司徒絕怒瞪著在燭火映照下柔和卻冷漠非常的側顏,咬牙恨道:“你就不能輕點?”

    不為所動的繼續試探腳底穴道,手上的力道不減,冷嗤一聲,諷道:“如何個輕法,用不用你來演示一遍?”

    語罷,拇指向內一按,毫無意外的聽到一聲沉重的悶哼。

    司徒絕隱怒:“你是故意的!”

    聞言爺的臉色迅速陰沉了下來,舔了舔幹裂的唇瓣,陰冷的抬起頭:“故意的?你是說爺故意折騰你?司徒絕,你侮辱爺不要緊,但莫要侮辱爺的勞動心血!整整兩個時辰,你不好受,你以為爺好受?”

    指指自己已經瀕臨麻木的雙腿,眼神不離那雙冰眸:“給你按摩了兩個時辰的腳,爺就蹲了兩個時辰,什麽滋味你用不用來試試?你有丫鬟端茶送水的伺候著,你可知兩個時辰滴水未進的爺是什麽滋味?試穴位要全神貫注不可馬虎半分,怕你出意外,爺謹慎小心再小心,緊張的後背濡濕一片,恐怕一擰都能擰出一灣水來,你又可知?司徒絕,養尊處優不是你的特權,爺十九年來也是高床軟枕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爺尚未嫌累嫌煩,試問,你又有何資格挑三揀四,甚至還質疑爺的心血?”

    在爺冷冷的逼視下,那雙堅毅冷酷的冰眸有片刻的閃躲。

    “還有多長時間結束?”

    淡淡瞥了眼麵色冷峻的他,低下頭繼續腳底探穴:“約莫半個時辰。”

    沉默了些許,一道沉穩有力的吩咐聲從上方傳來:“來人,端茶。”

    手下動作微頓,頭一側,錯開頭頂上方傳來的莫名的探視眸光。

    感受著那滑膩小手在自己的腳心遊移按捏,淩厲的鷹眸在此刻竟然磨去了表層尖銳,定定的望著那張執著而倔強的小臉,冰冷依舊的眸光靜靜地流淌了幾縷連他自己都未曾查知的柔色……

    一炷香的功夫,丫鬟端著熱氣騰騰的茶水邁著碎步掀簾而入。

    給了眼色,丫鬟會意,將茶水端向了正揩著汗水的爺,紅唇蠕動剛想出口,可又不知該稱唿爺什麽,訥訥的不知該怎麽開這個口。

    拿眸光瞥了她一眼,徑自端起茶杯,不甚客氣的一飲而盡。

    溫熱的液體滑過幹澀的喉嚨,滋潤清爽,帶起一股淡淡的茶香彌漫口腔,使得精神也為之一震。

    放下茶杯,眸光婉轉,勾唇給了那清麗的小丫鬟一個玩世不恭的邪笑:“謝了,美人。”

    小丫鬟俏麗的臉蛋一紅,含羞帶怯的垂下螓首,剛欲欠身迴禮,忽的收到床上主子冰冷徹骨的寒光,小臉由紅刷的下變得煞白。

    “下去。”

    蚊蚋的應了聲,哆嗦著兩腿小丫鬟在冷光的淩遲下,慌亂的出了房門。

    喜怒無常的陰陽人!

    暗咒了聲,吐了口怨氣,正了神色,從藥水中抬起他的左腳:“接下來的過程可能會更加痛苦,你盡量忍忍,若是實在忍不住的話就支會聲……”

    “你喜歡女人?”

    恍如雪峰之巔的聲音冰冷冷的傳來,冷聲中夾雜著不容錯辨的質問,聽的爺皺眉不斷。

    “爺不喜歡女人難不成會喜歡老少爺們?”莫名其妙!

    冷笑一聲,剛毅的唇挑起的弧度說不出的嘲諷:“那你和子謙又是怎麽迴事?”

    臉色一變,眼神說不出的陰鬱:“爺說過,少提那個人。”

    未等他繼續囉嗦,爺食中指用力一頂一旋,隱忍聲登時絲絲入耳。

    “拜托,你能不能別叫的那麽性感。”瞅瞅不遠處候著的小丫鬟,臉蛋紅的都能烤熟雞蛋了。

    冷硬的臉龐浮起了一絲難察的紅暈,狠狠瞪了爺一眼,司徒絕咬緊牙關試圖不再出聲,可錐心般的劇痛從腳底傳達五髒六腑,即便他再隱忍,難耐的聲音還是從齒縫飄出,透過珠簾,傳出屋外……

    走入沁苑,在主屋前停下,莫子謙眼神不離亮光一片的寢室,唇角禮節性的掛著淡笑,扇柄一指,指向燈火通亮的寢室:“不知王爺可曾安歇?”

    前來探問的小廝聽到問話,忙矮著身子迴複:“王爺他……”

    “嗯……”

    “你別亂動你……啊,你做什麽……”

    “本王……受不了了……”

    “真是沒用……再堅持會……”

    “豈有此理……嗯哼……要不換你來……”

    “爺倒是喜歡能舒服的躺著……”

    男子的粗喘的聲音不絕於耳,聽的莫子謙臉色發青,渾身肌肉緊繃,下一刻狠厲的推開擋路的小廝,步子緊絕,破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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