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一大堆常見的米麵肉類作為禮物,王虎又額外買了一些精致的糖果揣在兜裏,結了賬,又付了一筆押金租了一輛馬車,兩人驅車向城市邊緣走去,那裏就是孤兒院的所在。

    並非是兩人不願意買昂貴禮物,蘇長風手上還有著一打銀票,王虎在六扇門做工平時也少不了各種孝敬,兩個都不是什麽窮人,這些東西是王虎置辦的,蘇長風隻負責掏錢,東西都是些常見的日用品,足足裝了一馬車。

    蘇長風可以理解,那些珍貴的東西對於孤兒院的人來說都是必需品嗎?相反,王虎買的東西是每個人生活中都少不了的,也不會傷害他們那些脆弱的自尊,至少不會給他們一種被施舍的感覺。

    地方越來越偏僻,路也越來越窄,路旁的雜草瘋狂的生長著,到最後僅僅隻容得下一輛馬車通過。

    艱難地走了半個時辰,馬車終於來到了一處偏僻的房子前。

    房門和院牆均是一片黑色,似乎是被烈焰灼燒過,門上有著非常明顯的碳化痕跡,牆角下,幾簇野花頑強地生長著。

    將馬車感到門前,不等蘇長風打開門,王虎的大嗓門就對著院子大吼一聲:“臭小子,快來接我進去。”

    院子裏突然一片死寂,但下一刻,一陣歡唿從院子裏傳來,隨後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哈!臭大叔,我的禮物呢?”

    還沒打開門,就有著一聲歡快的唿聲從門後傳來,隨著大門吱呀呀的打開,從裏麵探出一個小腦袋。

    “啊?”

    小男孩發現站在門口的蘇長風,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他驚唿一聲,將門重重的關上,透過門縫用警惕和不安的目光盯著他。

    隨著小男孩的一聲驚唿,門裏似乎驚動了什麽,沉重的腳步飛快的走來,門再次打開,一個壯碩的身影出現在蘇長風麵前。

    那人身後,小男孩隻露出個頭,戒備的看著蘇長風。

    “咦?”

    驚疑聲從蘇長風身後傳來,王虎扒拉開蘇長風,看著門後的人:“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臭大叔?”

    “臭小子,愣著幹什麽,過來幫忙幹活!”

    小男孩從那人身後走出來,依舊有些警惕的看著蘇長風,慢慢向著馬車走去,一隻手拎著馬車上小袋的物件,慢慢向門口挪動著。

    這時候,蘇長風才看到小男孩的真正樣子。

    他的身材很瘦小,臉色蒼白,則是長時間營養不良造成的,更特別的是他的右手很正常,但是左手卻又短又小,再加上他身上穿著那件肥大的衣服,這讓他看上去就像是田裏的稻草人。

    門後突然多出來一個個小腦袋,眼巴巴地望著不遠處的馬車,臉上洋溢著期待和幸福的笑容。

    那個巨大的紅衣身影低頭從院子裏出來,也過來幫忙,她的手臂粗壯有力,一次可以比蘇長風多抗兩袋米,在她的幫助下,這些東西很快就都被搬進了院子裏。

    “原來你也是這裏的人啊,為什麽之前沒有見過你?”

    王虎身邊圍著一群小孩子,在他們的笑鬧之中,正從兜裏掏出那些糖果一顆一顆的分發著。

    “因為我在兩年前就離開這裏獨自闖蕩了。”紅衣姑娘灑然一笑,顯得格外豪爽,“你看我這個樣子就知道我吃的很多的,在家待的時間長了會把家裏吃垮的。”

    沒錯,這個巨大的身影就是他們在酒樓裏所見到的那個‘小’姑娘,她去了一趟酒樓,除了酒樓贈送的茶水,其他東西全部打包了迴來。

    “以你當時那個年紀,院長竟然舍得放你一個人出去闖蕩?”

    王虎有些不相信,按照院長的性格,就算是砸鍋賣鐵也不會讓她出去的,畢竟當時她隻有十五歲。

    “母親當然不舍的紅衣姐姐出去,但是紅衣姐姐是晚上偷偷溜出去的,當時她還騙我說是出去給我買糖,結果一整天都沒有迴來,還讓我被母親罰兩天不許吃晚飯。”

    正在王虎身邊討糖吃的小男孩聽到這個問題,轉過頭來幽怨地看了一眼紅衣,眼中的怨念仿佛能化作實質。

    “母親說,男孩子不能斤斤計較!”

    他身後的一個小女孩拉了拉他的衣袖,有些怯懦的看了一眼蘇長風和紅衣,隨即又躲在了王虎身後。

    這個小姑娘臉上有著半塊紅斑,這塊紅斑侵占了她的半張臉,讓她看上去有些嚇人。

    實際上,這所院子裏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缺陷,或許他們一出生,就因為這樣那樣的問題被他們狠心的父母所遺棄,僥幸被王虎所說的聖人收養,生活在這個院子裏。

    每個孩子對陌生人都有著天然的畏懼和警惕,這是長期在人們的歧視之下形成的,王虎來這裏原因,恐怕根本不像他所說的那樣是為了親近上官,這些孩子多半才是真正原因。

    蘇長風看了看那些孩子身上雖然不髒但是卻很簡樸的衣服,都很寬大,並不合身,目光之中多了些善意。

    同情心是必要的,生而為人,就要收獲每一絲心中的悸動,或同情、或喜悅、或心動,太上忘情的路子並非適合所有人,更甚者,失去了七情六欲,真的還能稱得上是人嗎?

    有句話這麽說,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天道的眼裏,花草樹木,蟲獸鳥魚和人是沒有區別的,對於天道來說,一切都是平等的,天道不仁,天道最仁,天道不人。

    但是同情又不代表爛好人,無限製的同情是不行的,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獲得同情。

    “對了,院長呢?”

    王虎突然覺得這裏少了個人,環顧四周,突然一拍腦袋,有些奇怪的問道。

    “母親摔傷了,現在正躺在床上休養。”

    小男孩把糖緊緊地攥在手裏,憂心忡忡的說道,小小的臉上滿是擔心,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更何況是他們這些沒人要的孩子?

    對於他們這些被遺棄的孩子來說,他們的院長母親就是生命之中最燦爛的光芒,照耀著這片被遺棄之地。

    “嗒、嗒、嗒……”

    一陣奇怪的腳步聲傳來,房門口,一個比起那些孩子修長的多的身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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