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彥宸含笑不語。他若想知曉一個人寫了什麽,隻需看對方書寫時筆的走勢,就能猜出對方寫了什麽,正確率幾乎是百分百的。


    半晌後,他溫潤的聲音再次響起:“淡然執手度清平,山盟不起白發生。”


    “什麽?”


    秦綰妍聽著他冷不丁念了句情詩,有些不明所以。


    溫彥宸迴道:“我在河燈上寫的內容。”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是綰綰許下的願望。淡然執手度清平,山盟不起白發生,是他的迴應。


    秦綰妍聽罷,微微愣神,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詩中的意思,愣了半晌才恍然。他說,要與自己執手度過平凡的一生,要與自己白頭偕老。


    須臾,秦綰妍掙脫開他的懷抱,轉過身,輕聲喚他:“溫彥宸。”


    溫彥宸頷首應聲:“怎麽了?”


    秦綰妍深深地看了他半晌後,朝他粲然一笑:“你怎麽就那麽招人疼呢?”


    招人疼?


    溫彥宸聽後愕然,這話一般都是男子對女子說的,忽然間有個小姑娘跟他說了這麽一句話,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秦綰妍眨了眨眼,明眸裏閃著狡黠的光,看著他的眼神宛若一隻看到兔子的小狐狸,笑吟吟地問他:“你不是說猜到我在河燈上寫了什麽,就要給你獎勵嗎?現在給你


    ,你要不要?”


    溫彥宸微微怔了怔,道:“隻要是綰綰給的,我都要。”


    他話音剛落,秦綰妍就伸手拉著他的大手,將一臉茫然的他拉進船艙,踮起腳尖在他臉上吧唧地親了口。


    猝不及防的就被她親了下,溫彥宸刹那恍神。


    秦綰妍俏皮一笑:“你要的獎勵,給你了。”


    溫彥宸迴過神來,忽而一笑,柔聲笑問:“就這樣把我打發了?”


    “不然你想怎樣?”


    秦綰妍覷他一眼,若非他那句淡然執手度清平,山盟不起白發生,自己還不會主動去親他呢。


    溫彥宸倏然低下頭湊近她,臉與她的臉隻有一指寬的距離,看著她的眼睛。秦綰妍被他的突然湊近嚇一跳,咽了咽口水,瞪大美目與他對視,用眼神問他想做什麽。


    他聲音沉啞:“綰綰,我想這樣啊。”


    這樣?那是哪樣啊?


    秦綰妍一臉茫然,目不轉睛盯著他,隻見他頭微微偏了下,那張觸感微涼的薄唇就印上自己的紅唇,在她的唇上輕輕吻著。


    溫彥宸握住胸前的小手,緊緊摟著她,在她耳邊深情款款道:“綰綰,往後餘生,朝朝暮暮皆是卿,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秦綰妍嘴角微微上揚,輕輕“嗯”了聲迴應。情竇初開時遇上溫彥宸,她覺得人生太短暫,一生隻夠愛一人,如今她覺得兩輩子也不夠愛一人,如若可以,她想下輩子


    再繼續相愛。


    忽而,溫彥宸低聲呢喃一聲:“原來相思真的是一種病。”


    去年他每一次夢見前塵往事,夢醒後就是撕心裂肺的痛,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痛無藥可救。


    剛開始他不明白為何會那麽痛,當知曉所有事之後他明白了,因為他對綰綰有著來自靈魂深處的思念以及愛意。


    在他與綰綰解除誤會之後,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再沒出現過,綰綰就是他的良藥,治愈了他的相思病。


    秦綰妍沒聽清他的話,仰頭看他,問:“你說什麽?”  這時,天空中發出“轟——”的一聲巨響,是煙火在空中綻放時的聲音,外麵登時亮如白晝,絢爛的光透過窗紙照進來,船艙中瞬間亮了好幾倍,即使在船艙裏沒看到


    外麵的煙火,也能猜到外麵是怎樣的風景。


    溫彥宸莞爾,麵不改色與她扯謊:“我說綰綰比我年輕許多,我得好好保養,不然再過幾年一起走出去,別人要以為我們是父女了。”


    “噗——”


    秦綰妍一時沒忍住笑了出聲,好笑道:“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九歲的你還小呢,生不出閨女,幾年後的你跟現在相比,也沒什麽變化啊。”


    溫彥宸輕輕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秦綰妍輕輕推開他,道:“外麵很熱鬧,也在放煙火,我們出去看煙火。”  煙火在夜空中綻放出它最奪目的光彩,各色星火如雨,如潺潺而流的溪流、和順平緩,紛紛墜落,人們似乎觸手可及,可它們還未落到湖麵就已熄滅,難怪人們常道


    煙花雖美,轉眼及矢。


    秦綰妍指著那朵瞬間綻放的煙花,歪著頭問身邊的男人:“你瞧,好不好看?”


    眼前的姑娘眉眼彎彎,姣美的臉上綻開笑花,笑得明媚動人,宛若春日裏那朵最明豔的海棠花,嬌豔動人,極是迷人。


    溫彥宸抿唇淺笑:“很好看。”


    聽到他的迴話,秦綰妍才轉移目光,看向漫天絢爛的煙火,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我也覺得很好看。”


    溫彥宸輕輕“嗯”了聲,他的綰綰最好看,好看到讓他私心裏想將人藏在懷裏,不讓旁人看了去。


    他們手牽手,笑得幸福,眉眼相望間,盡是柔情蜜意,卻不知在不遠處有一雙眼睛一直看著他們。


    紅衣少年怔怔地看著不遠處那對璧人,黯然神傷,他身邊的少女視線在他與那對璧人之間徘徊著,嘴邊掛著苦澀的笑容。


    驪明姝輕聲問:“沈美人,你看他們挺幸福的,你又何必繼續折磨自己?”


    沈夢溪緩緩收迴目光,苦澀一笑:“是啊,他們很幸福,幸福到讓我覺得多看她一眼都是打攪。”


    他不敢問綰綰,他與溫彥宸之間,他到底輸在哪,因為他知曉目前的自己除了比溫彥宸年輕,哪哪兒都比不上溫彥宸。


    驪明姝似乎看出他的心中所想,遂問:“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不如溫彥宸,所以秦綰妍才會選擇溫彥宸?”


    沈夢溪側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迴話。


    驪明姝想了想,繼續道:“我聽過外人對溫彥宸的評價,你與他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無法比較。秦綰妍不喜歡你,那僅僅是因為你不是她所喜歡的類型罷了。”


    而喜歡你這種類型的我,卻覺得你有千般好,就連人們口中那個驚才絕豔的溫彥宸都不及你半分。  聞言,沈夢溪心神一震。不可否認的是,她說得很對,可自己卻不想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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