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底,白天太忙啦,加上熬夜熬得不行,這兩天評論沒有好好迴,不是故意不理任何人哈,你們盡管評~)


    ——正文


    沉悶驚天的爆裂聲後,一群群遊魚瞬間失去知覺。


    翻起肚皮,隨著急波向海麵浮去。


    爆炸過後,海下變得更加黑暗寒冷,暗湧湍急。


    與世隔絕,不見天日。


    周廷衍做引爆時,剛剛進入安全距離,人沒有完全遊出海麵。


    在與時間賽跑後,大麵積的轟鳴與震顫中,周廷衍雙耳橫穿尖銳的鳴響,胸腔震得悶痛。


    至此,海水壓力好像更大。


    沉沉壓住周廷衍就要透支的身體。


    托著他,拽著他,一點點往海下沉。


    巨大的自然力量麵前,奈何他極通水性,三歲就會遊泳,幾乎是往上遊一米,往下沉一米半。


    接著,周廷衍穩住唿吸,開始拆身上的設備,一個一個丟掉。


    隻留背上的混合氧氣瓶。


    身輕了,水壓卻在體感上越來越大。


    衝擊後餘痛的身體,在持續的水壓逼迫下,開始極速發熱,發飄。


    接而,窒息感翻湧而來。


    翻湧得周廷衍想吐。


    在望不見天的黑暗海下,他看見無數翻起肚皮的魚。


    一條條劃過視線,沒有任何生機。


    混亂了,模糊了。


    無盡的暗湧裏,周廷衍忽然開始失重,快速沉落。


    最終,後背磕到一塊礁石才停下。


    身下是濕濘的細泥,激起一片渾濁的泥漿。


    周廷衍沉悶一聲痛,麵罩下的眉頭緊緊鎖起,意識卻被喚醒幾分。


    寒冷中,他依然覺得很熱。


    像溫沁禕的熾熱又柔軟的身體在抱著他,纏著他。


    她的雙臂勾著他肩。


    他與她的身體緊緊相貼。


    目光所及,條條水草不停舞動,像溫沁禕的緞帶長發,在周廷衍眼前飄繞,一縷縷,輕柔拂過他身體。


    那是一種無人能及的人間溫柔。


    “bb豬,你什麽時候能迴家啊?”


    “老公?周周老公……”


    “周周,周廷衍你清醒起來!”


    周廷衍聽見溫沁禕在叫他,一聲比一聲急。


    “老婆……”沉悶悶的一聲。


    周廷衍心髒猛地一顫,仿佛大夢初醒,人終於徹底恢複意誌。


    同時意識到氧氣瓶即將用盡,因為背上的氧氣瓶質量在逐步減輕。


    周廷衍動了動身體,後背很痛,被撕扯著一樣。


    他迴頭去看礁石,卻猛然發現身側有一枚巨大物——紅白相間的沉底雷。


    僅僅咫尺之距。


    很險,差一點點就與它同歸於盡。


    周廷衍忍著疼,小心翼翼按住礁石,緩緩拉開與水雷的距離。


    短暫的沉降,也算是給了他恢複體力的時間。


    隨之,周廷衍抬腳踩住礁石借力,再次向上遊去。


    -


    當他終於拚力衝破海麵時,大霧已散去。


    貨輪橫在岸邊,漁島上槍聲陣陣,炮火連天。


    火力基本集中在半山腰。


    周廷衍在漁島正門偏南的位置上了岸,水淋淋的潛水服被快速脫掉。


    頭發已經被汗水完全浸濕。


    一綹綹,濕噠噠蕩在眉間,像是剛衝過澡。


    周廷衍利落把槍上了滿膛子彈,腰身一弓,穿進岸邊雜樹,草木枝被刮出一陣沙響。


    月光與燈光融合的夜色中,一個高大男人登了漁島。


    背影如墨,濃重堅聳。


    路沿斜坡向上,兩邊是高高低低的房子,偶爾會遇見橫屍,空氣裏血腥味濃重。


    臨近半山腰。


    “周先生!”很驚異與激動的一聲。


    激動於周廷衍在大麵積引爆後,能安然無恙出海。


    斜坡上,三名眼熟的警員,帶著幾名不同膚色的人正往島下轉移。


    周廷衍手指始終擺在扳機上,時刻準備著射擊狀態。


    他快步走近,問警員:


    “我說的那兩個人,看見了麽?”


    “女士在後麵。”警員指向身後,又歉意地說,“男士腿受過傷,被流彈衝散了,多數在下一批下來的人裏。”


    周廷衍心一沉。


    他高大個子,高遠視線向後看去。


    目光終於尋到江京遙身上。


    她頭發散了,容顏還姣好,臉上沾著淚,三步一迴頭。


    當江京遙看見新跟上來的人裏沒有溫爸爸時,忽然就轉身向後跑。


    警員一把拽住她,她卻要掙脫,口中痛苦地嘶喊:


    “我老公根本沒跟上來,他很有可能走不出來了,我要迴去找他!”


    天還沒亮,下坡的路對溫爸爸來講更加難走。


    不僅走不快,還容易摔。


    這個島上,每一個被挾持來的人,都是最直麵陳暉犯罪事實的,活生生的證人。


    如今警方找到這裏,陳暉手下直接選擇射殺人質。


    溫爸爸的腿,跑不及,躲不快。


    一想到他的腿,江京遙心肉就像毒刺紮著一樣疼。


    當年被陳暉挾持時,他們先被鎖在一棟房子裏。


    好幾個人擠在一個房間。


    隔著薄薄牆壁,隔壁房間裏,女人的哀嚎,哭叫,一聲聲透過牆壁傳過來。


    溫爸爸捂住溫媽媽雙耳,盡量不讓她聽到那些淒慘。


    就在溫媽媽瑟縮在溫爸爸懷裏,眼睛都不敢也不忍睜開時,房門忽然被人踢開。


    一個年輕男人立在門口,正在整理褲子。


    他叫陳展。


    生得像陳暉,硬氣俊朗,性格也像陳暉,心狠手辣。


    有人說陳展是陳暉和一個外國妞兒的私生子。


    也有人說他隻是老大的遠房侄子。


    陳展向屋子裏邁進,痞痞一笑,目光落在溫媽媽身上,“呦,這個少婦比剛才那個年輕不經事兒的,帶勁多了。”


    一聽這話,溫爸爸把溫媽媽塞到身後,“不許動我老婆!”


    陳展步步緊逼過來,笑得好看又可怕,“我不動,她動麽?”


    溫爸爸向前一步,找準時機拔出陳展腰間的槍,大罵一聲“畜生!”


    那一槍擦著陳展腰側過去,但是溫爸爸被陳展手下一槍擊在腿上。


    很快,又被幾個歹徒拳打腳踢,倒在血泊中。


    溫爸爸右腿傷上加傷,當場就歪歪扭扭變了形。


    接著,有人跑來找陳展,“展哥,老大來了,讓您過去,老大還說不許傷害他的人才。”


    這些人是來生錢的,不是解悶的。


    陳展抓著江京遙扔到床上,腰帶都解了,又不得不收拾好褲子去見陳暉。


    就這樣,溫媽媽逃過一劫,但是溫爸爸右腿,落下終身殘疾。


    ……


    見溫媽媽執意要往迴返。


    周廷衍擦過人群,邁大步向上走去,身與槍一齊堵在溫媽媽麵前。


    巍峨高山一般的壓迫感。


    周廷衍來不及認親,甚至看著很無情。


    臉上每一道完美峰棱,都似冷血刀刃。


    “您迴去能做什麽?拔刀開槍全不會。現在走,能走一個,一旦迴頭,很有可能兩人全都走不出去!想讓您女兒失去雙親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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