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一層又一層,累累疊加,上麵卻不帶有一絲血肉,看上去它們的主人似乎是已經死去了很長時間。

    一根根白骨雜亂的堆積在地下,似乎在訴說著昔日的苦難。

    “吃……吃……吃……”

    不等蘇長風多想,那個趴在地上的妖物再次衝了過來,血盆大口張開,一顆顆泛黃的尖銳牙齒間,甚至還帶著一些毛發,一雙幽綠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蘇長風,帶著濃濃的貪婪。

    對於血肉的貪婪。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這個妖物的出現這些白骨帶著絲絲縷縷的關係。

    在蘇長風的眼中,這個妖物身上正散發著濃重的死氣,雙臂之間纏繞著一個又一個哀嚎的亡魂。

    嗡。

    帶著顫音,流螢出鞘,一道寒光出現,手掌間傳來強大的阻力,那個妖物身上也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濃密而粘稠的綠色血液從傷口中緩緩流出,隨著妖物的一舉一動滴落在地上,將地麵腐蝕出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坑洞。

    但是這卻未能阻攔這個妖物,反而是愈加激發了他的兇性,憤怒的嘶吼著,五指上帶起一團團黑色霧氣,它兇狠的向著蘇長風撲了過來。

    隨著它的前進,腳下的土地驀然出現了一絲絲黑色,仿佛同樣被沾染了一樣,但是不知怎麽的,蘇長風看著地麵上的那些黑氣,心中有一個瞬間竟然生出了一絲親切感。

    雖然那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不見,但是蘇長風還是將其記在心中,等到迴去之後再問問自己是否是出了什麽狀況。

    明王持刀。

    麵對兇狠撲來的妖物,蘇長風麵色沉凝,手中長刀自然而然的就遞了出去,出手便是破戒刀法之中最兇狠的一刀。

    明王者,降三世明王也,傳說明王乃是佛的忿化身,為教化難調之眾生而顯現忿怒相,當其持刀之日,便是消除世間業障之時。

    隱隱見,似乎有絲絲猩紅火焰從長刀上燃起,空氣中也出現了一些扭曲,帶著波動,流螢直接向著妖物的頭顱而去。

    這一刀又快又急,仿佛晴空之中一道閃電劃過,根本不給人思考的時間。

    滋啦。

    仿佛是熱油倒進了鍋中,絲絲熱氣從肩膀上升起,重物掉落的聲音之中,一條手臂從半空中掉落。

    這一刀未能如願以償,那妖物竟然在快要被斬到的時候硬生生轉了個彎,停滯了前進的趨勢,隻是它能躲得過致命的攻擊卻不能將這一刀完全躲避過去,流螢還是在它身上留下了印記。

    但是躲過了這一刀的妖物情形卻沒有出現絲毫的扭轉,在它身上,一朵朵猩紅色的虛幻火焰從它身上綻放開來,仿佛是一朵朵美麗的玫瑰,隻是這玫瑰綻放所消耗的並不是什麽土壤作為養分,成為養分的,是那妖物自身的怨氣。

    這火焰劇烈的燃燒著,講整個妖物瞬間點燃成一個高大的火炬,火焰在妖物身上舞動著,甚至有著從虛幻中掙脫出來,變為現實的趨向,但是蘇長風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虛幻終究隻是虛幻,雖然有變為真實的可能,但是作為它的使用者,蘇長風暫時還沒有這麽強的能力。

    絲絲縷縷黑氣從妖物身上滲透出來,想要將這火焰撲滅,但是麵對這火焰,卻仿佛是在火焰上澆了一桶熱油,頓時,這個火炬又高了三寸。

    坐在地上,蘇長風輕拂衣袖,將地麵一層層覆土掀起,一層層白骨出現在他麵前,有大人的,有小孩的……

    蘇長風也真正明白了這妖物的來曆。

    這妖物不是平白產生的,而是在這些百姓們身死之後,秉承著他們的遺誌和怨念,交雜著天地間的怨氣出生的,它帶著他們身上最大的意願,所以一出生便吃掉了這些人身上所有能吃的東西,隻餘下了累累白骨。

    一朝英雄拔劍起,又是蒼生十年劫。莫名的,蘇長風心中出現了這句話,這些野心家們盡情的為了自己心中的欲望戰鬥著,但是為他們買單的,確實那些無辜的百姓們。

    “佛經看多了,心腸似乎也變軟了呢。”

    嗤笑一聲,蘇長風收起心中的思緒,看著別人的臉色過活,誰又不是呢?最多他這個有著更好的發泄渠道,也比較有著希望罷了。

    講那些白骨收攏,在地上建了一個大大的墳塚,也沒有立牌子,他也不知道該怎麽立。

    等到他迴身,那個妖物已經已經完全消失在空氣之中。

    破戒刀法最後一式原本不是這樣的,但是來到這方世界之中卻仿佛生出了什麽變化,當蘇長風用出這一招的時候能引動冥冥之中的一絲火焰的虛影用來對敵,但是也隻是虛影罷了,但是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那虛影仿佛是地獄之中的紅蓮業火。

    難不成是之前負碑者所謂的審判讓我和那火焰生出了一絲感應?對於這種情況,蘇長風也不明白,但是這似乎是好的發展方向。

    默默地向前走著,蘇長風看著手中的流螢,光潔的刀麵上映出他的麵孔,絲絲流暢的花紋在長刀的邊緣處勾勒出一個奇異的圖案,鋒利的刀鋒滲著寒氣,吹毛立斷。

    毫無疑問,這是一把好刀。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流螢卻似乎已經越來越跟不上蘇長風的發展了,這不是流螢的品質不好,而是蘇長風麵對的對手修為越來越高了。

    雖然在很多高手眼裏,武器其實並不是那麽重要,在真正的高手手中,哪怕是一根脆弱的樹枝也可以輕易將敵人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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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本沒有什麽錯,但是,這也要看人和世界。

    若是其它那種注重意念的世界,單憑信念之力就可以縱橫的話那本就沒什麽大錯,在很多世界之中,劍意和刀意的存在簡直就是外掛一樣,在這種世界之中外物其實也不算是多麽重要,就像獨孤九劍一樣,山石草木皆可為劍。

    但是在更多的世界之中,外物的強大很多時候才是最受人追逐的,哪怕是在這個封神之戰後的世界裏,甚至是在封神之戰中,法寶的存在就是一個無可解釋的存在,誰的法寶好,誰贏的概率也就越大,很多時候都是這樣。

    所以,蘇長風要麽放棄刀法,完全將修煉方向轉移到拳法上,要麽去尋找一把更好的替代品。

    當然他還有最後一個選擇,那就是尋找更好的材料,重鑄流螢!但是這個方法卻是最消耗時間的,且先不提重鑄武器的大師要去哪裏尋找,但是更好的材料就不知道要去哪裏尋找,蘇長風當然可以去臥佛寺申請材料,但是先不提那裏有沒有符合的,如果這樣下去,二者的因果牽連越來越深,到最後又該怎樣解決?

    也罷,走一步看一步吧。

    思緒萬千,蘇長風最終也沒能找到一個好的方法,隻能暫時將其放下。

    腳步輕抬,蘇長風瞬間出現在十丈外,沒有了城內地理位置的約束,他已經可以完全自由的放開自己的速度,縮地成寸也才完全展現出他真正的力量,這種速度,比之即墨的仿製七香車不知要快到哪裏去,比起之前他的速度更是別提了,按照這個速度,他根本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迴到臥佛寺。

    一路上腳步不停,待到黑夜快要來臨的時候,蘇長風到達了之前他獲得那滴巫族血液的地方。

    很長時間沒見,這裏依舊是那副荒無人煙的模樣,一座座倒塌的房子中,淒慘的木製骨架隨意的散落著,之前的日子似乎還在眼前,但是蘇長風卻已經不是之前的蘇長風了。

    這是紀念,也是路標,到了這裏,那麽臥佛寺也就不遠了。

    夜越來越深,天上的那輪皎潔的明月散發著它的美麗,終於,蘇長風發現了遠處綽綽越越的佛寺的虛影。

    迴來了。

    …………

    “見過師兄。”

    當蘇長風到達佛寺大門的時候,門前,已經有一個僧人正在等候了,看到蘇長風的時候,他的臉上帶著一分驚訝、三分疑惑,但先是老老實實的做了一個佛禮。

    是二牛。

    看現在的他的模樣,應該已經是有著自己的法號了,但是蘇長風卻還不知曉。

    “二牛,是誰告訴你我要迴來的?”

    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再看了一眼二牛,蘇長風有些疑惑的問道,看二牛之前看到自己一副見到鬼的模樣,很顯然之前是有人告訴他了,但是這個人是誰?

    而且最重要的是像他這種冒險者不該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嗎?他還記得前世那些網文之中的輪迴者們在各種世界裏都可以肆意妄為,但是那些世界中的人都無法掐算出他們的來曆,一切都是有傳說中的主神背鍋,那自己這……自己這……

    好吧,其實也不是很難理解,這個世界之中副本的意誌都慫了,那他能夠被卜算出來也不是不能理解。

    有些無奈的歎息著,暮然間,一陣寒意湧上心頭——自己能夠被卜算出來,那豈不是說他們不是這個世界人的真相也能被算出來?

    一時間,蘇長風隻感覺自己正赤身果體站在空曠的田野之中,身邊都是一道道無形的目光,將自己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果再往深處想,甚至他們也在用著自己的棋子來操縱自己的一舉一動已達到他們的目的。

    越想越可怕,甚至這個原本在他看來很溫暖的仿佛是第二個家的臥佛寺也無形之中變得陰森恐怖起來。

    “師……兄,你……怎……麽……了?”

    鬼氣森森的話從二牛口中傳來,帶著令人發毛的寒意,一字一頓的跑到蘇長風的耳中,下意識的,蘇長風後退一步,擺出了防禦的姿勢。

    “師兄,你怎麽了?”

    抬起頭,蘇長風發現二牛正滿臉疑惑的看著自己,身邊的寺廟依舊是走之前的那副模樣,根本沒有一點變化。

    一切,都隻是他臆想出來的。

    “沒什麽,隻是在想之前遇到的一隻妖物罷了。”

    臉上咧出一個比哭還醜幾分的笑容,蘇長風說道,他似乎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踏上了大佬們的棋局,成為了其中的一名棋子,但是關鍵的是他還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到底對不對。

    這似乎是一個試探的機會。

    想到自己迴來的目的,蘇長風心中思索道,他不敢想象自己的猜想若是真正成真的時候他會怎麽樣,不過想來應該還是苟且偷生,順便為自己謀求一些利益吧?

    若說真的寧可站著生,他心中未嚐沒有這種想法,但是心中更強的則是他那強烈的求生欲,隻有真正麵臨生死抉擇的時候,人才能真正明白自己心裏到底想要的是什麽,那些口口聲聲將死亡掛在嘴邊上的往往是最先認慫的,就好像那些在明朝亡國之後就跪著去麵見新主子的儒生一樣。

    “妖物嗎?我之前在村子裏也有見到過,但是都被村長他們給擊殺了,師兄你見到的那個妖物是不是也是野獸的模樣?但是他們會說話,能出謀劃策?”

    二牛有些好奇的詢問著。

    “差不多吧。”

    苦笑一聲,想著之前自己所遇到的妖物,蘇長風迴答道。

    那些野獸模樣的是妖,不管是大妖還是小妖,都是妖,最多最多在後麵加上諸如‘將’、‘王’、‘皇’之類的名稱罷了,而且斬殺它們之後,都可以從它們身上得到合適的材料,如果那些妖是野獸的話,還能收獲一大批食材。

    但是蘇長風呢?他什麽都沒有收獲,可以說這一次他是白白的進行了一場戰鬥。

    “對了師兄,廣亮師兄說,如果你迴來的話,要第一時間去他的禪房一趟。”

    二牛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麽,突然開口說道。

    “廣亮師兄?他可有說是因為什麽事?”

    “沒有。”

    “好,我知道了,我這便去。”

    蘇長風想了想,還是打算就此直接去拜訪廣亮,他所說的第一時間便去拜訪他,那麽就此去便可,不用等到第二天,說不定是什麽非常重大的事情呢?

    拜別二牛,蘇長風徑直朝著廣亮禪房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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