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官差走後,她才緩緩下樓,轉而去了迴春鋪和阿野匯合。


    “這一路可有遇到官差?”陸卿言問阿野。


    阿野搖頭,“未曾。”


    陸卿言鬆了口氣,沒有被人看到,小夜放在迴春鋪暫時是安全的,畢竟就算慕容餘光知道了“她”的身份,但他肯定不知道他作為陸卯的身份。


    小夜被她施了針,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陸卿言把他放在迴春鋪後堂的內院,取了針,讓他慢慢蘇醒。


    房間內,她的視線不敢往他的腳上看過去,她怕看了一眼,就愧疚的不能自已。


    大約一刻鍾之後,小夜也緩緩蘇醒,他怔怔的望著房頂,眼底一片猩紅,蒼白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陸姑娘,你為什麽執意把我救出來?難道你不知道看到這樣的自己比讓我死還要難受?”小夜聲音冷冷道。


    陸卿言應付的癱瘓病人不少,可在麵對小夜時,她說不出那麽冷漠,無情的話。


    “會……會好的。對不起……我……都是我害了你。你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讓你能夠有一個好的生活。”陸卿言痛苦的說道。


    “陸姑娘,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你撿的,我心裏沒有怪過你。現在官差到處都在追捕我,你帶著我也是拖累,還不如給我一劍,我反而會感激你。”小夜偏過頭,閉上眼,嘶啞的說道。


    “你這是說什麽話,人若沒有了感情,那還配得上是一個人嗎?當初我救你,教你識別草藥,你也在我孕期的時候幫了我,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一個下人,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的朋友。你讓我棄你不顧,我豈不是成了無情無義之人?”陸卿言如實說道。


    “還有,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從一出生便不能走,還有很多人一出生就夭折了,比起這些人,你是幸運的。當初你做乞兒時,尚且有求生意識,現在為了這雙腿,你一心求死,豈不是成了懦夫?”陸卿言軟硬皆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說。


    “可……”小夜說,“陸姑娘,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現在的我跟廢人沒有區別,我不能拖累你。”


    “小夜,看看這迴春鋪,這就是當初劉氏和我們一起建立的藥鋪,雖然現在它還很小,但是在不久的將來,它一定能成為澤天王朝最大的藥鋪。你忘了當初隨我出來是為了做什麽嗎?如果你現在就放棄,那該有多遺憾。”


    小夜迴想起在葫蘆村時,他和劉氏還有陸姑娘三人,在一個小小的屋子裏點著微弱的燈光為村裏的病人看病,雖然那時沒有在東宮過的舒坦,吃的金貴,但每一天都讓他充滿了動力。因為他能夠為那些苦受折磨的人減輕一些傷痛,看到她們舒緩的笑臉,他就覺得滿足極了。


    小夜被陸卿言說的有些動搖,但當他看向那雙腿時,抿了抿唇,那絲希望又黯淡下去。


    見她的話有成效,陸卿言把事先準備好的輪椅推出來,這是在她準備救小夜的時候就開始製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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