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聽了他這番話,當場愣住,微微仰著頭,怔怔地望著他,嘴唇蠕動了下,想要說話,霎時間又不知道要說什麽。聽著丈夫這語氣,不像是在撒謊狡辯,可兒子對


    她沒有以前親昵是怎麽迴事?  溫彥軒瞧著她這副將信將疑的神情,不由覺得可笑,從前那個自己說什麽都會信的女人,現在對自己沒有半點信任,也就短短幾天時間而已,竟然信任全無,也不知


    她以前那些毫無條件的信任是真是假。


    須臾,溫彥軒輕嗤一聲:“我溫彥軒向來行得端坐得正,從不屑做那等背後說人閑話的宵小之人。”


    周氏欲言又止:“我……”


    溫彥宸一瞬不瞬地望著她,見她還想尋借口辯解,越發感覺心寒,緩緩闔上眼眸,半晌後再睜開,輕歎一聲,眼神裏帶著果斷與決絕,像是下了某種決定。


    見狀,周氏忽然感到不妙。


    溫彥軒醞釀片刻,才語氣平靜地跟她說:“周氏,我們和離吧。”


    “和離?和離……”


    周氏喃喃自語,瞪大眼眸看他,瞧著他一臉冷漠,心中的委屈與懼怕瞬間如排山倒海般湧了上來,語氣不甘地問:“溫彥軒,你就為了此事要同我和離?”  溫彥軒聽著她的口吻,在她看來此事隻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沒有到和離的地步,可是在自己看來,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出現了無可挽救的裂痕,搖頭苦笑,道:“夫妻


    之間,若是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互相猜忌,我想這已經沒有再繼續下去的理由了,我們好聚好散吧。”  這幾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過來的,在人前他強顏歡笑,沒有表現出半點頹然,想大醉一場,當看到年幼的兒子還需要他照顧,便發現連醉酒發泄的機會都沒有


    。  到了晚上,閉上雙眼,腦海中都會浮現出與妻子相處的情景,記憶中的妻子是那麽的溫柔良善,說話都柔聲細語的,可實際上卻與他所了解的截然相反,那些美好的


    過往無一不是折磨他的。  原本想著,妻子若是能正確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決心要改過,那就繼續過下去,縱然迴不到從前相濡以沫的日子,但相敬如賓還是可以的。今日妻子又給他整這一遭


    ,讓他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太過天真。  周氏聽他的語氣,似乎沒有轉圜的餘地了,臉色一白,反過來指責道:“溫彥軒,你說我不信任你?你說出這種話之前,就不能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麽事嗎?明哥兒現


    在的反應,就是最真實的證據!”  溫彥軒聽了這話,氣惱不已,原本不想與婦人爭論的他,也忍不住不說:“明哥兒什麽反應?你沒來之前他都好好的,你一來就把他嚇成這樣,就算是證據,那也是你


    嚇著他的證據。”


    “我嚇著他?”周氏微微點了點頭,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質問道,“好,就當我嚇著他了,可你若是不在他麵前詆毀我,讓他別親近我,我能這般生氣?”  溫彥軒聽著她一直繞著這件無中生有的事,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也不想跟她浪費口舌,隻想知道哪個膽大包天的家仆胡亂散播謠言,直接問:“你口口聲聲說我在他


    麵前詆毀你,讓他別親近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謠言?”


    周氏臉色微微一滯,梗著脖子道:“我自己覺得是這樣的,加上方才所見,就證實了我心中所想!”


    溫彥軒聽罷,怒極反笑:“所以你沒聽過別人說,一切隻來源於你以為?”


    周氏絲毫不讓步,止住淚水,揚起一抹含嘲帶諷的笑,反問道:“我就是這樣認為,但事實也確實如此,不是嗎?”


    聽妻子說得理直氣壯,溫彥軒覺得既心寒又諷刺,他寧願妻子是聽信謠言而跟他吵架,也不想妻子是因為自己胡亂猜測,覺得他就是這種人而跟他吵架。


    幾天前的衝擊已經夠大的了,今天這個也不算什麽,溫彥軒心情很快平複下來,淡聲問:“你方才說是從明哥兒的反映中,證實了你的猜測,那明哥兒什麽反應?”


    周氏目光淩厲地瞪著他,說得有理有據:“以前明哥兒看到我,都是撲進我懷裏跟我撒嬌的,現在他竟然跟我行個禮就算了,明顯疏離了,肯定是你讓他別親近我。”  溫彥軒聽了,忍不住輕笑出聲,笑得極為諷刺。兒子去了書院,受眾多同窗的影響,變得懂禮儀,見了長輩知道要行禮了,在妻子眼裏竟然成了故意疏離?這要是個


    有眼界的父母,都會覺得欣慰,因為兒子大有進步。


    見他笑了,周氏皺起眉頭,語氣不悅道:“你笑什麽?”


    溫彥軒好笑地問:“周氏,你在惱怒之前,怎麽不親自問問他為何給你行禮?”


    周氏神色一滯,難道還能是她誤會了不成?孩子讓這人帶了幾天,就不親近她了,這不可能是誤會。  溫彥軒見她沒迴話,也難得在吵架後,還能有耐性跟她解釋,道:“明哥兒如今在書院念書,書院中對孩子的禮儀要求也嚴格,裏麵的孩子都是懂禮儀的,見了長輩會


    行禮。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抵就是如此,他並沒有疏遠你,隻是變得懂禮數了。”  聞言,周氏驚愕不已,難以置信地看著丈夫,試圖從丈夫臉上找出點端倪來,可丈夫一臉坦蕩任由自己打量,不似在撒謊的樣子,她的氣勢瞬間就弱了,感覺自己好


    像真的誤會了,也太衝動了,忘記今天的目的,將事情搞砸了。  溫彥軒瞧她一臉懊悔不已的神情,大抵是在打什麽主意,因為方才發生的事,導致計劃失敗,至於她想打什麽主意,已經不甚重要了,因為此刻自己內心已毫無波瀾


    ,決絕道:“你先坐一會兒吧,我去準備和離書,等會兒簽下和離書,我們一別兩寬,此後男女嫁娶各不相幹。”  話音落下,溫彥軒看都不再看她一眼,邁步從她身邊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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