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大摞廢紙,皆為李舒窈平時練畫時的廢稿。


    對此,沈浪大概猜到,李舒窈為什麽也把他當成收廢品的人。


    那天沈浪幫收廢品的老爺爺蹬車,肯定是被李舒窈和白薇薇等人看到了。


    “我不要。”沈浪搖了搖頭。


    “嫌少嗎?要不你把這兩個箱子裏的廢稿都搬走吧,白送給你。”李舒窈又說道。


    沈浪目光直視前方,看著這個滿身書香氣質的秀麗女孩,再次搖頭:“我真不需要。”


    “那你進來幹什麽?我以為你是來收廢紙的。”李舒窈雖然模樣端莊娟秀,但始終與沈浪保持一米左右的位置,看起來有些高冷。


    “我看到有幾幅國畫,畫的還可以,好奇之心,便走了進來。”沈浪說著,指了指掛在牆上的一幅《早春圖》。


    “嗯?你還懂國畫?”李舒窈皺起秀眉,眨了眨清澈如水的大眼睛。


    這似乎,對她是一件奇事。


    她覺得雲萬山的徒弟,習武之人,與藝術不搭邊。


    一個舞刀弄棒的粗人,怎會懂意味深遠的國畫,竟然說她老師畫的那幅《早春圖》還可以,簡直狂妄而又無知!


    “略懂。”沈浪輕輕點頭。


    “哦。”李舒窈敷衍般的應了一聲,很顯然她並不相信。


    沈浪也看出李舒窈不相信,但他懶得去解釋或者證明什麽。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從不遮遮掩掩。


    能從施不渝愛徒口中說出“還可以”這個詞,應是她老師的榮幸。


    話不投機半句多,沈浪打算不在此逗留。


    卻在這時,李舒窈說道:“其實,你可以去學習一門新技術,養家糊口還是沒問題的,雖說這個時代功夫已經沒有用武之地了,但也不至於淪落到收廢品的地步。”


    “……”沈浪無言以對。


    不就是做了個好人好事麽,至於引起這麽大的誤會?


    罷了罷了,收廢品就收廢品吧,倒不是很在乎這些。


    “你去我家拜訪的事情,我已經聽我爺爺說了。”李舒窈說道。


    其實,李舒窈還想說,我們並不合適,但是她爺爺不讓她直接說,而是想辦法給沈浪安個不可原諒的罪名,然後李家名正言順的悔婚。


    即便李舒窈覺得這樣做太過分,但她真的不想讓沈浪這個粗人毀了自己的幸福。


    她心中已有傾慕的對象,是王家的王子文。


    王子文是省城的大才子,與她一樣都喜好琴棋書畫。


    並且,兩人心心相印,互相傾慕,雖然沒有確定戀愛關係,甚至連手都沒牽過,但兩家的人都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金童玉女。


    “我們先交往一段時間,多了解了解。”沈浪也並不想說太多,按照雲師父的囑咐去做。


    而李舒窈聽到這話,以為沈浪真有意與她成婚,臉色露出不悅。


    她甚至認為,沈浪之所以來畫室,並不是被那幅《早春圖》吸引過來的,而是故意來接近她。


    看畫隻是理由,一個粗人能懂什麽國畫。


    李舒窈愈發肯定。


    由此,李舒窈內心更加的排斥沈浪了。


    “既然他說他懂國畫,何不借此機會,讓他原形畢露,自慚形穢……”


    李舒窈在內心這般想道。


    “可是,我這樣做會不會太過了呢?”


    她本性不壞。


    對沈浪的排斥,主要是因為對媒妁之言的排斥,加之對沈浪不夠了解,還有些誤會,所以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麵。


    “我的命中注定,是王子文,我不能讓沈浪,毀了我的幸福,對不起了沈浪……”


    李舒窈終於決定,要讓沈浪自慚形穢。


    “沈浪,剛才聽你說,你懂國畫,那你能畫一幅給我看看嗎?”李舒窈睜著清澈的眼眸,看著沈浪問道。


    “現場作畫?這個……”沈浪有些訝異,他很意外李舒窈會提出這樣的請求。


    不過,他也沒多想,隻是自己國畫的功力太深了,怕是會嚇到李舒窈啊……


    “怎麽?你不是說你懂國畫嗎?”


    李舒窈越來越確定她自己的猜測了,之前沈浪就是在說大話。


    “是啊,我說略懂,隻是懂一點皮毛。”沈浪並不想現場作畫,隻因實力太強,筆法也太騷,怕騷到李舒窈的眼睛。


    還有就是,國畫師父施不渝曾告誡過他,不要輕易展現他的畫功,即便展現,也要故意隻用八成畫功。


    隻因,畫的太好,出名太容易,若名聲大噪,並不利於在俗世中的曆練。


    可是,李舒窈執意讓沈浪作畫。


    “那你就盡最大實力去畫。”李舒窈認為沈浪是在心虛。


    “好吧。”


    無奈之下,沈浪隻好敷衍一次。


    為了保險起見,也別八成了,就七成吧,拿七成畫功應付一下。


    “這裏筆墨紙硯有的是,你自己選就行,就畫這幅《高山雲霧圖》吧。”


    李舒窈拿來比賽評獎的,正是《高山雲霧圖》。


    李舒窈想讓沈浪畫幅一模一樣的,通過對比,讓沈浪感到自慚形穢。


    沈浪看了眼李舒窈已經畫好的《高山雲霧圖》,覺得李舒窈的畫功還不錯,至少比她爺爺李翰林強。


    李翰林是真正的徒有虛名,反倒是孫女李舒窈有些功底。


    沈浪拿起畫筆,開始調色。


    而就在這時,畫室門外有個女孩在喊李舒窈。


    “舒窈,還在練畫嗎?出來聊聊唄。”


    喊李舒窈出來的,正是宋瓷。


    宋瓷下課了,正找沈浪一起迴家,但是辦公室不見沈浪的身影。


    “好啊,小瓷,你這款裙子好漂亮啊,是剛買的限量版吧。”李舒窈笑著走了出去。


    雖然宋家和李家的關係不怎麽好,但是並沒有影響到宋瓷和李舒窈的關係。


    她倆年紀不一般大,可都是在同一個圈子玩大的,隻不過宋家人不喜歡李翰林。


    此刻,沈浪已經快速的將《高山雲霧圖》畫完。


    他照著李舒窈那幅畫的,幾乎一模一樣。


    這種畫,對沈浪來說,屬實沒有挑戰性。


    於是,沈浪突發奇想,在李翰林壽宴送禮之前,先給李舒窈一件小小的禮物,作為補償。


    “既然李舒窈這麽喜歡字畫,畫已經有了,那我再寫一幅字給她吧,我若拿出七成功底寫幅字,那也是頗有一番價值的禮物。”


    接下來,沈浪沒有去寫自創的字體,而是選擇了臨摹古代書法名家的字體。


    他不想用自己“三良山人”的字體去寫,這樣可以避免李舒窈引起懷疑。


    沒過多久,一幅米芾的《丹陽帖》便完成了,墨跡未幹,被他晾在木桌的毛氈墊上。


    然後他又將自己畫的《高山雲霧圖》和李舒窈畫的那幅,放在一塊,並沒有喊李舒窈過來欣賞。


    主要因為,他不想打擊李舒窈的自信心。


    至於剛剛臨摹的米芾《丹陽帖》,沈浪也並未告知李舒窈,等到墨跡已幹,便留下從畫室的後門走了。


    宋瓷見沈浪從畫室裏走出來,有些驚訝。


    李舒窈心中卻淡淡一笑,她認為沈浪肯定是不會畫,這才狼狽的悄悄溜走。


    “舒窈,先不聊了,我還有事。”


    宋瓷告別了李舒窈,然後去追沈浪,紗裙的裙擺被風帶起,飄飄擺擺。


    而就在這時,李舒窈互相傾慕的對象王子文,來接她放學。


    兩人走進畫室,王子文幫李舒窈收拾東西,準備離校。


    突然,王子文注意到書桌上,有一幅臨摹的米芾的《丹陽帖》,心中一驚,連忙過去拿了起來。


    絕品啊絕品!


    這字真得米芾七分神韻!


    王子文在心中讚不絕口,剛打算問李舒窈這是誰寫的時,李舒窈卻率先一步,驚喜道:“子文,你寫的嗎?好字!佳品!”


    李舒窈看到這幅《丹陽帖》,瞬間眼前一亮,甚至忽略了《高山雲霧圖》,連她那幅用來參賽評獎的畫掉在地上都不知曉。


    當王子文聽到李舒窈這樣問,感到更加納悶了。


    “舒窈竟然也不知道?我還以為這是翰林爺爺寫的……”


    李舒窈走過去,愛不釋手的拿在手裏,激動萬分。“子文,你太有才了,你是書畫天才,我李舒窈沒有看錯人,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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