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兩家素有淵源,藍果兒請他們進入車廂就座,同時在伍爺的介紹下知曉了藍家與花家的過往。


    花家在海市是有名的書香世家。


    然而,至花老太爺,即花夭夭太爺爺那一輩時,因其性情耿直、守舊,且遭小人利用、挑唆,發表了抵製新政府的言論,致使家道中落。


    花家曆來男丁稀少,到了花爺爺那輩,也就隻剩他一個了。


    又因自幼身體孱弱,除卻教授他人讀書識字、舞文弄墨外,但凡需用力氣的活計,他是一點都做了不!


    那時正值北洋zf時期,社會動蕩不安,花家的家境亦愈發艱難。


    十七歲的花爺爺甚至因饑餓難耐、營養不良,而昏倒於馬路之上!


    幸而,被路過的藍老夫人與花奶奶碰見。


    藍老夫人與花奶奶都是當時女子中學的學生,兩人家境相當,興趣相投,入學後,很快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好閨蜜。


    兩人在放學的路上,看到暈倒在地無人問津的花爺爺,心生同情,便叫了黃包車將他帶到了花奶奶家中。


    也正是花奶奶的此番善舉,令青春年少的花爺爺對花奶奶一見鍾情。相處過程中,二人漸生情愫,倒也成就了一段佳話。


    藍老夫人嫁入藍家後,兩家人常有往來。


    待到鬼子戰爭爆發,百姓苦不堪言,花家這樣的書香門第,日子更是艱難!


    尤其在花父降生後,花家上有老下有小,全家老小皆依賴花爺爺那微薄的教書費糊口,數次瀕臨絕境,幸得藍家屢次接濟,才勉強渡過難關。


    直至花父成年,因其過人的才華受到上麵的賞識,花家才逐漸邁向繁榮昌盛。


    在藍家遭遇變故後,尤其是在十年前那場運動伊始,花父更是不遺餘力,為藍家四處奔波。


    說起來,兩家在風雨中也算是相互幫襯,交情匪淺了。


    “聽說 ,你父親現在已經是海市的副市長了?”


    近些年,兩家久居兩地,往來自然不比從前。


    再者,藍家的成分問題,即便有上麵庇護,也需以防萬一,唯恐給花家帶來什麽麻煩,藍老夫人和伍爺自此便再未主動與他們聯係,隻是從旁側了解到一些花家的消息。


    花夭夭點頭,“正是!父親和爺奶可是時常提起您和藍奶奶呢!不知伍叔和果兒妹妹此行要去哪裏?可有時間前去家中坐坐?”


    得知兩人的身份,花夭夭也不再拘束,了解到藍果兒的年紀後,便親切地唿起她的小名了。


    “正是海市!如果時間充裕自然少不得要去家中拜訪,花叔和花嬸身體可還壯實?”


    提起兩們老人的身體,花夭夭眼中神過一絲黯然,


    “奶奶還好,就是爺爺他......他老人家上了年紀大,早年又操勞過度......近來情況不是太好,怕是......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伍爺聽後歎息著點了點頭,人上了年紀,難免會麵臨病痛!


    不過,想到藍果兒的能力,他看向藍果兒,眼神裏帶著詢問,“我們......”


    “等忙完,我去給老爺子瞧瞧!”沒等他開口,藍果兒就率先講道。


    兩家即是世交,且她對眼前這姐弟倆也頗有好感,藍果兒倒是很樂意延續兩家這份善緣。


    “那就好!這樣的話,老爺子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


    聽藍果兒說得爽快,伍爺高興之下也沒了顧忌。


    “伍叔這意思是......”


    花家兩兄妹,聽伍爺說得如此底氣十足,像是老爺子的生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似的!均是圓睜著眼睛看向他,滿臉疑惑。


    心中更是隱隱有些期待,期待花老爺子真能如伍爺所說,還能再陪伴他們幾年。


    “你們別看我家果兒比你們兩個年紀都小,她可是軍總院的特聘醫師,醫術更是了得!”伍爺老王賣瓜,自賣自誇道,


    “你藍奶奶那眼睛盲了多少年,想來你們也是知道的!這都被果兒給醫治好了,現在呀,那百米外的東西,她老人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呢!”


    “藍奶奶的眼睛醫治好了?”花夭夭激動的忽閃著長長的眼睫,“那真是太好!奶奶可是一直都惦記著這事兒,為藍奶奶的眼睛惋惜呢!”


    說著,她看向藍果兒,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


    “真沒想到,果兒妹妹小小年紀,竟有這番成就!此行能遇到果兒妹妹,我們真是太幸運了!”


    “是呀,是呀!”


    花逸塵在旁靜靜看著花夭夭與藍果兒親近,一直沒逮到說話的機會!這時也附和道 ,


    “單憑果兒妹妹救了姐姐這份恩情,就夠我們花家記一輩子了!


    果兒妹妹,雖說我隻比你大幾個月,但你這妹子,我花逸塵認定了!有事你可別跟哥客氣,別的地方不敢說,但在海市,有事你隻管來找哥!”


    花家沒有重男輕女一說,反倒花逸塵自小就是個姐姐奴,對花夭夭那是唯命是從!


    性格也一改花家男人的陰柔,有股子放蕩不羈的瀟灑勁兒!再加上副市長家公子哥的身份,在海市那幫玩世不恭的權貴子弟中混得很開。


    伍爺還記得這小子昨晚冒冒失失地擾了他的好夢,白了他一眼,


    “就你這不著吊的冒失勁兒?也不知道像了誰!還有事找你?我都怕你把人帶溝裏去!”


    “伍叔~”花逸塵撓撓頭,討好地拱了拱伍爺的肩膀,


    “您這是還記著逸塵昨晚的仇呢?逸塵再次跟您賠不是了還不行嗎?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就原諒逸塵這一次吧?逸塵錯了,以後保證再也不敢了......”


    花逸塵一番撒嬌賣萌,捶背揉腰,連哄帶拍馬屁,不久還真將板著臉的伍爺給逗樂了!


    藍果兒和花夭夭在旁看著,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藍果兒更是對這個新上任的花家哥哥有了深刻的認識。


    就他這能屈能伸的精神,外加能言善辯,剛柔並濟哄人的手段,若是放在後世,公關公司的頭牌那不是輕輕鬆鬆拿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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