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溫彥宸派人送了兩斤武夷山大紅袍過來,武夷山大紅袍是十大名貴茶葉之一,秦錦維愛品茶,收到名茶自然高興,但一聽到是溫彥宸送的,嘴角瞬間彎下去,神情複雜。管家見自家侯爺方才還笑容滿麵的,忽然間笑容就僵住了,以為自己剛才說話沒說明白,便又複述一遍剛剛的話:“侯爺,溫大人派來的人說昨日侯爺派人送了一壇美酒過


    去,聽聞侯爺喜歡收集茶葉,特送來答謝侯爺。”


    這是禮尚往來的意思?


    秦錦維黑著臉問:“你昨日把酒送過去的時候是怎麽說話的?”


    管家微微一愣,迴道:“小的說是侯爺得了壇好酒,特送與溫大人品嚐。”


    他想著兩家要結親了,盡管溫家有諸多不願,但他送酒過去的時候,說話隻挑好的說,拉進兩家的關係,但又不會讓人覺得討好諂媚。


    秦錦維更加鬱悶,自己這是弄巧成拙,抬眼看管家,道:“你這個月的月錢沒了,下去吧。”


    管家一臉茫然,壓根不知自己做錯了何事,但瞧著主子臉色陰沉,忙應聲退下,再多逗留一會兒,惹毛了侯爺,他這管家估計就不用做了。


    晉陽長公主一直聽著二人的對話,隱約明白是怎麽迴事,心中惱火,但因有管家在才隱忍不發,管家一走,她就忍不住怒火,雙目含怒睨著他。秦錦維忽然感覺氣氛不對勁,一側頭就看到她一臉慍色,隱隱有種要把自己揍一頓的衝動,忙道:“夫人請息怒,為夫隻是不想看到與溫彥宸有關的東西才扔迴去給他,沒


    想到他誤解了。”


    晉陽長公主氣結:“一壇酒怎麽就跟溫彥宸有關了?難不成這壇酒他喝過?”秦錦維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一遍,晉陽長公主好氣又好笑:“你說你幾十歲的人,怎的這般幼稚?狩獵綰綰也沒拖他後腿,雖然是一組的,但咱們家綰綰也有功勞,這壇酒是


    綰綰該得的,你現在把酒送過去是什麽意思?”


    秦錦維忽然發覺自己幹了一件蠢事,心裏憋屈,隻要跟溫彥宸有關的他都嫌棄,看著眼前包裝好的茶葉,悶聲問:“夫人,那這茶葉怎麽辦?”


    晉陽長公主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既然是禮尚往來,那肯定要收下的,你可別再送東西還迴去,這樣沒完沒了,這茶葉你若不想要,到時候用來送人就好。”


    秦錦維輕輕頷首,盯著眼前的茶葉,幾乎要盯出一個洞來,若這茶葉是溫彥宸,他估計要拿來當沙包捶一頓。


    他閨女命苦啊,明明沒有在周老夫人壽宴上把溫彥宸那廝撲倒在地上親,也不知哪個殺千刀的看到他閨女與溫彥宸站一起,然後惡意編排。


    晉陽長公主見他眉頭緊蹙,氣得牙癢癢的,覺得好氣又好笑,一把年紀了,就為了這點小事把自己氣成這樣,果真是女兒奴。


    秦錦維迴過神來,見妻子站起來往外走,忙問一句:“夫人,你去哪?”


    晉陽長公主頭也不迴:“你就自個兒生悶氣吧,我去後花園走走。”


    “夫人,我陪你一起去。”


    秦錦維馬上把茶葉的事拋諸腦後,站起身來跟上她的步伐,牽住她的手,任由她怎麽甩開都不放手,緊緊握住。


    ……


    秦綰妍坐在靠窗的位置,一邊吃著水果,一邊看桃枝繡荷包,夕陽西沉,落日餘暉透過闖開的窗門,灑在她身上,鍍了一層淡淡的暖黃色,襯得人格外柔和。看著桃枝繡出那朵針腳細密,活靈活現的蘭花,她覺得挺好看的,可讓她親手繡她就沒興趣了,前世今生兩輩子都對這些針線活沒興趣,也從未學過。七八歲的時候,娘


    親請了繡娘教她,她不願意學,向爹撒幾句嬌,爹馬上就說不學了。


    這時,梅枝挑開珠簾進來,將一封信遞給秦綰妍,道:“小姐,有一封給您的信。”


    秦綰妍微微怔了怔,接過信一看,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信封上用簪花小楷寫著‘綰妍親啟’四個字。一般用簪花小楷的都是姑娘家,可秦綰妍卻知道這位不是姑娘家,這封信是出自男子之手,正是遠在邊疆的沈夢溪親筆所書。以前她覺得沈夢溪是女扮男裝的姑娘,除了


    他長得過分漂亮之外,還有一手比姑娘家的還娟秀的字。


    桃枝抬頭一看,就看到信封上那四個娟秀的字,一時好奇:“小姐,這是哪個姑娘寫給您的?瞧著這字體靈秀,應該是個溫婉秀氣的姑娘。”


    秦綰妍低笑一聲,道:“寫這封信的人若是聽了你這話,估計要氣得跳腳。”


    “啊?”


    桃枝一臉茫然。


    “這可不是姑娘所書,這是沈公子從邊疆寄迴來的書信。”


    秦綰妍笑著說罷,然後拆開信封,取出信紙,展信一看,上麵隻有四個字,但筆力頗重,幾乎要透過紙背,可見寫得時候心情沉重。


    信紙上用簪花小楷寫著:勿念,安好。


    秦綰妍看後,心情頗為沉重,沈夢溪是因為她的緣故去了邊疆,若她猜得不錯,他是為了躲避她,用距離與時間放下這份沒有結果的感情。


    她對沈夢溪隻有朋友之情,而這份友誼之情不會轉化為愛情,給不了他任何迴應,希望他在常有戰事的邊疆一切安好,也忘了她。


    梅枝、桃枝見她看了信後心情沉重,麵麵相覷後搖了搖頭。


    半晌後,桃枝小心翼翼地問:“小姐,您怎麽了?”


    秦綰妍微微抬頭,見二人一臉關切,壓下心底那點情緒,抿唇淺笑:“他說一切安好,讓我勿掛念。”說罷就將信疊好,重新放進信封。


    桃枝忽問:“小姐,您說沈公子那樣一個纖弱的男子,去邊疆會不會被欺負?”


    “不會。”秦綰妍語氣篤定,好笑地反問,“威遠大將軍的外孫,誰敢欺負?除非是活膩了。”且不談威遠大將軍,就沈夢溪的父親保家衛國,立下不少戰功,戰死疆場,母親為護著他殺出叢圍,最後受傷過重而身亡,若欺負英雄的遺孤,那算什麽英雄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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