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臨看到項於期身形一晃,要換手拿劍。


    當即話鋒一轉,暴喝出聲。


    嗖!


    梁勝藍再次彎腰撿起一顆石子,射向項於期的左肩肩窩。


    可是項於期早已有了準備,身體往右歪了一下,石子隻是將衣服劃出一道血口子,並沒有讓項於期喪失戰鬥力。


    不好!


    張君臨眼見梁勝藍還要再去撿石子,迅速把手裏的燒火棍塞到梁勝藍的手裏。


    “用這個,射要害!”


    他雖然看不清梁勝藍攻擊的路線,但看得出來梁勝藍不是想殺人,而是想逼停項於期。


    由於對方是殺父仇人之子,應該不是手下留情……大抵上,這位當獵戶的梁兄,還沒殺過人。


    “他來了!”


    “他要來殺我了!”


    張君臨見梁勝藍握緊燒火棍去不搭弓,沒有後退,反倒前進了一步。


    一步之差對於像項於期和梁勝藍這樣的八階高手來講,攻擊範圍內的差距不大。


    但他的這個舉動,無疑會讓梁勝藍更加緊張。


    “反正梁勝藍不出殺招我必死無疑,是生是死隻能賭命了!”


    把生死交付到別人的手裏,張君臨很無奈。


    他也並非喜歡強迫別人的人。


    隻是梁勝藍不下定決心殺人的話,等項於期殺了他再全身而退。


    梁勝藍遲早也會死在項於期的手裏!


    “我……不會讓他……殺了你!”


    墨姐姐的孩子,由我來守護!


    梁勝藍終於下定決心,眼看著距離他僅有幾步遠的項於期,依舊瞄準對方的要害,氣定神閑地拉弓。


    搭在弦上的燒火棍還沒有射出去。


    已然感知到殺意的項於期突然一個蛇皮走位後,朝著張君臨所站的方向拋來巨劍的同時,一個猛子向前衝去。


    “小心!”


    咚!


    燒火棍離弦。


    在射落巨劍的同時,張君臨已經使出吃奶的力氣跑出了十步遠。


    “……”


    “……”


    張君臨和梁勝藍麵麵相覷。


    一個不敢說對方太菜拖後腿。


    一個不敢說對方太愣被騙了。


    項於期擺明是受了傷打不過虛晃一招好逃跑。


    扔劍注入的力氣有,但並不大。


    使了一成力氣扔劍嚇唬他們,剩下的九成都加在了腳力上,就二人對視的片刻工夫裏,項於期的身影已經朝東狂奔了幾百米。


    “被……騙了!”


    梁勝藍終於迴過神來,懊惱不已。


    這個時候再追上去也來不及了。


    “這個項於期可真夠狗的,為了嚇唬我們,都沒有掉頭,把我們都給騙過去了。”


    張君臨不忘記給梁兄挽尊。


    梁兄在殺人和救人之間選擇了救他。


    他隻有感激。


    “我去追……否則……他還要迴來殺……你。”


    梁勝藍說話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但就在他剛說完前三個字時,張君臨已經伸開手臂,攔在了他的麵前。


    “我擔心他殺個迴馬槍。”


    張君臨可不敢小瞧任何一個敵人。


    特別是這種為了殺他,不惜扔下整個軍隊的八階高手。


    說句不要臉的話。


    在沒有恢複體力之前,他想和梁勝藍寸步不離。


    “太子……隨我同去?”


    “那樣你不僅追不上,就算追上了我還會像剛才一樣是個累贅,得不償失。”


    菜是原罪。


    張君臨無辜又無奈地比著墓碑。


    “梁兄,不如先與我一道為梁伯燒頭七?”


    “嗯。”


    梁勝藍最終還是被說服了。


    盡管還是很懊惱,但也隻能生著悶氣,一下子把所有的紙錢與金元寶全部點著。


    唿!


    火苗差點舔到張君臨的臉上。


    梁勝藍還沒來得及把人拽離,有人已經快他一步出手,抓住張君臨的後衣領,把人拉退兩步。


    “皇弟,你愣著幹什麽呢,差點把自己燒到。”


    “我又不傻,還能玩火烤到自己?”


    張君臨一時嘴欠,後腦勺被手掌心“輕輕”地拍打了兩下,讓他呲牙咧嘴,卻不敢再反駁。


    長姐對他來講可是有血脈壓製的!


    “長姐你怎麽來了?”


    長姐恨不得全天候呆在軍營裏,難道是專門來燒七的?


    有心了。


    “我剛才看到一個人像一陣風似的朝東邊跑去了,想到皇弟你要來燒七,擔心你發生意外,便過來看看。”


    張君緣湊近火苗,鄭重其事地對著墓碑三鞠躬後,這才看向站在旁邊的高大男子。


    “皇弟,這位是?”


    離著老遠,她都能夠感受到這個男子身上散發的壓迫力。


    應該是一個高手。


    說不定還是一個七階左右的高手。


    但是,南越國何時有這樣的高手了?


    “我……我……”


    梁勝藍低頭看著那張與墨姐姐有三分相似的臉蛋,想說他是墨姐姐故人。


    可麵對著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張君緣,他的話到了嘴邊轉了個彎。


    “我……算是墨、墨姨……的徒兒。”


    “母後的徒兒?!”


    張君緣又驚又喜,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子。


    滿臉胡子像個野人似的,五官也比較硬挺,貌似不是母後喜歡的那一款。


    但,她倒是很喜歡這種有男子氣概的人。


    “你叫什麽名字。”


    “窩……”


    “長姐,他叫梁勝藍,是這位老者的兒子。”


    張君臨眼見梁勝藍被長姐問得有些緊張,深知這種心情的他,連忙把梁勝藍的身世和盤托出。


    至於是原身母後徒兒這件事,他不知情。


    但梁勝藍是個老實人,想來也不會說假話。


    “勝藍勝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原來母後說的那個以後會和我一起當大將軍鎮守南越的男孩是你!”


    誒?


    張君臨聽到長姐的話,頓時兩眼放光。


    這還真是母後收的好徒兒啊!


    “長姐,那你可以喊梁兄一句師兄了,畢竟你們師承一脈。”


    對了!


    張君臨猛地想到長姐修習的功法不全,滿眼火熱地盯著梁勝藍。


    “太子……為何,如此看我?”


    “梁兄你說是母後的徒兒,應該知道她修煉的所有功法吧?”


    那不是應該的嗎?


    否則梁家是書香世家,南越權貴世家的修煉功法又不會外泄,他又從何修煉十年便能達到武者八階巔峰呢!


    “太子,為何這麽問?”


    梁勝曉十分好奇。


    張君臨聽到他這麽反問,心中大定,一把拽住長姐的左手,塞到梁勝藍的左手裏。


    “梁兄,我將長姐托付給你!”


    “……”


    太子這是擔心被項於期刺殺,開始托孤……不是,托姐了嗎?


    梁勝藍緊張地看了一眼大公主,想告訴太子“有我在,別怕”,可一激動卡了殼。


    張君緣不知道皇弟為何有此一言。


    難道是認為她年紀大了需要嫁人了,正好梁師兄是母後選中的人,長得高大威猛武功高便值得托付想讓她嫁出去?


    心意她領了,可這事決定得是否唐突了?


    母後隻是偶然提起過有個男孩按照她的意願改了名字,可沒提過這個男孩是為她準備的夫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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