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唯明豈敢不應詔。盡管心裏有諸多不安和焦慮,皇甫唯明還是不敢怠慢,匆匆跟慶王打了個招唿,收拾了一下行裝,安排了下軍務,就跟宮裏來的小太監上路了。


    小太監說的沒錯,就在皇甫唯明上路的時候,大唐各鎮節度使幾乎都同時被李隆基一紙詔書,召去長安。李隆基究竟想要幹什麽,不要說這些節度使們一頭霧水,就算是朝中眾臣也不清楚。甚至,除了李林甫之外,包括蕭睿在內,無人知曉皇帝已經發出了召集諸節度使入京覲見的詔書。


    不過,李隆基的詔書發出的第三天,蕭睿還是從高力士嘴裏得到了這個意外的消息。雖然高力士像是無意中說了一句玩笑話,但蕭睿卻明白,這大唐第一權勢太監不過是有意跟自己透露罷了。


    不過,得到了這個消息,蕭睿並沒有放在心上。當然,他現在也沒有精力再去揣摩李隆基的意圖了。人口和土地清查工作進展異常的順利,重新核定的賦稅的量額已經通過戶部開始施行天下,想必用不了多久,大唐國庫就會充盈起來。


    李隆基這些日子心裏很憤怒,通過李琦和蕭睿以及裴寬稟報上來的“報表”,英明神武的玄宗皇帝自然明白,這多年來,被大唐各級權貴們壓榨去的國庫收入是多麽地巨大!要不是為了朝廷的穩定,李隆基差點就想將這些蛀蟲們統統砍頭。


    實事求是地說,李隆基不是一個昏君,雖然多疑、雖然善於弄權,但他的心胸和眼光還是頗為開闊的,他並沒有把大唐帝國當成他一個人的私有物品,他比誰都明白,如果繼續任由權貴們壓榨下去,大唐帝國就完蛋了。到時候,倒黴的不僅是李唐皇室,還有泱泱中華的萬萬子民。


    所以,他的義無反顧,直接推動了戶部清查的所向披靡。


    但是,現在有一個更大的問題又擺在了蕭睿的麵前。


    清查出來的大量土地正在戶部的統一指揮協調下,被各級官府登記在冊,再次分配到失地的農人手裏。無數失地農民重新獲得了賴以生存的土地,一舉擺脫了貴族附庸佃農的悲慘境遇,在現在的大唐而言,其意義之巨大不亞於一場土地革命。


    除此之外,還從各級權貴的農莊中“解放”出了數十萬不在籍的流民及其後代。這個數目之龐大,令大唐朝野上下瞠目結舌。這樣一個龐大的人群,長期沒有戶籍、沒有人權、不納賦稅、不接受朝廷控製,隻為各自貴族默默創造著無可估量的財富——李隆基一想起這筆財富原本是屬於大唐朝廷的,心中的怒火就不可遏止。


    當然了,作為一個善於顧全大局的皇帝,李隆基還是沒有讓怒火衝昏頭腦。為了穩定,他不再計較權貴們私自圈養黑戶流民的“累累罪行”——但是,“解放”出來的這批數量巨大的農奴如何安置?


    重新登記錄籍,他們就變成了合法的平民,但是,這些人一無土地,二無安身立命之所,這些人該怎麽安置?


    一時間,李隆基頭疼不已。


    ……


    ……


    禦書房裏正在召開小朝會。


    每每有在朝會上解決不了的問題,李隆基都在召集他的近臣在禦書房裏再次機會討論,成為約定俗成的小朝會,十多年來已成定製。不過,令李隆基失望的是,在禦書房裏,眾臣還是爭執不休,沒有弄出一個結果來。


    其實,在這些大臣心裏,這數十萬的新農人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包括李林甫在內,多持一種無所謂的態度。頂多是分散到各州府縣,任其自生自滅罷了。但是,這話並不能明著說,畢竟誰也不願意當惡人。


    蕭睿保持著異樣的沉默,他在一旁冷眼旁觀,這才發現,似乎隻有裴寬才有那麽一點點“平民心”,言語間多顧及到了這些人的生計,其他人根本就沒有去考慮他們的死活。


    就在有人提出這些人全數納入軍中的建議後,李隆基終於忍不住發怒了。他冷哼了一聲,狠狠地一拍案幾,沉聲道,“這些人老弱婦孺兼有,如何全數充入軍中?再者,就算是充入軍中,朝廷又拿什麽供養他們?”


    “李林甫,你來說——”李隆基頓了頓,擺了擺手。


    李林甫歎息一聲,他也沒有什麽好主意。他低低道,“皇上,實在不行,還是讓他們重新淪為家奴吧。這樣就解決了朝廷的心腹之患……”


    李隆基眉頭一跳,“呃?”


    李林甫一係的幾個官員馬上群起而響應,渾然沒有看到李林甫嘴角的那一抹陰沉。


    章仇兼瓊皺了皺眉,上前道,“皇上,臣以為,李相之言不妥。”


    李隆基玩味地看著章仇兼瓊,“章仇愛卿,你不妨直說,朕聽著。”


    李隆基心道,章仇兼瓊你總算是願意站出來跟李林甫唱對台戲了?不能不說,李隆基扶植章仇兼瓊的目的之一,就是讓他牽製李林甫,但章仇兼瓊入閣以來,行事低調,雖然與李林甫不相來往,但也沒起什麽衝突。而對於李林甫的政令主張,他多保持著沉默。


    但很顯然,章仇兼瓊知道自己尷尬的角色,明白,沉默不能繼續保持下去。所以,在這件事上,他毅然站了出來。不管他說什麽,不管他提出的建議如何,有無可行性,隻要是站在李林甫的對立麵,就成了。


    所以,章仇兼瓊隻是反對,並不意味著他有比李林甫更高明的處置方法。


    “皇上,這些流民之所以成為無籍的黑戶,根子在於大量不在冊的土地,如今土地都被朝廷收迴,他們……”章仇兼瓊不緊不慢地說道。他的意思很明白,沒有了土地,貴族們還會要這些流民黑戶幹什麽?


    李林甫笑了笑,“皇上,是臣疏忽了,章仇大人說得對。”


    說著,李林甫借著迴身的功夫向蕭睿投過意味深長的一瞥。蕭睿正在梳理自己的心緒,突然察覺到李林甫老奸巨猾的眼神投來,不由呆了一呆,又暗暗苦笑。這老丈人當真是一個老油條,自己在想些什麽,或許能瞞住天下人,但似乎就瞞不住李林甫。


    蕭睿確實有一個非常奇特的設想。但他正在猶豫,該不該提出來,而提出來又會不會得到大唐皇帝和大唐朝廷的同意。畢竟,他這個設想,太過驚世駭俗了些。也就是他這個穿越千年的穿越者,心思才能如此天馬行空縱橫四海吧。


    李隆基也在打量著蕭睿。他知道蕭睿肯定是有想法,不知曾幾何時,這玄宗皇帝似乎已經習慣了蕭睿那些稀奇古怪的新鮮點子。


    “蕭睿,你有什麽想法,不妨說出來。”李隆基見蕭睿還在猶豫,直接就點名了。


    “皇上……”


    “嗯?”蕭睿剛起身開口,就被李隆基瞪了一眼。


    蕭睿一怔,繼而醒悟過來,苦笑著躬身下去改口道,“父皇——”


    這一聲“父皇”,蕭睿叫得其實有些“羞答答”,但聽在眾臣耳朵裏卻猶如一聲霹靂。就連李林甫和章仇兼瓊,這兩個跟蕭睿關係甚是密切的人,都不禁很是吃驚。


    私下裏叫叫,也就罷了,因為蕭睿畢竟是李宜的丈夫,李隆基的駙馬。但現在是小朝會,正式的場合,李隆基讓蕭睿公開稱之為“父皇”,這意味著李隆基已經決定正式承認和公開蕭睿的駙馬身份。


    雖然隻是一個稱謂,但期間蘊含的意義大了。


    一時間,眾臣心裏都暗暗思量著,投向站在李隆基身側的太子李琦身上的目光也變得凜然了些。


    看起來,皇帝這是在給新太子增加砝碼呀。章仇兼瓊心想。


    而李林甫卻是心中笑開了花,他隱隱覺得,這個心機深沉的大唐皇帝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陷入了某人一點點精心構陷的泥潭中,淪陷而不自知了。其實,他還真是冤枉了蕭睿,最起碼,蕭睿並不覺得,一個駙馬的身份有什麽好爭的。


    似乎是沒有察覺眾人眼神中的複雜和詭異,蕭睿繼續道,“父皇,蕭睿以為——”


    蕭睿說到這裏,突然上前去用手指著懸掛在牆壁上的大唐山河地理圖,在南詔外圍與劍南道之間的爨區和僰人聚居區域畫了一個圈,緩緩道,“父皇,南詔雄踞西南,國力日漸強盛,雖然皮邏閣目前臣屬我大唐,但是長此以往,南詔必將成為大唐西南的禍患。”


    雖然李隆基等人對蕭睿顧左右而言他有些疑惑,但蕭睿的話還是引起了大唐君臣的某種共鳴。雖然南詔臣服,但南詔的國力日漸強盛,南詔王皮邏閣又不是一個無能之輩,所以將來南詔必將坐大,這一點,誰都心知肚明。


    要依著李林甫,就算是傾盡國力,也要滅了南詔才好。但這種想法太過瘋狂,李隆基焉能同意:大唐周邊蠻夷藩屬眾多,還能都滅了?


    眾人無語,默默聽著。


    “父皇,當今之計,唯有限製南詔的發展。”蕭睿手指著爨區一帶,“爨人和僰人所在,南詔人覬覦已久,如果讓南詔屯兵了爨區和僰人區域,南詔必成西南霸主,如果其再與吐蕃勾結,大唐西南危矣。”


    李隆基有些明白了,他陡然一驚,“蕭睿,你的意思是……”


    蕭睿用力在地圖上一點,“父皇,既然這樣,不如我們釜底抽薪——將爨人和僰人轉移出來,然後讓流民移民過去,在這些地方設置郡縣,直接納入劍南道管轄。如此一來,這些地方皆成大唐疆土,南詔可死心了。”


    不能不說,蕭睿的設想是一個驚天的設想。一出口,就讓眾人目瞪口呆。理論上是可行的,讓西南蠻夷所居變成漢人定居區,直接納入大唐版圖,在擴充大唐疆土的同時對南詔構成了震懾和牽製。但理論是理論,現實是現實。


    李隆基眉頭一皺。


    裴寬冷笑了一聲,“皇上,蕭大人當真是小兒癡人說夢呀。爨人和僰人世代居於此地,你憑什麽叫人家搬遷離開故土?他們又怎麽肯?再者說了,爨人和僰人加起來也有接近20萬,如何安置?”


    聽見眾臣的不解和嘲諷之聲紛紛響起,蕭睿不以為意。他早就料到,他的想法一出爐,肯定是驚世駭俗的。


    “父皇,諸位大人,爨人和僰人雖然世代定居此地,但此地地貧民窮,氣候惡劣,物產甚少,爨人的生存隻有依靠南詔和大唐。可以說,爨人和僰人的家園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麽樂土。”


    “同時,他們還麵臨著南詔人的威脅——如此種種,假如大唐能為之找到一塊安置樂土,想必爨人和僰人是不會拒絕朝廷的美意的。”


    裴寬撇了撇嘴,“蕭大人,你說得容易,就算是爨人和僰人肯搬遷,那麽,本官請教蕭大人,你要在什麽地方安置這些蠻夷之人?”


    “父皇,諸位大人,這裏——西域,大唐在西域有諸多軍屯之區,騰出一塊綠洲來安置爨人和僰人想必不是什麽難事吧?再者,西域地廣人稀,綠洲頗多,朝廷安置爨人和僰人以及國中流民過去,一則減輕了朝廷的負擔,二則可以開辟綠洲增加土地,三則可以牽製西域諸國,鞏固大唐在西域的統治……”


    蕭睿緩緩地講述著,足足講了大半個時辰。從地理到政治,從經濟到軍事,從民族融合到荒漠開發,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大通。雖然其間有很多“詞匯”讓李隆基君臣聽不太懂,但大體意思也明白了。


    總之,蕭睿的構思給大唐君臣描繪了一幅波瀾壯闊無限美好的畫卷。假如這個構想得以實現,不僅西南邊陲安枕無憂,還將西域逐步推進西域的民族融合和泛大唐化。假以時日,大唐帝國的威名必將無與倫比。


    當然,這些隻是停留在理論上,能不能轉化為現實,其實並不容易。不說別的,數十萬的大範圍遷徙定居,耗費巨大,比打一場戰爭也差不了多少。同時,還涉及到政治、軍事、經濟、民族等諸多方麵的政策製定、落實等等。


    禦書房裏,君臣鴉雀無聲。


    ……


    ……


    沉默了好久,李隆基才長出了一口氣,苦笑道,“蕭睿,你這種心思,讓朕吃驚。不過,細細想來,也並非是不可行。隻是,真要推行起來,怕不是那麽容易。”


    李林甫搖了搖頭,“皇上,蕭大人所言貌似虛幻,但其實可行。老臣覺得,隻要朝廷恩威並重,完成這番移民搬遷,也不是不可能。隻是,耗資巨大,如今的國庫怕……”


    “是啊,皇上。”


    眾臣開始插話,多角度多層麵地發表著自己的見解。


    裴寬一直在沉默,突然他躬身一禮,“皇上,臣讚同蕭大人的意見。爨區和僰人聚居點地廣,安置20萬流民不成問題。這些流民擅長農耕,一定會在爨區安居下來……假以時日,爨區與劍南道連為一體,必將為國庫增加無盡的稅賦收入……”


    “而且,臣對西域頗有了解,西域雖然荒漠無比,但可以開墾的綠洲土地眾多,如果讓爨人、僰人和一部分流民進入定居墾居,一來可以減輕朝廷的壓力,二來可以為朝廷在西域提供兵員、糧草……”


    不愧是擅長內政的幹臣,作為戶部尚書,裴寬想的與眾人又是不同,他為皇帝和眾臣算了一筆賬,簡而言之,就是一次性的投入,無限期的收入,一本萬利惠濟子孫後代。


    裴寬與蕭睿站在對立麵,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就在剛才,裴寬還竭力反對蕭睿的提議。但裴寬就是裴寬,他畢竟是一個目光遠大的幹臣,從一開始的感覺匪夷所思強烈反對,到後來一點點地被蕭睿引導著反複思考認為可行,他不得不為蕭睿的想法而感到震撼和欣喜。


    可以說,蕭睿的設想為他打開了一扇門。一扇可以解決大唐經濟危機、鞏固大唐政局的大門。


    蕭睿笑吟吟地站在一旁,聽著裴寬的話,一抹讚賞的眼光投在了他的身上。從這一刻起,他就決定了,他日李琮作亂,他一定要保住裴寬這個人。


    ……


    ……


    移民的大政方針就算是定了。但是,具體的操作卻不是說起來那麽簡單和容易。不出眾臣的意料,李隆基又將這塊燙手的山芋甩給了李琦。讓東宮和戶部主持此事,實際上還是讓蕭睿和裴寬來運作。


    大唐朝廷關於移民計劃的使臣,翰林學士鄭鞅帶著蕭睿的諄諄囑托翌日就趕往劍南道,準備去跟爨人和僰人交涉。而鄭鞅在離開長安之時,還帶走了蕭睿給爨人女王阿黛的一封親筆密函,以及蕭睿的十幾個僰人侍衛,由那刃帶領。


    ※※※


    凡事都告一段落,開元二十四年的這個夏天也即將過去。天,漸漸得不再那麽燥熱,一早一晚,長安城裏的天氣都異常的涼爽。


    這個夏天蕭睿忙得不可開交,而跟他一樣忙的,其實還有章仇憐兒。章仇憐兒在商業經營上的天分,讓蕭家人和孫公讓驚歎不已。被蕭睿無形中灌輸了不少現代超前商業理念的章仇憐兒,在最短的時間裏,掌控起整個蕭家產業,蕭家的四夫人章仇憐兒的名字漸漸在大唐商界播散開去。


    蕭家產業有章仇憐兒,內府內政有楊玉環,“外交”有李宜,蕭睿的慈善事業有李騰空,四個媳婦兒各司其職。一切,都在向蕭睿預想的方向發展,無論大局還是蕭家的“小業”。這讓蕭睿很是欣慰和喜悅。


    李宜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一想起自己在不久後就可以當爹,在大唐留下自己真正的骨血和後代,蕭睿心裏的歡喜可想而知。


    送走了鄭鞅,又見李琦漸漸在太子的位置上坐穩,裴寬也相當配合,蕭睿便鬆了口氣,開始在家裏偷懶起來,偷得浮生半日閑,看看書喝喝茶,聽聽曲,倒也自得其樂。


    但這樣安生愜意的日子,並沒有延續多久。


    蕭睿扶著李宜在院中緩緩走動,喋喋不休地灌輸著孕婦多活動有利於胎兒的理論。李宜苦笑了起來,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子長,你好嘮叨哦,你這幾日都快成了長舌婦了,天天說喲,我耳朵裏都聽出繭子了……”


    蕭睿嘿嘿一笑,“宜兒,這叫科學育兒,你不懂滴。”


    李宜媚眼一瞪,“你懂,你來生喲?”


    蕭睿一怔,苦笑了起來。


    突然,蕭虎急匆匆地闖了進來,蕭睿麵色一沉,喝道,“蕭虎,誰讓你到內院裏來的?”


    內外有別,蕭家的男子下人是不允許越內院一步的,這是起碼的家規。當然了,不僅蕭家這樣,所有的大唐權貴基本都是如此。


    蕭虎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爺,秀兒姐被人擄去了……”


    蕭睿陡然一震,手心顫抖了一下,喝道,“你說什麽?”


    “……”蕭虎囉裏囉嗦地說了好半天,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而蕭睿一邊聽著,臉色漸漸變得鐵青起來。


    秀兒出身孫家,是孫公讓收養的孤女。自然,在孫家就有幾個相好的小姐妹。如今的秀兒雖然沒有被蕭睿真正收房,但作為蕭睿和楊玉環的貼身侍女,房中之人也是早晚的事情。再加上她跟隨蕭睿時間最久,主仆間的感情也很好,所以秀兒在蕭家的地位其實是蠻高的。最起碼,蕭睿和他的幾個媳婦兒都不把她當下人看。


    而巧合的是,秀兒相好的一個姐妹靈玉,最近也被孫公讓收為了小妾,當起了孫家的少奶奶。而孫公讓的妻子還在洛陽,故而在長安的孫家,靈玉其實就是事實上的主母。蕭家和孫家的關係就不用說了,靈玉和秀兒也就常常相聚,偶爾還結伴出遊。


    上午的時候,秀兒跟靈玉約好去城外郊遊,可不料在迴城的時候,遇到了一群長安城的貴族子弟。秀兒的姿色雖然沒有楊玉環等女那般傾國傾城,但非常水靈清秀,也算是罕見的美女了。


    常言說,美色動人心,尤其是在這個民風異常開放的盛世大唐。女子生得美貌雖然不是罪過,但卻勾人犯罪。所以,蕭睿才會將楊玉環雪藏起來,免得出門去招惹無謂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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