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彥軒好生教育了兒子一番,才將兒子打發出去,剩下自己一個人在偌大的屋子裏時,心底的憤怒與失望再次湧起。


    他腦子裏飛快閃過與妻子相處的畫麵,都是溫馨快樂的時光,記憶中的妻子,是個溫婉的女子,連大聲說話都幾乎沒有,怎的就是個善妒惡毒的人?  言哥兒隻是個六歲的孩童,那種惡俗的話,惠兒怎麽說得出口?還要教唆明哥兒去傷害弟弟,這是最不可取的。教育是從孩子抓起,若是不好好教育,將來還不知道


    成什麽樣。


    溫彥軒越想越憤怒,想到還在小書房中的妻子,他驀地起身,大步流星走出屋子,往小書房的方向走去。


    此時已經夜幕降臨,院子內已點燈,書房中也燈火通明,周氏顯然還在書房中。  溫彥軒到了書房門口頓下腳步,眉頭緊蹙、陰沉著臉,盯著緊閉的書房門,將欲要推開書房門的手慢慢放下。一時間,他還不知該如何麵對妻子,深吸一口氣才伸手


    將書房門推開。  他邁步進書房,看到妻子在提筆書寫,應該還在抄《女戒》,臉上閃過一抹意外之色,沒想到前不久還蠻橫無理地與自己發生爭執的妻子,現在竟能安安分分抄《女


    戒》,臉上也已無先前怨憤之色。


    周氏聽到開門的聲音,心頭一喜,臉上也浮現出溫婉的笑容,撂下手中的毛筆,緩緩站起來,語氣柔柔地喚一聲:“夫君,你迴來了?”  溫彥軒看著此刻溫婉可人的妻子,仿佛先前那麵目可憎的模樣從未出現過,他微微愣神,可大哥和兒子的話猶在耳邊,他很快迴過神來,臉色也隨之陰沉下來,反手


    將書房門關上。  周氏見狀,心裏咯噔一聲,看著已無昔日溫柔的丈夫,她心底有些慌亂,原本她已經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想著好好服從婆母的責罰,好好抄寫《女戒》,等


    丈夫迴來,看到認真抄寫的她,她再認個錯,丈夫也就消氣了,與她和好如初,可如見瞧著似乎有些懸。


    她穩住情緒,繞過書案,若無其實地迎上去,伸手挽著溫彥軒的手臂,語調溫柔、關切地問:“夫君,你怎麽了?看你臉色不太好,可是哪裏不適?”


    溫彥軒眼神淡漠地瞥了她一眼,而後將自己的手抽迴來,沉聲問:“惠兒,你為何要騙我?”  周氏看著自己騰在半空的手,一臉茫然,緊接著聽到他的問話,又是一愣,不明所以地望著他,不知他這話是何意,若有所思後以為他覺得自己下午撒謊才會這樣說


    話,心中斟酌著該如何迴應。


    半晌後,她才故作不明地問:“夫君,你這話是何意,我怎麽聽不懂?”


    溫彥軒見她還在佯裝無辜,心裏更加失望,自嘲一笑,嘲弄道:“惠兒,我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枕邊人所欺騙,而且一騙就十年。”


    十年?


    周氏聽罷,似乎意識到什麽,當即臉色發白,驀地睜大雙眼,對上他含嘲帶諷、又夾雜著憤恨的眼神,不由心頭一緊,心跳也不由自主加速,心虛得不敢與之對視。


    她總感覺溫彥軒知道了什麽,心中腹誹道:難不成是那件事?可自己明明瞞的那麽緊,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須臾,周氏下意識伸手,想再次挽住丈夫的手,讓自己的心安寧下來,卻不料被溫彥軒閃身躲開,她尷尬地將手放下,無措地喚了聲:“夫君。”  聽著她柔弱又無錯的語氣,溫彥軒不為所動,一臉漠然地睨著她,道:“惠兒,你說大嫂下午去告狀,可你知不知我去問大嫂的時候,大嫂完全不知你被娘罰的事,也


    沒有跟娘說過此事?”


    周氏心中一慌,急聲問:“你去找過大嫂?”  溫彥軒看她臉上露出事態敗露的驚惶之色,冷冷一笑,憤恨道:“你說我不分青紅皂白就責怪你,所以我就去大嫂那邊搞清事情的原委,沒想到去了一趟大嫂那邊,不


    但搞清了今日之事,就連你騙我十年之久的事也知曉了。”  周氏原本還會害怕的,可下一刻想到此事她解決,心也就不怎麽慌了,所以當聽到他說搞清楚今日的事,也不甚緊張,反正那件事也隻當她嘴碎多說了幾句,說幾句


    糊弄過去就好,畢竟自己隻是挑撥了下秦綰妍與溫子言的關係。


    可再次聽到十年這兩個字,她的心再次慌亂起來,但丈夫還未挑明,她萬萬不可認錯並且說出來,萬一不是說這件事,她隱瞞多年的事不就敗露了?  這麽想著,周氏一改當前軟弱無措的神情,態度馬上強硬起來,語氣含怒意、理直氣壯地質問:“夫君,你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我騙了你十年之久?你說說我到底騙


    你什麽了?我嫁給你後一心一意侍候你,你晚上晚歸我也等著你歸來,自認為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溫彥軒聽著她怒意衝衝的話,當即怒不可遏地指著她的鼻子責罵道:“對,你周惠是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可你做了對不起一個六歲孩子的事!言哥兒才六歲啊,他以


    前還更小,你也是做母親的,你怎能用如此惡俗的話說一個孩童?”  周氏聞言,心神一震,呆愣愣地望著他,沒想到他說的竟然是這件事,丈夫會知道此事,許是因為他去了一趟梧桐院,大伯估計也知道了什麽,所以趁此機會跟丈夫


    說的。但是,當聽到丈夫說是這件事的時候,她卻暗暗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那件事就好,不然丈夫知道了那件事,還不知會如何。  溫彥軒沒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逝的慶幸,也不知她在慶幸什麽,但卻知道她在事情敗露後,也毫無悔過之意,心中怒意更甚,繼續責問道:“你管不住自己的嘴也就罷了,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在明哥兒麵前說,他還是個孩子,尚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你不但在他麵前說,還教唆他不理言哥兒、欺辱言哥兒,這是你作為一個母親該做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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